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5章 愛情樹(3)
電話是胖子打來的。
我心中一緊,連忙接了電話,「胖子,那些玫瑰……」
「奇哥,我看到那些玫瑰……」
我倆幾乎是異口同聲,也同時在說到一半的時候,都停住了。
「那些玫瑰花變成了紅色。應該說,是被紅線包裹住。」我很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我看到的,也是這樣。」胖子說道。
我們兩個又都沉默了。
「不是吧?難道全城都這樣了?」瘦子驚呼。
我一個激靈,「你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的人發照片!」
瘦子開了手機,上了社交網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幾張秀恩愛的照片,期待地問道:「怎麼樣?」
「也有紅線。」我立刻就回答了。
瘦子的神情一僵。
「這是哪兒?」我也僵住了。
「五湖四海。」瘦子用了個成語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又都不說話了。
「只有我們能看到?」胖子問。
「好像是這樣。……我打電話找古陌。」我說道。
這情況,絕對不是愛情樹好轉了,而是變糟糕了。
古陌接電話聽我這麼一說,也蒙了,「怎麼會這樣?」
「我還想問你呢!」
「我怎麼知道?」古陌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接著又問,「說起來,你們這兒是怎麼回事?十年前可沒什麼白首情人節啊!」
「你沒看新聞嗎?人家慶祝老總結婚,又搞促銷,才弄出來這個節日。還找出來一個傳說呢。以前的情人節不也是這麼弄起來的嗎?」我有些焦躁。
就算這東西暫時無害、永久無害,突然看到現實中出現不正常的景象,是人都要慌張一下。我沒想出來這東西要怎麼害人,但總覺得鬧這麼大,愛情樹恐怕要放大招了,無論如何也不該隨便輕視了。
「傳說,什麼傳說?」古陌揪住了這一點。
「就說古代有一對夫妻,這天結婚,百年後的同一天一起死了。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我腦子有些亂,感覺看什麼都一片紅。
「有可能是找到正主了。」
「什麼?」
「那棵樹下面,不是埋了一對白骨么?我們沒查出來他們的身份,要查也沒頭緒。說不定,這個就是正主,是那一對白骨的身份。」古陌說道。
我呆愣住了。
「這節日現在很火,好多人都知道這傳說了吧?」
「我不知道,大概吧……」我更為混亂了。
「這麼多人知道、談論、相信、羨慕,就產生了意念,給了他們力量了。」古陌說道。
「你認真的?」我忍不住問道。
「我剛才說的不是胡扯。」古陌特別指出剛才那句不是胡扯,聽得我就是一愣。他已經接著說了下去:「為什麼古代的和尚道士有那麼強的力量?因為他們拜的神有很多虔誠信徒。普通人也不會編造有關神的事情,讓神變成傲嬌萌妹子。」他說到最後,還是那麼正兒八經的語氣。
我有些受不了他這種解釋的方式,打斷道:「所以,愛情樹這麼簡單就成為神了?因為好多人知道了那個傳說?」
「差不多就這樣。它也不能算是神,就是比以前更強大了。」古陌說道。
「那它現在想要做什麼?」我疑惑。
「它原來是讓有情人死後靈魂結合,現在,應該差不多吧。」古陌不再是那種確定的口吻。
我轉回頭,但這邊已經看不到花店了。
「所有玫瑰都被紅線覆蓋上了,這是說,所有送了玫瑰、收了玫瑰的,死後都要在一起?」
我覺得這事情十分驚悚。
因為我想到了現代社會分手和離婚的比例。
看檔案的時候我沒多想。蘇婉和劉奕白的感情很好,死後在一起,也可說是某種幸福吧。可換做是其他人呢?在景區建築上刻「XXX愛XXX」的都不在少數,撿了愛情樹樹葉的一定也不少,加上這次有網店大規模販賣,不知道多少情侶會被強制終身綁定。要再算上全國今天送出的玫瑰花……我真的有些不寒而慄了。熱戀中的情人死後出現,那可說是浪漫;不歡而散的前女友、前男友變成鬼出現……
「這是在教育現在的人要對感情忠貞,不能當成兒戲。」古陌說。
「我沒心情開玩笑。」我嚴肅道。
「除了開玩笑,我們還能怎麼樣?我看新聞,那棵樹被什麼植物研究所的給圍起來了,你也沒辦法偷溜進去把它燒了吧?」古陌問。
我無奈了。
古陌說的一點兒都不錯。我就是束手無策。
「而且你能燒掉它一次,還能每年都燒了?葉子他們上次可就失敗了。那棵樹是奇怪的靈體。我懷疑啊,這和那對白骨被記入歷史也有關係。」古陌說道。
「這樣啊……那不是……完全沒辦法阻止了?每年都要這樣了?」
「你說這是商家先搞起來的,不然,你找那個商家說說?我看看啊……龍飛集團對吧?哦,他也買了樹葉啊。」古陌在電話那頭說個不停,語氣很輕鬆。
「行了,我掛了。」我沒心情再聽他扯了。
早上的好心情,經過這一天,到現在,算是徹底毀了。
我又打電話給胖子,將這個情況跟他說了。
「我看,你和薛靜悅今天別到處亂跑了吧。」我建議道。
「嗯,我會跟她說的。我正要去她公司接她,之後就送她回家吧。」胖子很沮喪。
「哎,就一個被生造出來的銅臭節日,不過就不過了。」我安慰了胖子。
瘦子吹了聲口哨。
我掛了電話,瞪了他一眼,「你少幸災樂禍了,這要出事可不止一兩個人。」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要幻想一下章龍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瘦子攤手,「他搞出來的節日,最後坑了他自己,真是有意思。」
我和瘦子往單位走,在門口碰到了陳曉丘和郭玉潔,當然也要把這事告訴他們。
我們五個,除了胖子,都還單身著。按照古陌的那番推理,我們還都挺安全的。
陳曉丘搜了一下那段愛情傳說,這還真有歷史記載,而且不是什麼野史,是某一朝代正史中有寫,基本內容都被商家宣傳得人盡皆知了。
「沒有名字,只有兩個姓氏。」陳曉丘說。
「知道名字也沒用。難道要扎小人對付他們嗎?」瘦子吐槽。
「有寫他們被埋在樹下面?」我問。
「這個倒沒有。」陳曉丘搖頭。
「行了,這沒什麼好說的了。下班了吧?」瘦子說道。
我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老領導。
老領導笑著問道:「你們四個都沒談朋友啊?」
「沒有。」我作為四人的代表,老實回答。
「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啊?我有不少認識的人,他們家有和你們差不多年紀的。」老領導主動說道。
「不用了。」我窘迫回答。
瘦子連連搖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郭玉潔笑嘻嘻地說道:「老領導,我不相親,我相信緣分。」
陳曉丘沒說話,沉默贊同我們三個。
「哎,行吧。你們要是想要談朋友了,就跟我說啊,別不好意思。」
「到時候肯定找您。」我一口保證。瘦子和郭玉潔在旁一個勁點頭。
目送老領導離開,我心情複雜地說道:「這節日還真是傳播得人盡皆知了。」
這才三年吧?不光年輕人,老人家也都知道了。
他們沒說話。我們四個一塊兒出去,那感覺就像是四隻同病相憐的單身狗湊一塊兒,氣氛十分壓抑。
我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來,一看,竟然是薛靜悅打來的。
「元光出事了。」薛靜悅的聲音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