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囑託
眼見對方有兩名法相高手,梁昆當機立斷,將艦船上的人全部派向鑄神殿發起進攻。他知道這次任務並不複雜,奪下鑄神島,佔領鑄神殿,儘力尋找鑄神島開派祖師天痕血脈。
雖海佩羽指認元軻便是天痕傳人,可梁昆大風大浪馳騁一聲,自然也沒那麼輕易相信,不過只要拿下鑄神島,那此行任務就算完成,而找到天痕血脈,那是附加條件,是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
面對海煉二人,心中一沉,梁昆又將所此間法相修為之人都聚集起來,霎時,十幾名法相登時將各自法相本體釋放,天空一陣閃爍,如末世降臨,一種強力的窒息感撲面而來,整個乘風台都如陷身地獄之中。
元軻躲在角落之中,被這震撼的場面波及到,頓時感覺呼吸困難,心跳加劇。他沒過牆頭,看到老爹與白爺凌空而立,不偏不倚,對眼前的危機顯然並不十分在意。
須臾,只見海煉沉聲一喝,身後一道白色巨龍的虛影顯現,隨著龍口微張一聲咆哮,天地之間頓時變得一片灰白,藍白色的寒冰自下方海底從鑄神島峭壁而上,蔓延凝結成極寒之地,轟然一片蒼茫。
此時正值夏季,可海風呼嘯過來,立刻變為刺骨的冰刀,巨龍口中噴吐寒氣,讓人不寒而慄,對面幾名修為稍低的法相玄修,被這極寒之氣沖得睜不開眼。而這便是海煉的法相本體——冰龍。
這等陣勢一出,梁昆臉上驟然一陣凝重,因為他已發現,海煉的修為竟已然是法相圓滿,即將邁入真君之境。
不待猶豫,海煉與眾人便交上了手,梁昆一躍當先擊向海煉,而其餘之人則沖向了另一邊的白爺,看著眾人氣勢洶洶,白爺微微一笑,將手中摺扇一拋,驟然間,百里之內,桃花滿天。
……
看著天空之中寒冰巨龍呼嘯震天,風中飄飛的桃花翩翩,元軻靠在角落,被這等景象深深震撼,一股熱血湧向頭頂,這便是法相大能的威力?
在眾人激戰之間,半個時辰之後,他體內元氣恢復了大概三成,這全憑青陽神功之效,手握長刀,他走出石窟,便看到震驚的一幕,石窟上空,除去匪首梁昆外,黑衣海盜團的法相玄修此時竟只剩下兩三人,而老爹和白爺已然立在空中,只有衣袖間的裂痕,才能看出激戰的痕迹。
此時,梁昆口角帶血,眼睜睜看著手下之人接連慘死,他心有不甘,一咬牙憑空拿出一個玉牌捏碎,頓時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了空中。
海煉見之,頓叫不好,只是此時出手已然來不及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海平線上便被一層黑影遮蓋。
過了一陣,黑影浩浩蕩蕩越來越大,眨眼便與鑄神島只相隔數千里,眉梢一動,海煉看向白爺,急迫道:「白子秋,你走吧!」
白爺一揮摺扇,淡然道:「嘿,老傢伙,你小看我?既然選擇留下,我就沒打算活下去,」微微一笑,仿若看透生死,「倒是你,你還有未了之事,你走!」
「哈哈,這不可能,我雖屬於鑄神島,可卻在此受再造之恩,我早已發誓要與之共存亡。」
「可是,元軻這個小傢伙怎麼辦?」
「哎,他既已成人,就讓他走自己的路吧。」
……
梁昆看著二人交談,雖眼下手上的人折損嚴重,他也不敢貿然動手,臉色一片凄然,既然捏碎了玉牌,那這次的任務也就宣告失敗,莫說許諾的港口得不到,就連這身家性命恐怕也難保,看著天邊秘密麻麻的艦隊,他終於醒悟過來,自己早就中了別人奸計。
這根本不是什麼囑託任務,分明是一石二鳥之計,那人坐看鷸蚌相爭,此時卻來作漁翁了。
黑影急速飛馳越來越近,與鑄神島相隔不過千里,元軻定神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元氣艦船,初略一看,恐怕不下上萬之數。
海煉神色焦急,這一次,鑄神島恐怕真的要陷入賊人之手,恍惚間,他身子一陣,飄飛過來,落到了元軻身旁。
「老爹。」元軻見海煉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遠處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吧?」
「是的,全都是頂級的元氣艦船,此番鑄神島在劫難逃,可老爹,這都是些什麼人,為何要圍攻鑄神島。」
「只因四個字,創世支柱。」
搖了搖頭,元軻頗感疑惑,「創世支柱?不懂。」
「以後你自會懂,現在你走吧。」
「走?往哪裡走,還能走得掉嗎?」元軻凄惶一笑,「大不了一死而已。」
海煉聞言,頓時心中震怒,大喝一聲,「傻小子,不是叫你逃,天字型大小的那塊玄水寒石你知道吧?」
點了點頭,元軻道:「知道。」
「現在你速速趕往天字型大小,推開玄水寒石,其內有密道,你一路走到頭,將盡頭的陣法啟動,或可逃過一劫。」
元軻心中一驚,玄水寒石之下有密道,這等事情他從未知曉,雖然疑惑,卻對老爹的話深信不疑,「好的,啟動之後我便趕回來。」
深吸口氣,海煉凝視了元軻一眼,將腰間的大酒葫蘆取下,遞給了他,「你星域開啟了吧?這個給你。」
搖了搖頭,元軻拒絕道:「老爹,這個是你的法器,我不能要。」
「憑老子的修為還能用到他?拿著!」海煉聲音沉穩,不容置疑。
元軻執拗不過,只得將其接過,開啟星域放入其中。
諸事完畢,海煉道:「我送你一程,記住進入密道一定要快!」說著大手一揮,元軻便被一道灰白色的元氣裹挾著,凌空而起,向著東島的天字型大小飛去。
在空中回身一望,只看到老爹花白的頭髮和孤傲的背影,佇立在這片天地之間。
哀嘆一聲,白爺淡淡道:「又不是生死別離,老傢伙談什麼氣呢?」
「你看看那些艦船上的旗幟,只怕這次在劫難逃,我死倒沒什麼,只是鑄神島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
元軻從乘風台乘風而去,一炷香的功夫,白雪灣已遙遙在望,只是此時的白雪灣已然一片焦黑,所有船塢、房舍盡皆損毀,再無半點昔日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