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頓悟，隱身
清晨，震天的吶喊聲和刀劍的轟鳴聲將楊羽從修鍊的狀態拉出來，他出門一看，原來是妖獸們在場中比武。
古翎率領四殿使在一旁觀戰，高大的黎山月也站在外圍，神色黯然，昨天那種高昂的精氣神早已消失。
雪姬手扶住腰間的彎刀，饒有趣味地看著比試的激烈戰況，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見到楊羽出來，古翎遙遙點頭致意，雪姬也察覺到了，轉過頭，投來一道冷漠的目光，和昨夜判若兩人。
不過楊羽的心思卻不在他們身上，他假裝四處遊盪，找機會便觀察兀霆族婦孺幼童們的眼睛，一天下來收穫不小。
當夜，雪姬帶來了從兀霆族搜刮來的幾十枚中品靈石，並告訴他，最近可能不會煉製靈符了，因為古翎手中的靈石也已經耗盡，只能等攻佔下一個種族時，從他們身上再搜刮。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古翎率領眾人，利用楊羽製造的靈符到處攻伐，每到一處，就讓他用繳獲的靈石繼續煉製，最終幾乎沒有傷亡地統治了西邙山大部分區域。
有幾個種族堅持不投降，被古翎痛下殺手，滅掉了全族，憑藉著這種手段，他實現了奴役百族的初期目標。
楊羽在這段時間也獲益匪淺，古翎遵守承諾，將煉製靈符的報酬如數結清，讓楊羽獲得了大量的靈石，一半用來煉製額外的攻擊符，粗略算下來，他竟私自煉製了一百多道靈符，儲藏在玉室里，極為可觀！
另一半靈石，他用來夜夜修鍊，體內的靈力增加了十餘萬，整體氣勢又攀升了幾分，丹田內的兩汪靈泉都膨脹了一大圈。
而且，跟著古翎的妖獸大軍，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便細心觀察那些居民的眼睛，一個月下來，對隱身符的探索提升了許多。
至於雪姬，她對楊羽的態度時好時壞，楊羽從未在意，也懶得花功夫去揣摩她的心思，直到最後的幾天，她找楊羽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神色中經常露出一絲煩躁，這才讓楊羽有些擔心。
當然，他不是擔心雪姬，而是擔心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意外發生。
所謂事出異常必有妖！
果然，在古翎班師回山的時候，他發下命令，召集了西邙山所有大型獸族族長，擇日舉行封賞大典，由他來親自冊封答應給他們的職位！
其中，兀霆族、血蹄族、巨誇族和沙蛇族這四個規模最大的種族族長，將被冊封為殿使，和怒龍等人一個級別，屬於一獸之下，萬獸之上的職位。
而楊羽更將被封為大祭司，地位幾乎可以與古翎媲美！
同時，他在西邙山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各族妖獸們認為他來自傳說中的冥界，是極為厲害的神仙人物。
所有人見了他，都會恭敬地稱呼一聲幽冥先生。
正是這種猛然而來的讚譽，讓楊羽大為不安！
地球上有一種做法，叫做捧殺！是因為一個人得到和自己實力不相符的地位時，總會失去警惕，失去理智！
而這個時候，他的缺點會無限放大，他的對手在這個時候摧毀他，過程會更簡單，而效果也更顯著！
作為一名殺手，去刺殺這樣的人，也會更容易！
所以楊羽不安！古翎給他加上的名譽太多了，多的有些不真實！
在冊封大典的前一夜，他心煩意燥地走出房間，不知為何，雪姬破天荒地沒有守在外面，乘此機會，他潛行到了青銅大門外。
讓他驚訝的是，平時寂靜的山腰此時熱鬧非凡。
西邙山大小獸族族長陸續趕來，統一駐紮在這裡，夜晚燃起的火把形成了一座超級大的圓圈！火把之外，烈龍等人全副武裝，防止出什麼意外。
明日，古翎將在這裡冊封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所以他們此時都沒有太悲傷，連黎山月，也與一些同胞把酒言歡，看不出了他投降時的凄慘，畢竟相較於被古翎滅族，如今的結局已經算是萬幸了。
看著眼前歡樂的情景，楊羽愈發煩躁不安，於是悄悄地離開了這裡，找到一處高聳的山頭，開始屏息凝神，想讓自己的心緒安定下來。
結果一閉上眼睛，各種記憶從他腦海里蹦出來，特別是前世，他在刺殺某位重要人物之前，一定會潛伏到他的出席的各種活動現場，而這種活動現場，和今夜妖獸們的歡樂極為相似。
楊羽越想越不對勁，於是開始聯想二者之間的關係。
最後，他腦海里只剩下一張張他刺殺過的面孔，為了保證成功，每次安排任務時，組織都會讓他們死死銘記被殺之人的長相，特別是他們的眼睛。
「對了，眼睛！」
楊羽驚呼一聲，全身瞬間一抖。他想起眼睛兩個字的時候，急忙回想那些死者的容貌，然後特意觀察每個人眼睛，果然在裡面發現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回憶完這些人之後，他開始嘗試回憶之前見過的每一個人，包括他那印象模糊的父母、中學老師、同學、初戀女友、仇人、殺手組織里的教官、以及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
楊羽從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絲熟悉，他震驚萬分，開始貪婪地回想每一個和他接觸的人，回想他們的眼睛！
此刻，如果有人站在他的面前，就會發現他的雙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瞳孔里出現了一顆顆細小的光點，光芒流轉，兩顆瞳仁化成了兩片星空！
最後，當他回憶完地球上遇到的所有人，並且將穿越后遇到的那些人也回想一遍后，才滿意發出笑聲，雙眼也恢復了正常！
方才的經歷，再結合最近一個月的感悟，他終於對隱身符的煉製有了全新的理解！
攻擊符的效果是製造攻擊，是動！相反地，煉製攻擊符時所需的卻是靜！完全靜下心，才能煉製極度活躍的攻擊符。
而隱身符的效果是隱身，是消失不見，那麼相反地，煉製隱身符所需的應該是看見，看過世間萬象后，才能真正地消失！
欲使其動，先使其靜！
欲使其消失，先使其顯現！
這是同一個道理！
「哈哈哈！」
楊羽明悟出了靈符的玄奧，激動地大笑幾聲，然後迫不及待地衝到山下，隨手殺死一隻未開化的野獸，用雪姬的彎刀剝下了皮，在溫熱的獸皮上刻下了一顆眼睛，取出靈石，然後將方才的感覺再回憶一遍，低聲念出了口訣。
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人偷走了一部分，腦海里傳來了深深的疲憊，這種感覺他已經快要遺忘了。
不過令他振奮的是，口訣念完后，靈石開始融化，那顆眼睛吸收了靈石之後，猛然一鼓，然後閉合了一下，片刻后緩緩張開，如同一顆真實的眼睛！
楊羽忐忑凝視了一眼，結果那眼睛上傳來大量熟悉感，差點將他的意識淹沒。
「唰！」
楊羽果斷拿起彎刀，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下，才從這熟悉感里逃了出來。
如此看來，隱身符算是煉製成功了！只是這靈符處處透露著詭異，就不知道效果如何。
楊羽心念一動，用《靈符錄》上的方法催動了一下，結果他瞬間意識一黑，等下一秒恢復正常時，已經連人帶刀消失在了原地，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存在過他這個人。
但是他仍舊能看到周圍的一草一木，能聽到遠處野獸的吼聲，能感受到山間的清風拂過臉龐時的涼爽！
真奇妙！
楊羽暗贊了一聲，伸出無形的雙手摸了摸身體，發現從頭到腳空無一物，又嘗試著挪動了幾步，結果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來，他真的是隱身了！
不過隱身符只能持續兩個小時，楊羽急忙按下心裡的激動，開始往古翎的住處走去。
既然只有兩個小時，那麼時間必須用在刀刃上，而楊羽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窺視古翎，看一下此人種種舉動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打算！
「你一直在監視我，現在，輪到我來看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