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調酒
「很難相信，這杯酒出自一個小……如此年輕的調酒師手中。」
格雷福斯咋了咂嘴，似乎在回味著什麼一般說道。
「我知道，你剛剛想說小屁孩，不過我並不怎麼介意，因為我本來年齡就不大………………」
萊恩斯平淡的說道。
「呵呵……有些失禮，事實上這杯酒確實讓我很驚訝，這種酸味以及苦澀……算是淡忘嗎？」
「不……你還沒有淡忘，真正淡忘的人會嘗到甜頭，而不能淡忘的人，只會嘗到強酸和苦澀。」
說著，萊恩斯將一個蒙塵的玻璃杯拿了過來，在水池洗凈，然後擦乾淨，放在桌子上。
「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下一個環節了，格雷福斯先生，你可以叫我萊恩斯，如果有什麼心事的話，你可以和我傾訴一下，畢竟我現在是酒保。」
「呵呵……真是巧妙的開場白啊……也好，我來酒吧的目的就是隨便找個人說說話，或者說……緩解一下我的壓力。」
說著，格雷福斯將自己手上的雪茄一口氣吸干，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再過不久……我就要去殺人了。」
嗯？
格雷福斯的話，讓萊恩斯一愣。
「據我所知，這座城市有很多人每天都在殺人，這並不算是稀奇的事情。」
「但我殺的，是仇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上去很戲劇化，作為一個酒保，我很樂意聽聽這樣的故事。」
說著，萊恩斯一邊借著洗杯子，一邊說。
「呵呵……算不上是故事，一個年輕的混蛋在年輕時，因為某些原因碰到了另一個年輕的混蛋，兩人臭味相投，一起做混蛋的事情而已。」
說著，格雷福斯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說道。
萊恩斯沒有說話，只是借著擦著杯子，直覺告訴他，此時最好不要插嘴。
「但有一次……出了意外，在一場賭局中，年輕的混蛋由於另一個混蛋的背叛，出千被人當場抓住，扔進了監獄，他們對混蛋進行了百般折磨，平常人肯定會承受不住，變成行屍走肉，或者崩潰，但他挺了過來，唯一支撐他的，僅僅是』復仇『而已。」
「理所應當。」
說著，萊恩斯已經能聽到后廚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看起來伊薇應該是醒了。
畢竟剛剛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像是伊薇這樣瘦弱的女孩應該會有些吃力。
「沒錯，在出獄之後，那個混蛋已經不再年輕了，他變成了老混蛋，他為了向背叛自己的好友復仇走遍了瓦羅蘭，期間，他以搶劫為生，幾乎搶遍了瓦羅蘭所有的城邦，也是因此，他的通緝令貼滿了瓦羅蘭任何一面牆壁。」
「但是現在，看來那個混蛋先生要如願以償了。」
「你的眼光不錯，在晚飯之前，我還想再喝最後一杯……順便說一句，那個女孩子很不錯，你很有福氣。」
「抱歉，無福消受。「
說著，萊恩斯將一杯紅的透徹的酒，又一次放在了格雷福斯的面前。
「看來你早有準備？」
「血與酒，請品嘗。」
咕嚕，咕嚕……
「不得不說，你的酒是我喝過最適合我的酒了……連德瑪西亞最貴的酒吧都比不上你，很難相信，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能調出讓我說不出話的酒。」
一杯酒下肚，格雷福斯將酒杯放在了吧台上，看著周圍沒有裝飾品的一切，沉默良久才說道。
「我猜你一定也很有故事，如果這次我回來，我會好好和你喝上一杯。」
「我的榮幸……不過很可惜，我並不喝酒。」
與此同時，后廚的門也打開了，阿麗小心翼翼的掀開布簾，走了進來。
「萊恩斯……伊薇她好像睡著了，我就試著煮了一鍋湯……」
說著，伊薇將一鍋白乎乎，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的湯放在了桌子上，同時從自己的身後端出了一盤麵包。
「雖然可能味道有些奇怪，但還是嘗嘗吧。」
……
「雖然有些抱歉，不過我得走了。」
看著自己面前有些詭異的湯，格雷福斯拿起了一個麵包在嘴裡嚼了兩口說道。
「等等，再走之前，我想請你喝下這最後一杯酒。」
說著，萊恩斯似笑非笑的，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一杯淡白色的酒。
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讓人聯想到稀薄的奶粉被沖開后的樣子。
「這是什麼？」
格雷福斯問道。
「沒什麼，烈酒兌牛奶而已。」
說著，萊恩斯指了指格雷福斯的打火機。
「克斯摩……我認識這個老頭，他現在在不遠處經營酒館，你不打算去看看嗎？」
哼……烈酒兌牛奶啊。
看著這杯飲料，格雷福斯笑了笑，將其一飲而盡。
「呵呵，小菜一碟，簡直是嬰兒喝的奶粉，而且你這個一點都不正宗……如果活下來的話，我會去更正宗的地方喝一杯的。」
……
咔嚓！
隨著木頭門閉合的聲音，酒館中又陷入了安靜。
「好了……吃飯吧，時間不早了，今天該弄的事情一件沒弄，看來明天不能開門營業了。」
說著，萊恩斯若無其事的拿起勺子和麵包，舀了一勺白乎乎的濃湯，吃了下去，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怎麼樣怎麼樣，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吃吧，我就知道，那個抽煙的鬍子大叔太瞧不起人了，這東西明明……」
說著，阿麗同樣舀了一勺濃湯，在吃下去的瞬間，她的臉色劇變，在一陣忍耐之後，羞愧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
「如果你吃不下的話，我可以做點雜燴……我只會做這個。」
萊恩斯一邊吃著眼前的濃湯，一邊說道——對於食物這方面，他吃過比爾吉沃爾的國宴，也吃過垃圾堆里的剩飯，基本上只要沒毒的，他都能接受。
而阿麗作為被伊薇和易慣壞嘴巴的大小姐，對於這種白乎乎的不明湯汁自然忍受不下去，只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對了……從開門起，你還是當服務生吧，我覺得無論是調酒還是做菜，你好像天賦都不大……」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