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彈
古堡水牢。
冰雕中的李霖眨巴眨巴眼，咔咔咔的冰裂聲響起，一聲低吼后，李霖破除冰封，落在水中，半個身子被水淹沒。
水牢的水很清澈，並且散發著熟悉的味道，李霖嘴角微翹，知曉水牢之水來自外面的湖泊。近一個禮拜，他每天都要在湖泊旁晨跑，因此對這湖水氣息，異常熟悉。
「看時間，暖床的時間要到了。」
李霖閉氣潛水，朝著水牢水源處潛去，數分鐘后，古堡旁的湖泊，一個黑髮的小腦袋鑽出。
「竟然沒被湖中的存在阻攔……難道那個能秒殺血凱的高手，並不是隨時都在湖中？」
李霖運轉真氣，蒸乾濕噠噠的衣物，朝著古堡潛去。還在奴隸莊園時他就實驗出，真氣籠罩下，若非親眼看到，一般人無法察覺到他存在。
最起碼，前幾次的實驗證明，八翼級別的阿西莉亞還無法察覺，至於更高……管他呢，到時候再說。
李霖暖完床，再度潛回水牢，抓緊時間開始閉目修鍊，他可以感覺到，在紫果的效力下，至多兩天，便能夠突破現狀，進入先天境界，凝結真氣羽翼。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古堡，女孩的閨房。
女孩一臉疲憊的來到卧房，「共犯，要消失了嗎？」精緻的臉蛋靠在軟軟的枕頭上，瞬間，笑容在女孩嘴角綻放。
他還在。
翌日，李霖再次來到女孩閨房，加持恆溫術與凈神術，準備離去時，眼角一個異樣的物品抽動，抬頭看去，門把手處，一張紙條隨風飄蕩。
李霖撕下紙條一看，通用文書寫的娟麗小字映入眼帘。
是茜茜的字跡。與女孩同桌多日的李霖，很快認出字跡的主人，看完紙條內容后，嘴角微微一咧。
「原來你也這樣想。」
李霖拿起女孩床頭的鵝毛筆，在紙條空白處寫上回復，重新將紙條貼在門上，瀟洒離去。皎潔的月光下，門上的字條隨著夜風微微蕩漾。
——《大陸通用法》規定，不得擅自處罰有翼級的人類。共犯，你需要多久才能突破？
娟麗的小字下，是與上文截然不同的瀟洒大字。
——三天足矣。
三天後，水牢大門打開，兩名侍衛押送著李霖，來到古堡外的廣場。廣場周圍，精靈族的男孩女孩，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不知感恩的奴隸，害死萊戈拉斯的『犯人』，竊竊私語。
「可憐的萊戈拉斯，侍奉殿下身側的夢想還未實現，便已不幸去世。」
「天使在上，我還以為每一個人類都像郭瀟一樣，溫文爾雅，多才多藝，沒曾想現實竟是如此殘酷。」
「黑髮黑瞳，古老的典籍中惡魔都是這副模樣，而凡惡魔出現的地方，必將會帶來災難與死亡。」
議論聲中，李霖被押送到阿西莉亞跟前，看到了面色平靜的茜茜。
「很高興你沒有畏罪潛逃，」阿西莉亞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否則，你的夥伴塞西莉婭與羅西，將會代替你受到責罰。」
李霖暗暗撇嘴，心道：如果自己真的逃離，案子定性的證據就來了——如果沒有犯錯，為什麼要逃？到時候，不管能不能找到他，塞西莉婭都會作為『共犯』被處決，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
李霖佩服著阿西莉亞的不要臉，同時對自身實力的不足，感到深深憂慮。都快六歲了才剛剛雙翼，丟不丟穿越者的臉，丟不丟修仙世家子嗣的臉？
雖然，那些精靈人族最優秀的同齡孩童，這個年紀也還是無翼級……
這時，一個面容與萊戈拉斯有五分相似，身材高挑，肌肉線條清晰，背著一張半人大的木弓的精靈族男子，走到李霖面前。
「你就是害我孩子死亡的元兇？」
大萊戈拉斯目露凶光，俊朗的面容很是猙獰，「說！你為何要害我兒，我兒究竟哪裡對不住你？！你這個低賤的人類。」
「萊戈拉斯閣下。」伊麗莎白開口道：「對於李霖究竟有沒有陷害小萊戈拉斯，目前還沒有定論，你不要激動。」
「抱歉，公主殿下，萊戈拉斯失態了。」
大萊戈拉斯漲紅的臉恢復常態，狠狠瞪了李霖一眼說道：「低賤的人類，你最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說清，讓你的死能夠體面些。」
李霖微微笑道：「天使在上，我一定會誠實誠實再誠實的將事情的經過敘說，只是希望，閣下在聽完我的敘說后，還能保持現在的表情。」
大萊戈拉斯憤憤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低賤人類，奴隸身份的你，見到精靈族貴族的我，應該以老爺、大人相稱，閣下這種高貴的詞語，從你口中說出，是對詞語本身的污衊。」
「好吧，萊戈拉斯大人，如您所願。」
李霖禮貌的猶如一個高貴的紳士，反倒是萊戈拉斯，因為喪子之痛，表現的彷彿市井小民，輔佐官阿西莉亞眉頭微皺，看到李霖鎮定自若的表現，隱約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不好的預感究竟來自何方？
疑惑中，阿西莉亞宣布了公審開始。
「李霖，對於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你可有什麼補充？」
主法官伊麗莎白念完供詞，開口詢問，琥珀色的眼眸深處，帶著些許期待。
共犯，你究竟能做到何等地步？
在這暗藏的期待中，李霖面帶微笑，高聲說道：
「尊貴的伊麗莎白殿下，供詞所說，都是狗嗶，完全與事實不符。事實上，我以天使的名義發誓，我的同窗，尊貴的小萊戈拉斯之所以會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頓了頓，李霖左手高舉，右手撫心，哀聲說道：「天使在上，如果不是運氣好，萊戈拉斯所犯下的愚蠢過錯，害死的將不會是他一人。」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李霖娓娓說道：「幾日前的採集日，我與塞西莉婭結伴同行，一共採摘下周所用的食物素材。採摘過程中，萊戈拉斯同學不知為何，正在被一隻無翼級別的黑豹追逐。並且，被黑豹追逐的他，笑得跟個傻叉一樣，彷彿黑豹追得不是他，而是他在引誘黑豹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