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人與猴
盤膝坐下，智慧光環顯現。
李霖心神凝入光環，觀想著一星戰技《形意拳》。
「《入門劍法》是招式總綱，有形無意，而《形意拳》則具備了『意』。」
招式中有沒有『意』存在，是半星與一星的區別，諸葛青的狐咬便是『狐之本意』的一種展現。
李霖散去光環，起身觀望四周，斟酌片刻後向東方走去：那裡有流水聲。
「因為頓悟過《大猿鍛體訣》的緣故，我對形意拳中的『猴形』感悟最深，若是能長期觀察猴類魔獸，一定有很高几率領悟『猴之本意』。
李霖跳到樹上，猶如猿猴般在林間躍進，不多時來到流水聲所在。那是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入眼處幾條小魚遊動。人影倒垂下，小魚受到驚動，匆匆遊走。
「就是這裡。」
李霖順著小溪上下奔走，找了一處腳掌印記明顯的地方，藏匿下來——生命的活動離不開水，此處腳印繁多，定然是多有魔獸來此取水。
隨著太陽高升，溪邊漸漸有了獸群，斑馬、豹子、犀牛，還有……猴子！
李霖眼眸一亮，越加小心不發出絲毫動靜，待魔獸們飲水完畢，他眺望遠方，朝著猴子離去的方向賓士。
李霖用真氣遮掩全身，小心翼翼使自身不被魔獸發現。
然而，魔獸領中，魔獸無處不在，縱使李霖再小心，亦是被魔獸發現好幾次。所幸他身手敏捷，更兼真氣作用奇妙，只要不用眼睛直視，很難感知。這才勉強存活，只是難免有些狼狽。
變成野人裝的李霖幾番尋找，終於找到猴群。
「這……」
目光所在，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正在與猴群把酒嬉戲，對酒當歌。一個看起來似乎是猴王的大猴子，笑容滿滿，一邊喝酒猴兒酒，一邊吃著水果。巴掌大的蘋果，它兩口就能吃一個。
「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說話？」
老人看向李霖藏身的樹梢，朗聲說道，其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如外表那般蒼老。
李霖跳下枝頭，小心戒備的走向老人。
老人看到李霖，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你個小娃娃，小小年紀來這裡做何？」
「我與老人家目的相同，都是來尋這些猴兒玩耍。」
「哦？找猴兒玩耍？」
老人看著李霖，不知想了些什麼，幽幽嘆道：「也是，猴兒機靈通人性，作為玩伴再好不過。不像人類，年紀越大越忘初心。成天只知道勾心鬥角，自私自利。」
「小娃娃啊，你父母了？」
「無父無母，在隔壁精靈古堡麾下為仆。」
「原來是個孤兒。」老人目中更有憐惜，「精靈名為和善，實則高貴，除了本族之人，歧視其它任何種族。在精靈族幹活，物質不缺，但是心裡不好受吧。」
老人擺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模樣。
「這人啊，也就小時候最機靈，知道趨吉避凶，一旦長大了，學會了所謂的忍耐，有了所謂的習慣，對於一些事就看淡了。」
李霖看著老人，總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我在精靈古堡好好地，雖然阿西莉亞冷冰冰的看不起人，但我家茜茜待我絕對沒話說。怎麼在老人口中，我好像被虐待了一樣？」
李霖想解釋，但聽到那句『心裡不好受』時，感同身受的點點頭。
被朋友拉下距離的感覺，的確不好受。
與人付出同樣，甚至更多努力，越被人越甩越遠，當真不好受！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追上去！
李霖拳頭緊握，心潮澎湃。
老人輕撫長須，轉念間心緒恢復平靜，悠然說道：「老頭子郭立青，小娃娃你姓甚名誰？」
「李霖。」
短暫聊天后，李霖暫且放下戒備，走到老人身旁，吃著猴兒們遞來的水果，跟隨老人一同與猴兒嬉鬧。
日升日落，夜幕即將降臨之時，老人突然說道：「李霖小娃娃，如果你沒地去的話，不如暫且跟老頭子一起居住如何？
老頭子這裡環境雖不如精靈族，但也不愁吃喝，不懼冷暖。」
李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隨老人一同去住處時，李霖驚異的發現，他們竟沒有遇到一隻魔獸。
「老爺子你……」
郭立青爽朗笑道：「老頭子能孤身在精靈之森，魔獸環繞之下生存，自然有些本事。」身後一雙雷電環繞的電翼展開，於黃昏中異常醒目。
「地火風水外的雷電系，這便是老頭子活下去的本錢。」
「小娃娃，你可知道『電網』？」
翅膀震蕩，一圈電弧四散而出，從四周掃過。下一瞬，郭立青拉著李霖一個變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離去后，李霖居高遠眺，原本那個方向，一隻白虎四處徘徊。
「通過電網探查周圍情況……原來如此。」
李霖恍然大悟，知曉自己窺視時被發現的原因——風系魔法中有探知之風，能夠通過風流偵查，而電系中的電網，卻比之探知之風效力更強。
因為每個生物自身都帶著『電』，生物電。
日升月落。
李霖跟隨著郭立青，一同在猴群嬉戲，期間諸葛青『無意』中路過三四次，阿婭借口檢查李霖有沒有偷懶，專門來過兩次。
李霖感受著二人的關愛，領悟『猴之本意』越發有動力，倒是郭立青看到二人鬍子一翹，疑聲問道：「你不是從精靈古堡中偷跑出來的？」
初步領悟『猴之本意』的李霖，嘿嘿一笑：「老爺子，其實我也是有些本事的。」
隱形的翅膀輕輕觸動郭立青手臂，郭立青臉色驟變，跳腳說道：「黑髮黑瞳黃皮膚的純種人類，十歲前凝結二翼？！
小娃娃，莫不成你是個天才？」
「我倒是希望，」李霖發自內心地說道：「如果我是天才，領悟『猴之本意』也不需要花這麼久，也不會被阿婭和諸葛大叔拉開那麼遠的距離。」
說這話時，李霖臉上掛著笑容，眼中沒有半點失落，與猴群玩在一塊兒的他，彷彿變作一隻猴子。
郭立青揉揉眼眨了幾下，才發現那不是猴，而是人。
「我的乖乖，老頭子好像碰見了一個了不起的孩子。」郭立青心中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