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還是掉了下來,顧小艾軟弱地撐在流理台上,打再多的氣也沒用,她沒有堅強到可以面對這樣的一切。
沒有堅強到面對未來痛苦的九年多時間……
她還是接受不了H1EV23發作起來的痛苦,接受她的人生就只能在無盡的病痛和止痛針中度過……
而厲爵風此時的暴躁與發泄就像是一把刀子刮在她身上,她清楚他有多難受……清楚他多需要發泄。
做厲爵風身邊的負擔……這是讓她更有壓力和痛苦的事。
把曲奇餅烤好后,顧小艾摘下手套,甩開所有的情緒走出去。
一地的狼籍。
厲爵風站在一個柜子前,眼神充斥著憤怒,手上被包了幾層白色紗布,厲爵斯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吃餅乾嗎?」顧小艾抱著餅盒走到厲爵風面前,眸子明亮,唇角勾著微笑,「剛烤好的。」
厲爵風瞬間收斂了怒意,抬眸深深地看著她,遲疑了半晌拿起一片餅乾塞進嘴裡。
「好吃嗎?」顧小艾問道,好像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手藝好不好一樣。
厲爵風頜首,嗓音沉悶,「嗯。」
「我也要吃!」厲爵斯聞言一下子跳了起來,拿起餅乾就吃,嘴上乾笑著,「這餅乾真不錯,兔子你還會烤餅乾啊,真是多才多藝。」
「……」
厲爵斯極力想緩和氣氛,但現在整個厲家別墅都已經被厲爵風弄成了低氣壓,根本活躍不起來。
厲爵風整晚一句話都沒說,把餅盒裡的曲奇餅通通吃光……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
整個別墅的人都在低氣壓中度過,女傭們收拾殘局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什麼……
……
第二天一早,顧小艾聽到了槍聲。
站到陽台上往下望去,只見厲爵風正站在草坪上練槍,一槍一槍打在離他很遠的耙上,充滿了發泄。
「老三一大早就發什麼瘋啊……吵得我覺都睡不好了……」
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厲爵斯伸著懶腰站到顧小艾身旁往下面望去,見到厲爵風后誇張地嘆了口氣,「他這回可是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