第四十四章 突如其來的告白
忽然,粟問猛吸一口氣,從床上驚坐起,像是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空氣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沒事吧!」
寇捫身子前傾,左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粟問的後背。
良久,粟問終於喘勻了氣。
掃了眼自己所處的環境后,粟問忽然抬頭直視著寇捫的眼睛。
見那雙幽深如墨般的瞳仁里,交織著複雜的光芒。粟問的眼光微閃,
「你,都知道了吧!」
「如果你指的是做噩夢的話,是的。」寇捫如實的承認。
「怕了么?」
「有一點……」
驚訝,但不至於害怕。
「呵!」
還不等寇捫說些什麼,粟問就嗤笑出聲,打斷了寇捫想要解釋的話。粟問收斂起所有的表情,面色平靜的淡淡開口。
「我該回去了。不管怎樣,今天都謝謝你!」
粟問掙扎著起身,卻被寇捫雙手按住肩膀,按回了床上。
「一個人背負那樣沉重的秘密,不累么?時常會經歷那種痛苦和無助,不辛苦么?」
寇捫低沉的嗓音響起,直接戳粟問的命門。
「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又有何干?」
粟問雙眸微瞪,回視著寇捫的眼神,抗拒中帶著倔強。
「與我何干?呵!」
寇捫自嘲的笑了笑。隨即目光堅定的看著粟問的雙眸,右手托著她的後頸,左手按向她的後背,低頭吻住了那張淡粉中微微發白的唇,輕咬著那嬌嫩的唇瓣,吮吸著柔軟的舌,熱烈而深情。
他原本是不懂情愛的,但是自從第一次見到粟問時,他就有種直覺:這便是能陪他一輩子的人。
但是母胎即SOLO的人,不知道怎麼追求自己心愛的女孩,總覺得自己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她終究會感覺得到。
但是他卻忽略了人對於感情的回饋反應是不同的。
或許慕容懿說得對,他對於粟問的確是太過於「溫柔」一些了。「溫柔」得,讓感情遲鈍的粟問感知不到他的心意。
這不是他想要的!
當粟問發燒時,他便急得不得了,看見她那樣痛苦卻強忍住,一個人默默承受的時候,他心疼。
他不想再慢慢的去融化粟問胸中那早已凍結的「冰」。
於是,他決定強勢的闖入粟問的生活,烙印入她的心。
這樣,才不負他「獵豹」的性格。
不負深情。
「唔……」
粟問被寇捫突然的吻嚇到了,呆愣片刻,待反應過來后便捶打著寇捫的胸膛。
然而她剛剛經歷一場噩夢,才退了燒,根本就提不起勁來。那捶打的力度彷彿是在隔靴搔癢,毫無用處。
漸漸的,粟問像是被抽幹了力氣的娃娃一樣,只能依靠著後背的支撐才不至於滑倒。
良久,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寇捫放開了她的唇,緊緊的擁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低沉而堅定的道,
「以後的日子,就由我來照顧你,所以,不要再說『你與我何干』。」
忽然聽見寇捫深情的告白,粟問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就那麼看著寇捫,從眼睛,直到嘴角。
她粉嫩晶瑩的嘴巴微張,想要再說拒絕的話,卻因為想說的太多而哽在了喉嚨里。
「你既然不拒絕,那便是默認了!以後的日子,是風是雨,都有我陪著你!」
寇捫直接便將話說死了,絲毫不給粟問任何反悔的機會。
粟問輕呷口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良久,終於說出了內心中的憂慮。
「你,會後悔的……」
粟問眼神輕瞟向旁邊,沒有再直視寇捫的眼睛。
應該說,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因為只要寇捫一個飄忽的眼神,她都會如墜冰窖之中。
沒有人不渴望被愛。
她也一樣。
寇捫雙手托著粟問的臉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寇捫,既然說了愛,那便是一輩子,這不僅是來自一個軍人的承諾,也是我對於你的承諾。只你要一直在,我便一直愛!」
粟問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失聲哭了起來。
豆大的淚滴,顆顆砸在被子上。
寇捫有一瞬的慌亂。他親吻著粟問的臉頰,吻干她的淚痕。
良久,粟問終於平靜了下來。
寇捫食指輕點著粟問的額頭,
「怎麼一下變成愛哭精了!以後可不興這樣!你要一直開開心心的!」
他話語寵溺,像是在哄歲半的孩子一樣。
「要你管!」
粟問有些羞惱的捶打了一下寇捫的胸膛,惹得寇捫「哈哈」直笑,帶動著胸腔震動著,震酥了粟問的身體,震化了她那顆早已冰封的內心。
寇捫見粟問像駝鳥一樣將頭都埋進自己懷裡,便收起放肆的笑容,揉了把她頭頂細軟的發,道,
「我煮了白粥,吃點東西吧!」
「好!」
不知道是因為知道有人守著自己,還是心理沒有了那麼大的壓力,這是第一次,粟問在沒有吃藥的情況下,沒有再做噩夢,一直睡到天大亮。
翌日是周六,本應該是休假的日子,但是為了能儘快破案,粟問還是堅持起床上班。
「你真的不要休息一天?屍檢報告有慕容做就行了。」看著粟問略顯蒼白的臉色,寇捫勸說道。
「不必了,已經沒有大礙了。這種事情從前也經歷過,待案子破了就好了。」粟問咬著三明治,含糊糊的說著。
「有去醫院看過么?雖然你的情況有些特殊,但還是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在市醫院有熟人,如果你不想被外人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的。」
寇捫沒有因為這是粟問的秘密而避諱不談。
在他看來,這於她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起因不明,發作原因不能確定,結果也不明確。如果能進行系統的檢查,或許可以檢查出病因?
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安好。
「再說吧!」粟問神色淡淡,溫和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抗拒。
寇捫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但他心裡卻已經打定主意,等空閑的時候一定要去市醫院找那個醫生了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