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不瘋魔不成活
「道友還不出手，若讓此人吞天成功，天地眾生，皆將成空！」荒天帝轉向張道一，眸中神光綻放，好似兩把仙劍，斬碎虛空。
「他已合道，除非將天地一同毀滅，否則無人可以殺他！」張道一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荒天帝等人雖然能夠於歲月長河中逆行，但他們的心靈終究未曾打破時空，無法見到那兩道橫貫過去未來的意志。
「道友可有辦法？」
荒天帝問，他很平靜，一路走來，他經歷過太多的絕境，到如今，再危險的境地，他也可以泰然處之。
張道一聲調突然一變，滄桑古老，威嚴莫名，而他的兩隻瞳孔，在這一刻，也陡然化為金色，他道：「吾終於回來了！」
張道一抬頭望天，金瞳看破虛妄，「天意果境，如此際遇，無需多久，吾定然可以重回巔峰。」
但下一瞬，張道一右眼中的金色逐漸褪去，復化漆黑，滄桑古老的氣息，一散而空。
「不瘋魔不成活，一步踏出，便再無回頭路，心變心變，若無忘卻生死之心，何以變？」
一直以來，張道一都有紫氣作為依仗，這讓他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但心變之路，是一個明悟真我的過程，有了依仗，也就留下了破綻，讓他的心靈難以開發至極限。
好在，在智慧之門推演的未來中，張道一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或許其他人的心變之路不是這樣，但張道一的道心，不容許自己有瑕疵！
當然放棄依仗，不代表尋死，這條路，有希望，只不過最後能否抓住希望，還要看張道一自己。
而這條路，一旦成功，張道一便可一步登天，徹底踏足大修行的境界。
成者生，敗則死，沒有它路！
問道、尋道、求道、得道，張道一骨子裡便是個求道者，平日里，他不墜修行，無數年如一日，並不尋求生死之間突破。
但，求道者，亦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現在，道在眼前，張道一沒有選擇等待，而是選擇了道！
這個選擇，難以評價好壞，對於那些希望長生久視，萬萬年不朽的生靈來說，主動投身危險，這無疑是在取死。
但對於張道一來說，這是他最合心意的選擇，長生是很多生靈的願望，強大無敵高高在上俯瞰世間是很多生靈的夢想，為了這些願望，他們可以付出一切。
他們與張道一併無本質區別，他們都是為了夢想為了自己的追求而努力，關鍵時刻，總要有個取捨。
越是接近時刻深處糾纏的兩道意志，張道一的心靈顫抖的越發厲害，這一刻，他回想起自己初踏修行路，突破自金剛不壞時的場景。
那時，他選擇向死而生，為道九死不悔，而現在，他做了同一個選擇！
「我一直都是我，初心不變，何以懼？」
一念升起，張道一戰勝了本能，斬去了自己對於果境的恐懼。
張道一堪破迷霧，心靈頓時大放光彩，隨著修行，他意志越發堅定，對比從前，他也曾懷疑走到最後，自己是否還是自己。
直到現在，他徹底明悟，雖然他的人格更完美，意志更加浩瀚堅定，但他的真我從未變化，這是永恆不變的東西！
肉軀散去，歸於道種，一粒紫金色的種子大放光華，比驕陽還要璀璨千萬倍，照徹天地混沌。
直到這一刻，張道一突然明白，他的心變之路走錯了，若非在混沌中遇到了神王，他可能永遠都差六階一線，精神可以不斷成長，但意志始終無法發生本質蛻變。
心變最後變出的是真我，只有這樣，才能真我如一，張道一聞心變兇險，於是不敢輕易嘗試，就連第一變，也是借他人為爐鼎，失了那忘卻生死的心意。
張道一怕走錯路，大道成空，但實際上，心變之路哪裡有路，明悟真我便是得了路，這個道理沒人講出來，因為悟到了便有堪破的機會，提前知道，反而會生出知見障。
道種騰空，若一輪驕陽徐徐升起，蒼穹之上覆壓天地的神陣亦不能阻擋道種的升起，永恆的境界，使得張道一的道種千變萬化，就連神陣亦能模擬，這座神陣，根本困不住張道一！
驕陽升空，最後與尊上齊平，張道一身形顯化，道：「世間多無奈，若非如今境遇，我定與道友坐而論道！」
虛無之中，尊上高舉神座，神色肅穆，他道：「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天地宇宙萬物眾生，皆抵不過自己的追求。」
「你處在我的位置，定然會與我做同樣的選擇，滅世以成己身，我站在你的位置，定然也會如你一般，選擇斷他人道途已成己道！」
「我布置無數個紀元，你想斷我道途還沒那麼容易，就讓我看看，最後究竟誰更技高一籌！」
話音落下，尊上的身形更加偉岸，時光開始逆亂，他開始逐漸已自身為基點，侵蝕過去未來的時空，以推動自身進化。
「轟！」
智慧之門自虛無降臨，攜帶著雷霆霹靂，鎮壓歲月。
「轟隆隆！」
尊上向著張道一打來，掌中日月星辰斗轉，陰陽五行變化，最後化為最極端的殺伐之力。
光陰變化，過去時空，張道一降臨至界海的瞬息，突有巨掌向他打來，崩毀萬界，磨滅諸天，仙域瞬息被打爆，歸於虛無。
這是果境的手段，這不同於仙帝的改變，仙帝改變歲月，自身也會受到影響，改變越大，受到的反噬也越大。
而尊上確實以自身覆蓋了過去那段時空，使得自身超脫其上，時間長河的力量已經不能阻擋他，因為他自身取代了時光！
有因就有果，張道一以未來身為坐標降臨，過去改變，現在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唯有荒天帝等人不受影響，因為他們來自未來！
「本源五缺一，正好拿這群來自未來的生靈彌補！」神座上，尊上眸中璀璨的光華流轉。
過去改變，他不受影響，他也知道來自未來的那群帝也不受影響，故以他在過去時光，未等五帝湊齊，便提前發動神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