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霧清家的兇殺案

  到了高三周六補課也開始增加了，由原來的兩天周末假期，到了現在的周日一天假期，從周日晚自習一直上到周六下午，雖然每個周仍有一天放假時間，但對於曾經都有兩天的假期的學生是不能夠滿足的。你看，昨天周六我們見面了，今天周日我們又見了，在他們的眼裡，每一天都是在上課。他們一邊羨慕著初中的上五天放兩天，一邊感嘆著高三的沒有假期，大概很多人都是如此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懂得曾經擁有的美好。在這樣緊湊的學習中，生活節奏不斷加快。

  「玫曦徊，看看你們班這些學生！」卜通一臉氣憤的將幾份英語試卷丟在玫曦徊桌上。玫曦徊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個大概，他無奈的請卜通坐下，倒上一杯熱水遞到卜通手中，真希望自己這些舉動能讓這尊大神消消氣！哪能呢？

  卜通放下玫曦徊遞來水杯開始吐槽：「吳悅爾我就不說了，她本來學得就差，全班第一霧清英語差我也忍了，可剛來的那樂冉是怎麼回事？我可聽說她語文考了140多，就不學我英語是不是？不愧是你玫曦徊的學生啊，跟你當年一個德行！你們都合起伙來氣我是不是？」卜通一邊說一邊撫胸口，看來是真的是氣得不輕。

  「卜老師，您消消氣……我會說他們的。」

  「你能說他們什麼？說你當年和他們一樣？」

  「這個……」玫曦徊還真不好說。

  「曾經的你比如今的霧清差多少？你想讓他們將來都像你這樣？」卜通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以前我是班主任，現在你是班主任了，行了，我就不叨擾你了。」卜通起身準備離開。

  「卜老師……」玫曦徊還要說什麼卻被卜通給打斷了「別告訴別人我是你老師！」卜通一邊慢悠悠的往外走，一邊念叨著：「孩子教孩子能教出什麼名堂？」她又嘆一口氣，「老了，是我老了……」

  目送著卜通離開，現在的我真有她說的那麼差嗎？玫曦徊打開抽屜取出了自己高中時的畢業照，保存得很好，新的一樣。他仔細看著照片中的那個女人，掛著笑容的臉上溢滿幸福的氣息，那時候她總說自己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才過了幾年？她本不該這樣老去。猶記得當年那人對自己說「不喜歡不是你的錯，但你要同時承擔不喜歡帶來的後果……」而現在，誰還相信這是出自她之口呢？誰還會相信幾年前的卜通每一天都畫著精緻的妝容，每一天都打扮得像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她會私自在補課時給學生放假，她會在自己的學生被小混混欺負后單槍匹馬打回去……誰還會相信呢？幾年前的卜通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神。

  是什麼改變了她？是什麼讓一個青春活力的女人一下子衰老？是什麼讓人見人愛的女神變成了性格古怪的巫婆？誰都不知道答案，知道卜通過去的人不多，相信曾經那個女神就是卜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霧清沒有來學校，也沒有請假。雷雲將這件事告訴玫曦徊的時候，他才從對卜通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打過電話，無人接通，又是失蹤，現在的學生怎麼這麼無聊？

  「你們誰知道霧清家在哪住著？家裡還有什麼人嗎？能聯繫的上嗎？」找不到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問問學生。

  「老師，我去找他！」宋道古丟下一句話就匆忙跑出去，他從昨天晚上就沒聯繫上霧清，今天也沒來學校，希望別出什麼事。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著急。剛走到霧清家門口宋道古就看到了熟悉的車輛，門口還守著永夜的人，出示了永夜特有的身份證件，宋道古狂奔進去。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屋子裡很黑，明明是白天卻因為窗帘的原因顯得像黑夜一樣。映入眼帘的是許多斑駁的血跡，沙發上，地板上，還有窗帘上……流這麼多血，人肯定活不成了。宋道古放慢了腳步，他有一種不很好的預感，在沙發的不遠處，倒著兩具屍體，宋道古走近才看清人臉，是安排給霧清的那對父母，不是霧清，宋道古鬆了一口氣。

  終於還是找到了霧清，他蜷縮在黑暗更深處的一個角落，目光冷冷的，像是要殺人，小小的身影卻又顯得那樣孤獨，在他的不遠處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宋道古輕輕拍了一下霧清的肩膀說：「對不起！」在感到有人拍自后霧清身體一顫，目光中殺氣更重了，聽到那三個字后，目光終於又柔和了下來。

  「你出去！」原來宋晚也在，宋道古看著角落裡的霧清遲疑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剛出門，宋道古就聽見屋子裡有動靜，像是什麼打在身上的聲音，又像是什麼摔在了地上，還伴隨著低沉的悶哼聲。宋道古調頭就往屋內跑去，卻硬生生被門外的夜司給攔住了。「夜司大人，您就讓我進去吧，霧清他……」這場景，宋道古怎會看不出霧清就是兇手？可夜司根本不理會宋道古的請求。

  不一會兒宋晚出來了，「怎麼回事？」他詢問一旁的夜司。

  「發生過矛盾，這二人可能說過什麼過做過什麼事激怒了……」夜司沒有說完，不知道是否是宋道古在場的原因。宋晚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了。

  夜司又接著說：「按照等級來說，這二人要比……」

  「我不是說過給他開最高限權嗎？」宋晚怒斥。

  「是……」夜司已經到嘴邊的那句「限權和等級不同」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

  「傳我夜令！」宋晚威嚴的聲音在這沉寂中響起，在場的包括夜司和宋道古等所有人應聲跪下。

  「負責這兩個人的組長殺了！教出這麼不懂規矩的東西也敢在永夜混，讓所有人觀刑，長長記性！」

  又殺？上次是八個，這次……夜司抬頭看著宋晚旁邊面無表情的宋道古，也要殺嗎？

  「怎麼，沒聽明白嗎？」

  「沒……聽……聽明白了！」

  宋道古突然抬起頭問宋晚：「主子，請問……裡面……那個……霧清……還……還活著嗎？」

  「嗯。你該回去上課了。」宋晚依舊面無表情。

  「是。」宋道古起身慢慢走遠，當他聽到「嗯」的時候他的就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至於自己，可能也是一種解脫吧。

  這一次宋晚又倒下了，不等人全部離開他就癱軟在地上。

  「夜司，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那個人面前很卑微啊？」

  「主子是很強大的。」

  其實這世上本就沒什麼強者，你只是看到了他們強勢的一面，但你不知道，可能他們在另一個人面前又變成了你此刻這般嘴臉。

  「我在他面前就像你在我面前一樣。」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