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俺有個妹妹叫木魚
海月嵐聞聲,心下一驚,便看到元軻胸口的白色繃帶已被滲得鮮紅,扶著元軻左手,眨眼間眼圈便紅了,擎著淚水嗚咽,「元大哥……」
元軻見她如此,歉疚地微微一笑,「沒事的,我恢復能力強,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兩個小廝平日里與元軻相識,見他如此,也有些擔心,害怕少爺回來責罵,兩人交頭接耳一陣,一人便腳步匆忙便二樓跑去,「元公子,稍事片刻,我去取丹藥來。」
元軻也不去管他,走到那紅髮少年身前,面容嚴肅,神情漠然,「說吧,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出手傷人?」
紅髮少年被元軻一掌打蒙,此時他坐在地上,揉著腦門,良久才逐漸清醒過來,眼神也恢復了以往的漠然,看到元軻表情冷漠,便有些心虛地道:「俺叫木秋,因為他們騙俺,不得已才出手的。」
聽到此言,海月嵐和元軻對視一眼,嬌聲道:「那個死胖子會騙你?不太可能吧,說出來聽聽,要是屬實,我二人給你討回公道,如若不然,有你好看!」
木秋聽他們此言,打量了一下,揉著腦袋站起身來,對著元軻二人一抱拳,「那就多謝二位了,師傅從小就教育俺不能說謊的。」說著便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越說越是傷心,聲音也略帶哭腔。
原來他在陳家店鋪買了兩張破膜符,並打聽好此符的用法,出了門便想先找個地方使用一張,好有個準備。誰知他一張符下去,什麼動靜都沒發生,便又用了一張,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張破膜符用完,便道被騙了,這才氣沖衝來找人理論。
元軻二人聽他說完,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訝異的神情寫在臉上,但見他如此傷心,幽幽道:「你說你用了一張?沒有反應?又用了一張?」
「是啊,你說這不是坑人嗎?」木秋委屈,又帶著認真。
元軻見他如此,「咳咳,木秋小兄弟,方才看你元氣環繞,技法毫無拖沓,應當是引氣期六層了吧?」
聽元軻一說,木秋頓感厲害,撓著頭佩服地道:「是的,你好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已入修玄之人再使用破膜符是沒有任何效用的?」
旁邊一個小廝笑罵道:「看吧,小畜生,我陳家堂堂符篆世家,怎麼會變一個不諳世事的黃毛小子!」
「啊,是這樣嗎?師傅沒告訴俺啊!」說著神色愕然,眼淚從眼眶裡滴答滴答落了下來,捂著臉蹲在了地上,朝著自己就是幾個耳光,邊打邊哭,「小妹,都是我害了你,哥沒用,哥沒用。」
海月嵐見他如此,覺得這少年好生奇怪,雖然他先動的手,但他的言行悲戚,又讓人恨不起來,瞥了一下那櫃檯邊的小廝,柔聲對木秋道:「你先起來吧,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秋聽她此言,雖不起身,可也自顧自說了起來,「俺這符是要救命的啊,俺有個妹妹,叫木魚,她就要死了,沒有這符,就要死了!都怪俺,都怪俺!」邊說邊又扇起自己耳光。
眾人見他哭的悲傷,但說的確實語無倫次,不由得直搖頭。
海月嵐憤恨地一跺腳,強行將他拉起,厲聲道:「行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先把話說清楚!」
「俺才十四,算不得大男人。」木秋嘀咕道,揉揉眼睛,卻也不再哭了。
元軻思索良久,詢問道:「你說這符是用來救命的,是救你妹妹嗎?可這破膜符從來就是害命,我從未聽說能救命啊?小兄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木秋見元軻神色友善,讓人心生好感,便道:「妹妹得了一種怪病,師傅說只有踏入修玄才能活命,如若不然,如若不然活不過十二歲,可妹妹今年已經十歲了,身子越來越虛弱,沒了破膜符,我該怎麼辦才好,都怨我。」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
海月嵐見他可憐,長嘆一聲,拉了拉元軻衣袖,元軻微微一笑便心領神會,轉頭對旁邊小廝道:「還請小哥取幾張破膜符來,我自會向你家少爺明說的。」
小廝嘴裡嘟嘟囔囔,可還是從玉架之上取來了幾張符,交到元軻手裡。元軻見他如此,也不生氣,對木秋道:「這個給你,別再哭了。」
木秋頓時神色吃驚,「這,這怎麼好,俺剛才還打你。」
「拿著吧,這符本來也不稀罕。再說你可打不過他」海月嵐微微一笑,百花生香。
雙手無措,不停地在衣衫上擦拭了許久,鄭重地接過元軻手裡的符,珍寶似地揣在懷裡。木秋雙膝一彎,忽然跪倒在地,給元軻二人磕起頭來,「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元軻連忙將他拉起,「這可使不得,這等小恩,當不得。」
木秋卻說,「對恩公來說這是九牛一毛,可對俺,這是大大的救命之恩,以後恩公有什麼吩咐,俺在所不辭!」
一改方才的吵鬧,此時一團和氣,正在幾人說笑之間。門外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小姐,快回去,島主有事找你。」
原來是海月嵐的侍女幽蘭,海月嵐見她如此倉促,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什麼事情,大驚小怪!」
幽蘭上氣不接下氣,朝著元軻行了一禮,便扭頭對著海月嵐急忙道,「小姐,快回去,出大事了。」說完拉著海月嵐便朝門外走去。
海月嵐深知幽蘭平日性情穩重,沒事的話斷然不會如此,便隨她而去,臨走之時對著元軻一笑:「元大哥,爺爺找我,我先回去一趟,你先好好養傷,得空我再來看你。」
元軻微微一笑,對著她點點頭,「你慢一點。」
……
木秋見著二人依依難捨的樣子,憨憨地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木秋小兄弟,我有一事不明,你已入修玄,而且有師傅,為何不讓師傅給你妹妹破除心膜呢?」
聽元軻這麼說,木秋神色黯然,「師傅他老人家已經死了。」
搖了搖頭,元軻也不再問,低頭看看,胸口之上血已止住。便對他拱拱手,那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又對旁邊小廝道:「轉告你家少爺,我先回去了,這幾日多謝!」
說完便朝門外走去,木秋欲言又止,隨即也出了門。
前腳剛走,樓上那小廝手中拿著個玉瓶下來,見到場中無人,問了一聲,「人呢?」
「都走了!」
那小廝憤憤一聲,「這都什麼事兒?」轉身又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