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鱗
巨神峰早已於千年前毀於一旦。
這是蘇凱回歸諾克薩斯詢問銳雯后得到的消息，據諾克薩斯國家歷史記載，巨神峰早在千年之前便被一股神秘力量籠罩，神跡不顯，與外界隔絕。
據傳，巨神峰內已是為一片廢墟。
這是近百年來唯一一位深入巨神峰活著出來的冒險者帶出的消息，可惜他在離開巨神峰數日後便發了瘋，似乎患上臆症，死於莫名。
如今，那個地方徹底成了瓦羅蘭禁地，整日被陰霾籠罩，幽魂哀嚎、骸骨起舞，即使幾大強國交戰也不得不繞過那裡，成了大陸人口中的禁忌。
不應該啊。
蘇凱捂著腦袋，大爪子耷拉著，據英雄聯盟背景故事中的設定，巨神峰可謂瓦羅蘭最強大的勢力之一，那是符文大陸的世界之巔，終年沐浴著烈日陽光，永遠俯瞰群山，英雄強者輩出，恢弘磅礴舉世無雙。
可這樣一個強大的神祇棲居地，居然無聲無息的隕滅，化為枯骨哀嚎的禁地廢墟，其中隱秘竟無人知曉。
如果照銳雯的說法，他根本未曾抵達巨神峰廢墟所在。
可蘇凱有所猶疑，無他，當初幻境中的場景未免太真實，山石草木、陳雪堅冰纖毫畢現，金光璀璨的蕾歐娜和強勢無匹的潘森，絕不可能是憑空虛構出來的。
蘇凱懷疑，那個未知的傢伙，回溯時間，讓他看見了千年前鼎盛時期真實的巨神峰。
只有這一種可能，否則幻境但凡有一絲一毫紕漏，都會被蘇凱識破，他的感知太過出眾，敏銳感知靈魂觸覺雙重作用下，恐怕比神祇還要敏銳。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陷得如此之深，直到危險臨近才有所察覺。
「呼……」
看著已重新長好的左前肢，蘇凱猶有后怕。
未知比利劍更恐怖，若有可能，他實在不想面對那個潛藏暗中的傢伙，儘可能躲得遠遠的，可即便他從守望之海逃離，輾轉艾歐尼亞抵達諾克薩斯，那鬼東西還是找了上來。
「改變背景故事的恐怖，這就是這次輪迴世界獵殺者們要面對的東西嗎……我現在還是太弱，找不到那傢伙，得儘快晉階才行。」
蘇凱低語，難得被逼到這個程度，心中有一種緊迫感，骨翼伴著他的呼吸隨之翕張。
接下來的兩天，這頭黑龍十分老實，呆在不朽之壘中，翻閱諾克薩斯大圖書館的書籍，搜尋關於記載瓦羅蘭歷史的一切，孜孜不倦。
當然，在不動用身體調整能力下，蘇凱的體型當然是沒辦法進入國家圖書館的，不過杜克卡奧願意給予便利，這頭巨大的龍受到了國寶級待遇，大量書籍被搬送至黑龍棲身的廣場上。
一頭好學的黑龍？
搬運書籍的管理員們一臉古怪，看著捧著還沒它指甲大書籍閱讀的黑龍，負責伺候龍大人飲食的女侍們更是憋著笑意。
直到暗夜玫瑰的首腦為他帶來消息。
「超凡者，首先我必須向您道歉。約定的時辰已至，但對於守望之海事宜的調查，我們所知實在有限。」
漂亮的樂芙蘭走來，一身席地長袍，帶著歉意的笑，躬身行禮：「至今，除您與銳雯軍士外，我們未曾找到第三位守望之海遠征部隊的倖存者。」
「據調查，他們並非死於外力，而是精神紊亂、出現幻覺，甚至自相殘殺。在諾克薩斯未名書的記載中，世界各地歷史上都發生過類似世界，艾歐尼亞稱之為暗影復甦、德瑪西亞稱之為黑暗災厄，還有人則認為是虛空種族入侵。」
「眾說紛紜，始終沒有統一口徑，各國各大勢力都曾發動力量調查，但至今仍一無所獲，毫無結果。」
樂芙蘭小心說道。
實話。
靈魂觸覺告訴蘇凱對方所言非虛，他露出異色，早在獵殺者抵達瓦羅蘭之前便有類似事件發生？那到底是什麼？為何如今找上了自己，其他獵殺者是否同樣正遭受這鬼東西的侵擾？
「遠征部隊橫渡守望之海失敗一事，已被列入國家機密，對外絕對封鎖。」
樂芙蘭很溫和，恭謹而謙卑：「我們力量有限，如果您想繼續追查，可以前往恕瑞瑪大沙漠中的遠古圖書館，那裡或許對這類事件有更詳細的記載。」
「恕瑞瑪嗎？會去的。」
蘇凱耷下眼皮說道，看著默不作聲的樂芙蘭，瞭然於胸地從身旁拿起一枚黑色的鱗：「你已完成了我的請求，這是你應得的。」
「感謝你的慷慨。」
樂芙蘭稍稍有些激動，聲音有所變化，她舉起雙手，如迎至寶般想要收下黑龍的饋贈。
但鱗片卻遲遲不曾落下。
蘇凱將其掂在手中，歪著頭看著下方的女人：「冒昧的詢問，不知道這枚鱗片的用途是？」
「用於收藏。」
樂芙蘭脫口而出，但看到黑龍臉上逐漸浮起的玩味笑容，又略帶靦腆的解釋道：「嗯……銳雯軍士所言，龍鱗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物質，甚至超越已幾乎絕跡的巨神鋼，我們想要研究其物質構造。」
諾克薩斯崇尚武力，況且如今正在與德瑪西亞軍備競賽，想要研究更堅固的鎧甲更鋒利的刀劍無可厚非，樂芙蘭這番說辭挑不出毛病來。
但蘇凱卻知道她在說謊，擁有靈魂觸覺的他，不會被任何同階及以下的欺騙，在諾克薩斯，沒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謊而不被識破。
「願諾克薩斯帝國長盛不衰。」
不過蘇凱並未在意，說了一句象徵談話結束的話語，將鱗片遞給等待已久的樂芙蘭。
「您的青睞是帝國的榮幸。」樂芙蘭告退，面對著龐大的黑龍，一步步後退消失在拐角的陰影里。
「但願你們不會有事。」
蘇凱看著宮殿林立的不朽之壘，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他在發現樂芙蘭撒謊后，玩了個小把戲，將早已準備好的鱗片掉包。
交給暗夜玫瑰首腦的，同樣是他自己的鱗，不過確實幾日前未知侵染，被蘇凱切掉的異變左前肢上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