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可笑。」元軻面冷心寒,連山的話簡直令人憤怒,他大聲道:「鑄神島世人皆知,執法堂乃懲奸除惡,保衛大家平安的。」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他接著道:「諸位都是鑄神島的大人物,高高在上,自然不會知曉所發生的一切。」
「可我卻知道,光這一年來,白雪灣的人口失蹤案不下數十起,百姓投案多次未果,鬧得人心惶惶。那個時候,我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執法堂在哪裡?見百姓輿論愈演愈烈,毫無論斷便如一紙兒戲,告示與人解釋為失足落海,妖怪作亂?呵呵,真是荒唐。」
「可笑,我從未見過什麼執法堂弟子有任何調查,我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自信,看著眾人慘死而如若無物,談笑風生。」
眾人聞言左右顧盼,海佩羽面色鐵青,目光望向連山,他身為內門長老,不知執法堂的種種情形,雖連山是他競選鑄神島下一任島主的有力幫手,可此時他也詞窮,找不到如何相助連山。
連山面色陰騭,顯得有些惱羞成怒,喝道:「黃口小兒,無憑無據,也敢毀謗我執法堂,找死。」
元軻面色一凜,不回答他,也不對眾人對任何解釋,口中朗朗道,「不知道連大長老可知曉一個名叫馬六的海盜,他出身白雪灣,平日為禍鄉里,魚肉百姓,搶劫陌生商船,強佔他人妻妾,白雪灣百姓檢舉多次,無果。」
元軻冷笑起來,「我想問一下,這個時候,你們執法堂又在哪裡?」
「哈哈,可就在前兩日,我的家卻被惡人拆的七零八落,雞犬橫死,就連平日里與我要好的鄰家小妹,也被殘忍殺害,她胸腔之上,肋骨盡皆斷裂,裂骨深深插入臟腑,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竟下此毒手,其狀至慘。」
「更為可恨的是她的魂魄竟被那歹人葉青攝取煉做扇中陰魂,這個時候,你執法堂又在哪裡?」
元軻聲音陡然提高,大聲慘笑起來,「如此不共戴天的大仇,沒人處理,我便自己解決!你來告訴我,這葉青該不該殺?」
海萬裡面色鐵青,他自十多年前便將鑄神島管理大權盡皆交出,外門交付天鳳旋,執法則是連山,內門之事由海佩羽與夜孤寒執掌,如若不是天大的事,他都不再過問。
可他萬萬想不到,鑄神島發生了這麼多無恥骯髒之事,他心頭震怒,目光望向連山,想從他口中得到解釋。
連山面色深寒,對著海萬里道:「島主英明,都是這小子胡言亂語,抵賴之詞。」
元軻聽到連山言語,笑出聲來,「哈哈,抵賴之詞,我何曾抵賴?人是我殺的,焚天號也是我毀的,我可曾抵賴?你執法堂權勢重大,可百姓有難之事,不見你們執法堂蹤影?需要替罪羔羊之時,你們便出現了。連山長老,我元軻真是佩服!」
連山氣急敗壞,便一掌欲打過來,口中大叫,「黃口小兒,竟然毀謗無誣賴我執法堂,你若拿不出合理的解釋,我今天就將你就地正法。」
好在連山言語雖激烈,可此時身在大殿之中,並未敢真正痛下殺手,元軻往左一閃,堪堪避過這一掌,他劍眉一蹙,暴聲喝道:「合理的解釋?哈哈哈,我還想請問你,我與老爹海煉,究竟是何等緣故,你要將我二人逐出天字型大小?」
元軻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連山長老,當著諸位大人的面,還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大震,天鳳旋放下茶杯,剛欲站起身,忽見海萬里一拍桌子,唰地一聲先站立起來,目光緊盯連山,面色已然森寒,口中質問道:「連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連山見海萬里已然震怒,他想不到海萬里為何會對此事如此震怒,那日左雲飛的奴僕左忠來找連山,求他此事,他本不想答應,可是左忠一亮出帶來的那一箱子極品元石,他便毫不猶豫幫了這個忙。
海煉與海萬里本是師兄弟,這件事情只有鑄神島老一輩人得知,連山身為執法堂長老,自然也是知曉的。
可他心想海煉失蹤兩月,海萬里對他也不聞不問,想是自從二十年前海煉自逐師門,他們倆的關係已不如以往了,如若此事遮掩一番,料想時日一長,便可無憂。
再者如果能攀上左家這株通天大樹,自己以後的前程,還何須擔憂?
此時面對海萬里,連山言語不能,只能將目光怔怔望向海佩羽,心道此事也有你一份,島主大印是你蓋上去的,那極品元石你可是也有一半。
此時海佩羽左手捧著盞茶,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看向他處,渾不理會連山求救的神色。
海萬里憤怒以極,對著連山道:「連長老,此事你若拿不出合理的解釋,是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
連山深知海萬里的厲害,可他此時毫無辦法,內心一怔,呆立在原地。
海萬里走了過來,對著元軻,柔聲道:「元軻,你方才所說之事,可有何憑據?」
元軻搖了搖頭,朗聲道:「並無憑據,我話已說完,要殺要剮請便,可想讓我認罪,卻不可能。」
海萬裡面色微動,「我會讓人查清此事,若你是冤枉的,自會還你一個清白。否則,鑄神島條例裡面,對虐殺同門之罪,處罰有多重,你應當是知道的。」
他大袖一揮,剛想讓人查辦此事,忽見夜孤寒陡然起身,快步過來在他耳畔言語幾聲,便出了門去。
須臾,眾人面面相覷,頗為不解之時,夜孤寒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一捆捲軸,雙手呈上,交於海萬里。
海萬里略微打開一看,一眼便聞之色變。
片刻之後,他沉聲道:「都過來看看吧。」隨著大手一拋,這捲軸便隨地一滾,竟滾出七八丈之長。
眾人聞言,腳步微動,聚攏一看,入目一片心驚。這捲軸之上,赫然在目的便是葉青、馬六兩人的種種暴行,之後還有天字型大小當日發生的種種情形,無一缺漏。
讓人心酸的是在末尾,幾千名白雪灣百姓的聯名簽字畫押,內容均是力保元軻無罪。
光這些簽名,竟足足佔了捲軸一半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