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可能永遠醒不來

  江北的氣溫要比南聯冷上許多，下了飛機迎面撲來的冷空氣就讓許多人打了個冷顫。 

  慕南睿因為回來得太急，身上還穿著昨天穿的那件白色襯衫。他從特殊通道出來，上了早就候著他的軍用轎車。 

  不等慕南睿開口詢問，洪章就冒著生命危險將慕南睿想知道的情況一一報告上來：「二少，醫生那邊說夫人的情況比較嚴重，現在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慕南睿一聲不吭，只是沉著臉，看不出更多的表情變化。 

  見慕南睿不語，洪章也沒敢再多說。一時間車子里安靜得有些壓抑，洪章坐在主子的旁邊也如坐針氈。 

  「中了什麼毒？」下車之前，慕南睿才開口問道。 

  「誤食了水銀。」洪章據實回答。 

  慕南睿又是不語，輕輕閉上眼靠回坐椅上，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洪章悄悄抹了把冷汗，主子這幾年的性格越來越難以捉摸，這次蘭三小姐沒有找到，慕夫人又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必今後他的日子會更加難過了。 

  「洪章，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韓俊亦我交給他的事情查得如何了，有了結果再告訴我。」慕南睿下車前吩咐。 

  到達醫院，慕南睿找到慕夫人的病房，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里，慕爸爸坐在病床邊上握著妻子的手，定定地看著妻子蒼白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一句話：「麗華，醒來吧！快醒來吧！」 

  「爸，我回來了。」慕南睿站在父親的身後，視線落在母親蒼白的臉上。 

  「睿兒，過來坐。」慕爸爸回頭指了指身旁的凳子。 

  慕南睿聽話坐了過去，靜待父親的吩咐。 

  「睿兒啊，我和你母親結婚三十七年了。」慕爸爸抬頭看望窗外，三十七年該是一個多麼長久的時間。 

  一個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人陪著你走過三十七年，而陪著他走過三十七年的這個女人，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珍惜過好。 

  慕南睿知道父親還有話要說，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插話。 

  「我們兩人結婚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婚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對她都非常冷淡。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慕爸爸說著，眼裡閃現著淚花。 

  他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再繼續說道：「三十幾年來我都覺得她為慕家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究竟過得好不好，過得開不開心？」 

  「有的時候看見她默默掉眼淚，我也裝著沒有看見，從來沒有想過要對她說一句好聽的話。直到——」說完這些，慕爸爸早已泣不成聲。 

  「爸，您放心吧，媽媽一定會醒來的，以後你一定要對她好才是。」慕南睿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父親掉過一滴淚，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就是對什麼事情都不太在乎。爺爺說什麼父親就怎麼做，從來沒有自己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