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荒城小棧
第四十二章荒城小棧
我果然機智,摸起背包就朝姐夫的胯下要害部位扔了過去,姐夫被我的舉動直接瞎懵了,本能的一貓腰,俯身向下,一手護住命根,一手打掉背包,不然真就比吊死更可怕。
這青銅項鏈忽的一下沒有套住姐夫的脖子,又迅速向上攀升消失在了黑暗裡。
姐姐立刻把姐夫從牆邊拽了過來,向上撐開金剛傘,做出防禦姿態。
姐夫本來就腿疼,又被我這麼一折騰,氣的夠嗆,惡狠狠的看著我,嚴肅的說:
「小石頭,你這是要老王家斷子絕孫啊!守著你姐姐的面開什麼國際玩笑?你甩出來的這背包里可有個鐵傢伙,有稜有角的,真能給我打成太監!」
姐姐忙說:
「老王,剛才你頭頂上悄無聲息的冒出來一根青銅項鏈,跟城外乾屍脖子吊死的那條類似,多虧石頭看見了,急中生智,向你扔背包,救了你一命。你別怪他了,沒打壞吧?」
姐夫趕忙抬頭,往城牆上方看去,此時已經安靜無異常,姐夫得知原由以後,覺得剛才對我說話的語氣可能重了點,用赤誠的眼神看著我說:
「小舅子,多謝救命之恩,我王大聰有恩必報!」
我笑著說:
「姐夫,不用謝,萬一我被這青銅項鏈套了脖子,你可別用這辦法救我,咱還沒媳婦,寧死不太監!」
姐姐聽我說這些,有些不高興了,兇巴巴的對我說:
「呸,你小子別瞎說了,咱們小心點,別靠近牆邊。」
姐夫小聲的說:
「不知道這青銅鎖鏈是觸發機關下落的,還是牆上有人故意下的套?」
姐姐抬頭看了一眼城頭,回答到:
「人為下套可能不大,城牆上面就算有人,也看不到下面的具體情況,無法準確定位,也許是你站在牆邊觸發了機關。你剛才不是自己說的,解開前頭套後頭,沒準是吊死鬼來找替身,這回信了吧?咱們抓緊行動,隨時注意頭上,絕不能靠近牆。」
這穩住軍心,我們先觀察一下附近城中外郭的環境。所謂外郭是外城牆與內城牆中間的部分,一般來講是百姓區和商業區,但是這城是地宮,所以我也不了解整出個外郭有何作用,問到:
「姐,整個地宮搞成這樣,還分什麼內城,外城,說不準最裡面還有三宮六院,三千女粽。地底下這外郭又不做買賣,也沒老百姓居住,為什麼搞得跟真事是的?」
姐姐含蓄的說:
「整個地宮的結構應該和鬼王統治下的都城類似,這樣鬼王夢想自己即便死了也可以繼續做一邦之尊,永世為王。外郭自然不只是擺設這麼簡單,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內城裡的鬼王葬身之地。我當時看到這地宮大概構架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外郭按常理是安頓那些陪葬的普通族人,而這些死去的族人也許有特殊使命,就像那會放屁的粽子,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姐夫接著說:
「燙,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了,抓緊尋找內城的入口!」
說罷,我們正直的朝著前方移動,姐姐和姐夫拿著手電筒在我兩側,我胸前胸后各背一個包,一手攙著姐夫,一手緊握探陰抓,在中間壓陣。
可惜那燒火棍在鑽進洞那會已經遺落在了外面,別說我還真用的順了手,有些捨不得。
此時黑暗的街道冷冷清清,總是感覺附近有人在盯著我們看,街上有規律的排列著不少低矮的木製小屋,造型簡單,大小不一,但門都很矮,估計站著進不去。門窗都是完全封閉,看不見裡面的情況。木屋巷盡頭出現了一個簡易的木棚,兩人高,四面通透,頂子上簡單鋪了一些木板,跟我老家那片人死了以後搭設的靈帳有些類似。棚子裡面隱約有幾張古老的木桌。桌子旁邊像是坐著幾個人!
我們三個高度警戒,互相失了眼色,慢慢的靠近這個棚子。
難道這些人是小乞丐和刀疤臉的同夥?
走進了才發現裡面這幾張桌子擺設整齊,桌子上面還有幾件陶碗和幾雙木筷,其中一張桌子周圍坐著四具早已乾癟的屍體,面部干皺扭曲,其中一具乾屍背對其他三位朝外坐。他們有的身穿布衣,有的身穿青銅鎧甲,雖然年代久遠但是寒氣依然。
在棚子的中間位置,還有一具乾屍席地而坐,面前有一口半人高的三足大鍋立在地上,上半部分長的跟爺爺家的痰盂有些類似,只是兩側各多出有一個耳朵形狀的把手。底下還有些未完全燃燒的木柴,鍋裡面有一些黑色的殘渣,看起來很噁心。
我見到眼前這一幕,覺得有些驚異,問姐姐:
「姐,鬼王那會就興吃大鍋飯啊?提前兩千年就在東夷國展開了社會主義計劃經濟?怪不得人家戰鬥力強,生產力更強!不過這鍋竟然長成這幅模樣,就算煮上一鍋羊蠍子,我也吃不下去。這大廚也真敬業,死都死在工作崗位上!」
姐姐看了一眼這口大鍋,對我說:
「這叫銅鬲,流行於商代至春秋時期。商代前期的鬲多無耳,後期口沿上一般兩個直耳。西周前期的鬲多為高領,短足,常有附耳。別看長的奇怪,這銅鬲放到國外的拍賣行一準能賣個好價錢!」
姐夫看著面前的乾屍說:
「燙,我覺得這屋棚里的乾屍很奇怪,姿態都很整齊,假設集體給鬼王人殉,吃毒藥自盡的話也是扒在桌子上斷氣,而不是坐直挺起身體。」
姐姐點了點頭,說:
「老王,你的意思說,他們是死了以後,趁屍體還沒僵硬,被人特意搬運擺設到了這裡?」
姐夫用太保杴戳了一下其中的一具乾屍說:
「這屍體十分堅硬,七孔未被封死,以我的經驗來看,應該不會變成粽子咬人,肚子里也不像有蠱蟲。也許如你所說,整個外郭的建築和殉葬的屍體都被當作模型擺設,裝點成一片喧嘩熱鬧的城池,重現鬼王在世統治時的輝煌。」
我心想,這鬼王真夠狠的,大費周章折騰人,一點都不體諒族人。人家都給你人殉了,還非要整出來一樣板間,把人家屍體當蠟像擺進來,搞成封建奴隸社會日常生活體驗館,誰還敢在這買房!心裡是多麼的變態!
我也真不爭氣,這會自個肚子竟然咕的叫一聲,我忙說:
「姐,這間是食堂,剛才一路還看見了不少民宅,沒準城郭裡面還有公共廁所、小賣部、月子中心、ktv酒吧,咱別再研究了,一間一間的看得到什麼時候,咱們抓緊去找面具吧。」
姐姐猶豫了一下,問:
「老王,你看看這附近還有什麼剩餘價值,能提供給咱一點有用的線索嗎?」
姐夫想了想,說:
「我想檢查一下這幾具屍體的死因,也許能預知前路的危險和機關陷阱。咱們一定不能盲目前進,之前吃過一次暗器的虧了,下次就難說了。越是著急,越得謹慎。」
我無奈的說:
「行,你倆看看吧,我找個凳子坐下歇會。」
嘴裡說歇一會,其實是不放心周圍環境,幫著盯梢。心裡總是掛掛著小乞丐和刀疤臉會做什麼小動作,但是還猜不透。
我坐到了裡面的一張桌子旁,背靠著桌子,面對著姐姐和姐夫,眼看著他倆在這幾具乾屍身上又摸又戳的。
此時一坐下無事可做,煙蟲立刻上腦,就摸出一顆煙點上,聽到姐夫說:
「燙,這幾具屍體明顯都是外傷致死,有的后胸有刀口,有的頭部被鈍器擊打致死,並非自盡,而是他殺!」
姐姐說:
「老王,這傷口的位置都不相同,手法也隨意,不符合常邏輯,按理說人殉無非是勒死、活埋或者服毒,難道還得互相殘殺?」
姐夫說:
「互相殘殺這個假設有些難成立,還有一種可能,這些殉葬的族人在死以前曾經和另外一支外族的部隊在這城內交戰。戰死以後再被擺放到這裡!」
姐夫隨後轉到那個背對桌子的屍體正面,一臉詫異,驚訝的說:
「燙!你快過來看看這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