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事情大條
「那就好。」孟樞點點頭后就沒再開口，靜靜地注視著房舍。
徐青蘿、伽玉和玲瓏三女也是如此，一臉怔怔地看著房舍的門，靜靜感受那灰霧變化，想要從中體察到點什麼。
虛道境突破到合道境需要度過三個生死關，一次比一次兇險，其中牽扯到神魂與自身，是一次蛻變。
但除了修士本人，外人很難幫上。
荀蓁蓁已經領悟了一絲合道真韻，又有孟樞幾次按摩加持，自身積累肯定是足夠了，就是不知道要經歷的生死關會如何兇險而已。
沒辦法，幾人此時也只能靜靜等待。
孟樞某種泛起一縷紫霧，很稀薄，若是不細看就很難發現，其餘人也沒有察覺，只有璃丹朝他這裡瞥了一眼，而後就扭過頭。
他的視線刺破灰霧，看到了房舍之中的荀蓁蓁，見她正面色沉靜的盤膝坐在躺椅上，身上有一縷神光在眉心處涌動，彷彿心跳一般跳動著。
此時眾人卻無法感受到半點她的氣息，彷彿她的存在已經被這灰霧給隱藏了起來一般，說的再具體點，就像是她整個人都從這方天地之中剝離開來。
孟樞此時就有這種感覺，明明視線之中能看到她，但只是稍一感應，卻無法察覺到其半天氣息存在。
彷彿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石像，沒有半點生機。
「有點古怪。」他是這麼想的。
其餘幾人沒他這個能力，可以去堪破灰霧見到荀蓁蓁，所以就更沒法感受到其氣息如何了，哪怕是璃丹都無法做到。
這層灰霧彷彿是一到屏障，很是詭異。孟樞感覺到是與那大澤之外的那層煙瘴有些類似，都是阻隔人的神念，從而在其中自成天地。
只是這裡的灰霧更加誇張，甚至能阻隔人的生機。
孟樞突然眸子一凜，他看到室內的荀蓁蓁身上不知何時也攀上了些灰霧，那霧色順著她的雙腿逐漸蔓延著往上，只是片刻就已經纏上了她的脖頸。
原本白嫩的脖頸上，此時已經被灰霧纏繞，看起來就像是有一雙灰色大手，在抑住她的脖頸一般，很是詭異恐怖。
讓孟樞覺得詭異的，是此時荀蓁蓁的面容，分明是帶著笑意。嘴角微微翹起，眼眸彎成月牙，看上去一副小秘密的樣子。
但孟樞怎麼看都有種陰森感。
灰色繼續朝上攀蜒，漸漸地，已經觸及到荀蓁蓁頷下，再有一點就要覆蓋上其嘴唇了。
「這是什麼鬼？」孟樞有些愈發看之不透了。
灰霧繚繞，霧氣入絲，纏繞在荀蓁蓁身上。在這種氛圍下，她還露出一副輕笑摸樣，怎麼看都是要在搞事情。
荀蓁蓁額前眉心處，神光抖動，此時與先前那種似如呼吸一般跳動不同，現在看起來更像是風中殘燭，彷彿下一刻這縷神光就會熄滅。
孟樞不禁為之擔憂。
就在他在考慮是否該開口警示的時候，荀蓁蓁這邊又有了變化。
就見她眉心處的神光突然燦亮起來，其中湧出數枚符文，貼合在她周身，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開始散發出迷濛光輝。
那些灰霧就彷彿是春雪遇上了驕陽般，頃刻間就消失殆盡。
荀蓁蓁身子上的灰霧消散，但縈繞在她身旁的灰霧卻扭曲起來，彷彿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要在下一刻將她吞如其中。
驀地，荀蓁蓁睜開了眼睛，眸中神光燦燦，嬌軀上也瞬間迸射出萬道神霞，而貼合在她身上的符文更是膨脹開來，一個個化作磨盤大小，在室內飛舞起來。
孟樞耳邊彷彿聽到了呼呼風聲，那數枚符文在精霞縈繞間，對室內灰霧展開清繳。
與此同時，孟樞感受到了荀蓁蓁身上爆發出了氣息。
那是一抹凝練到了極點的氣息，就彷彿是將一根鐵杵凝聚成了鋼針。
這是質的升華，而非量的猛增。
「呼！」
就見她輕輕從口中吐出一口薄煙，純白的薄煙似一道精芒，又如一條游龍，將符文串聯起來，在室內盤動。
「嗤！」
灰霧頃刻間就開始星散，化作一縷縷的白煙升騰而起，隨著房舍另一面大開的窗戶被排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做的幾女也都感受到了室內荀蓁蓁的氣息。
璃丹露出笑意，徐青蘿露出驚容，伽玉與玲瓏則是不明所以，只是覺得這股氣息極其強烈，似如芒在背一般刺骨。
「成了。」璃丹淡淡開口。
孟樞扭頭，詫異道：「這麼快？」
在他的設想中，這等突破不應該是天地搖顫、日月無光的么，怎麼出了點詭異的灰霧外，就再無其他動靜了？
璃丹輕笑，稍稍解釋道：「這第一重生死關，說起來也是兇險萬分的，但她積累頗深，此時突破也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不過第二次生死關就有些不好說了，那是作用於神魂，稍有不慎便會神魂俱滅。」
孟樞知曉這其中肯定是有兇險的，但到底有何等兇險，也只有等自己倒了那等境界時才能知曉了。
他又想起了剛才十次出塵的異景，也是萬分兇險，若是照此來看，那突破到合道境的三關生死，肯定不會太輕鬆。
孟樞再凝神看去，荀蓁蓁此時身上有神光普照，彷彿是一尊小太陽般，將周圍所有的灰色霧氣全部絞滅，而後露出欣喜神色。
孟樞沒開口催促，等她弄好了自己出來，正當他準備散去瞳力的時候，裡面的荀蓁蓁卻是神色劇變，驚呼一聲：「怎麼可能？」
原本站起的身子應聲跌坐在躺椅上，整個人臉色瞬間變色蒼白，眸子閉上，身子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怎麼了這是？」孟樞疑惑。
旁邊的璃丹霍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房舍。
「怎麼會，第二次生死關居然來的這麼快，蓁蓁妹子並未要提前突破第二次生死關，為何此劫會自己找來？」
見她這幅面容大變的摸樣，孟樞也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去問為什麼，而是道：「該怎麼辦，荀前輩會不會有危險？」
他不想自己這個高端客戶在自己這裡出什麼意外，這關乎他的成長，沒一個虛道境強者對他來說都是寶貴的資源。
璃丹頭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聞言搖頭道：「這得看她自己，若是有意外，只能及時將其鎮封，不然神魂破滅，性命堪憂。」
卧槽！
這他娘叫什麼事兒。
孟樞覺得有些頭大，趕忙凝眸看去，就見荀蓁蓁此時面色蒼白，但雙頰卻透著異樣的潮紅，整個人氣息紊亂，呼吸很是急促。
在她的身上，凝聚著一條條的灰線，其中還夾雜著幾枚細小的，已經被侵染成灰色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