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銀豚淚的去向
「拿來!」元軻面容森寒,將手掌伸在小眼胖子面前。【零↑九△小↓說△網】
對方戰戰兢兢地從懷裡掏出先前的令牌,雙手捧過頭頂,恭恭敬敬地道:「給,大爺,我實在有眼無珠……」
在他掏出令牌之時,連帶著方才的幻妖符也掉了出來。
元軻伸手拿過令牌,見他正將幻妖符往懷裡送,臉色一沉,威嚴道:「拿來!」
小眼胖子見元軻神情不悅,撿起符篆,忙不迭磕頭,「大爺,這是我保命的傢伙,您行行好……」
元軻渾不在意,只有兩字,「拿來!」
眼見躲不過去,小眼胖子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符篆送過去。
「驅使法決?」
……
「說!」
小眼胖子顫顫巍巍,不敢糾纏,結結巴巴地將幻妖符的法決道出,這句法決,好似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頓時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元軻根據法決,朝著符篆一驅,瞬間便感受到符篆之中傳來驚天動地的磅礴妖氣,只是裡面的黑虎傷得極重,已經沉睡不起了。
他微微頷首,將符篆收好,看向地上的胖子。
小眼胖子本名孔集,本是外門弟子,因有一位遠方叔伯在天鳳旋長老旗下從事,因他的緣由,前幾年才將他調作外門庫房的執事,只是這人行事欺軟怕硬,極不著調,在外門的時候,同門師兄弟就給他起個諢號——孔二愣子。
外門庫房本就只供給鑄神島的煉器堂,和白雪灣天地凡三大船塢所用,想當年這外門執事的肥缺,可是眾人爭搶的職位。
只不過行經多年,鑄神島鑄造之途日漸消落,外門庫房也漸漸沒有了往日的輝煌,日進斗金的肥缺也變成了輕鬆的養老之所,要不然也輪不到孔集這種小人來坐。
那孔集本有空靈期修為,只是在庫房的這些年,日子休閑,不思進取,將身子吃得肥胖不說,還將修為落下許多,徒有一身空靈期境界,卻再也沒了爭強斗勇之心,好不容易託人弄了一張幻妖符,以作保命之用,這下被元軻奪了去,怎能不心痛。
元軻見孔集嚎啕大哭,形容奇葩,實在是難以溝通,遂冷著面容,喝問道:「速速打開庫房,我要取銀豚淚!」
胖子孔集聞言,停止了哭聲,將頭抬起來,怔怔看著元軻,頭搖的似撥浪鼓,「大爺,這庫房早已空了,莫說銀豚淚,就連金豚淚也沒有了。」
元軻實在不爽於他,嚇唬道,「開門,不然有你好受!」隨聲而動,一腳踢在孔集臀上,將其踢了出去,如肉球般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
孔集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右手摸著屁股,再不敢出聲,小眼一轉,迅速從袖中掏出一串鑰匙,將身前的庫房大門打開。
吱呀一聲,隨著庫房大門沉重乾澀的聲音,門縫中飄散縷縷埃塵,見這等落魄模樣,這庫房只怕許久沒人來過了。
孔集兩股戰戰,躬身作個請的姿勢,元軻不理他,將衣袖一甩,大步邁入庫房,剛一踏入,一股霉潮味夾雜著灰塵便迎面而來,伸手一掃,將眼前的一片蜘蛛網掃開,元軻這才慢慢打量起這偌大而空曠的庫房。
這庫房頗大,只怕有數十丈見方,往上一看便是十幾丈高的房頂,均是密密麻麻結了蜘蛛網。中間一列列地擺著高大的玉石架子,灰塵滿部,只是上面不見一物,確實空空如也了。
元軻邁開腳步,圍著架子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銀豚淚是焚天號修復中最為關鍵的一環,要是沒有銀豚淚,焚天號倒也能用,只是卻達不到完美,抵抗風浪的能力也大大下降。
扭過頭來看著門口的胖子孔集,疑問道:「只有這一個庫房?」
孔集連忙小跑過來,畏畏道:「回稟大爺,全都在這了,我當差之前,就已被前幾任一掃而光了,這庫房也只剩下這空房子了。」
「你就沒私拿點什麼東西?」
「大人明鑒,小的怎敢偷拿東西。」
瞧著那滿臉橫肉和滴流轉的小眼睛,元軻知道他沒說實話,只是眼下也不揭穿他。
沉思片刻,元軻轉過一排排柜子,剛想邁步而去,餘光一掃,卻見在柜子最下面一層的角落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掩埋在厚厚的雜物里,只露出一個漆黑的尖角。
元軻隨之蹲下身來,伸手將灰塵雜物撥開,只見是一個尺許長且四四方方的一個木疙瘩,斑駁漆黑的木料,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月。
猶豫一下,元軻便將木頭捧在手上,只見這木頭黝黑如玉,渾然一體,表面卻沒有開關,心中疑惑看向孔集,詢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孔集也是面容疑惑,這庫房他不知進過多少遍,但凡值點錢的東西,早都被他拿走,或送人或換錢了,怎可能還留到現在,他面色一動,臉上的橫肉晃動,「不知道,我在庫房多年,從未見過這東西,想來不是什麼重要的物件,不然早就被拿走了!」
深吸口氣,元軻將這木疙瘩拎在手中,站起身來,只是銀豚淚沒了尋處,實在讓人焦急。驀然,他將目光直視孔集,默不作聲。
目光如炬,落在孔集眼裡,好像將他心裡都看透,也看得他心裡發毛,遂膽戰心驚地問道,「大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良久,元軻才冷冷道:「庫房有沒有別的暗格?」
孔集連忙告饒,「大爺,真沒有,要有的話小的也不敢欺瞞與您。」
「那你在庫房多年,可知何處能尋到銀豚淚?」
「真的不知道,我雖來庫房有些時日,只是那時已經沒落,根本沒有東西入庫了!」
「入庫……」元軻沉思片刻,驀然心中一陣,開口道:「快將庫房出入庫名冊拿來我看!」
孔集目光向上一挑,臉色為難,「這……不好,我沒那個許可權。」
元軻見其猶豫,大喝一聲,佯裝一腳踢了上去,「難不成你真想死?」
小眼孔集看元軻發怒,雙手抱頭一蹲,連連告饒,「大爺,別打,我去拿就是!」胖墩的身子滾著就出了門,快速朝偏殿走去。
元軻見其這般,怕他耍詐,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偏殿,裡面卻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排黃木柜子擺在牆邊,孔集找了個凳子墊在腳下,立起腳尖,才夠到柜子最上面的一排,伸手一摸,便摸出來一大本黃皮書,上面落滿了灰塵。
二話不說,元軻接過書,快速翻看起來,翻了一陣,面色越來越難看。
這名冊乃出入庫一體,均按照日期記載,十分詳細。在前半部,出入庫數量極大,來去緣由也都顯示出鑄神島貿易頻繁興榮,只是記錄越到後面越少,漸漸地只出不進,就連最後一筆出庫記錄,也是三年前的。
雙眼緊盯元軻,見他面色變化,孔集雙腳一動,身子漸漸向著門口挪去。
陡然,元軻雙眼一瞪,赫然在最後一頁,倒數第三行標註著一瓶銀豚淚的去向,而領用人正是孔集。
元軻重重合上書本,臉色難看之極,陡然將目光掃來,孔集見之大驚失色,拔腿便跑。
只是此時,已然晚了。
將手中書本一扔,朝著孔集飛來,砰地一聲將其砸倒在地,身影一晃到了身邊,元軻不發一言,抽出小刀便抵在孔集喉嚨,滿臉殺氣,「你只有一次機會,想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