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抉擇
「轟！」
巨大的轟鳴在腦海響起，方離只覺得有無數道雷霆在腦海炸開，炸得他頭皮發麻。
方離愈發感到不對，但是那聲音彷彿能夠感知他的意念一般，陡然加大聲響，竟然直接轟擊在他腦海深處，令他全身震蕩起來。
此刻他處於靈身狀態，身體向精神同調，遭到如此衝擊，直接結果就是喪失身體控制權。
同時，他湧出一種奇異的幻覺，好像精神連帶身體都開始向「上方」升華，他知道某種致幻毒素能通過升華快感形成上癮，沒想到精神攻擊也能產生這種效果。
只不過方離倒是沒有感到什麼快感，而是一種渺小，好像這片空間陡然變得無限廣大。
「人類。」一個沉悶古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誰！」方離心裡下意識的喊道。
「你所攜帶的元素不足以彌補『天平』的另一端，你必須去尋找足以平衡天平另一端『重量』的『砝碼』。」那個聲音緩緩道。
「什麼意思？」方離一愣，隨即想到之前華蘭國進入遺迹后的異象，略顯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前面五個人所得到的大量元素，需要我來償還？」
「如此。」那聲音簡短道，只是餘音悠長，如同那種轟鳴般在腦海反覆響徹。
方離一陣難受，那種轟鳴太過可怕，簡直就像他變成一隻螻蟻和一個巨人說話，那個巨人還把他放在嘴邊一樣。
「你說話能小點聲嗎？」方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
「你的精神太過渺小，不過你的身體在向精神升華，所以我的聲音並非在你腦海里響起，而是你在用全身聆聽我的聲音。」那聲音淡淡道。
「好吧，是我能拒絕嗎，我雖然不了解前因後果，但是很明顯，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做的事不能怨我頭上。」方離知曉自己恐怕是在和某種存在說話，索性放開膽子道。
「若你們人類中有少數人被一種生物傷害，下次再見到這種生物時，你們絕大數人類會如何做？」那聲音忽然提出一個問題。
方離想了想，知曉在精神都被人捏在手裡的情況下完全不可能撒謊，所以誠實道：「絕大數人類會直接將此類生物視作凶類，若持有強大武器，說不準還會主動攻擊。」
「生物亦有情感，亦有智慧，只因部分殘忍，整個族群都將因此背負仇恨，在我眼中，人類亦無分別。」那聲音淡淡道。
這存在的一番話說得方離啞口無言，只能苦笑道：「大方向上來說確實如此，無論在任何時候，群體都將會為一小部分爛透的存在買單，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選上了我，而不是前面那五個人。」
「他們持有合格的砝碼。」那聲音淡淡道。
「那我就是不得不為他們買單的倒霉蛋？」方離無奈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手裡持有的那種石塊，我們那裡或許可以找到，但是其價值不是我能夠弄到手的，一輩子都不可能，更不提還有五個！」
那個聲音陷入沉默，似是明白方離沒有撒謊，但是短暫的沉默后，那聲音突然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對於你們人類來說，平等的交易，應當可以促進你們的動力。「
「你什麼意思？」方離有些發愣道。
「我從你身上流出的元素感知到，部分的元素已經和你的生命相連，很顯然你體內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修鍊體系，我對此估計，在你體內與生命綁定的元素達到此時一萬倍左右，同時身體與精神同調率達到將近一半時，你將會失去身體。」那聲音淡淡道。
「失去身體？」方離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這已經涉及到他的未來。
「我並不知道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我無法以詳盡的方式為你解釋，在我看來你的修鍊方式並無太大問題，問題在於你的身體充滿缺陷，用如此非凡修鍊方式，會令你的身體不堪重負，最後呈現出不完全進化，直至崩潰。」那聲音平靜道，「不過我可以為你彌補身體的缺陷，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然後我會賦予你一次聆聽空間元素的機會，能得到什麼能力，只能依賴於你自己。」
方離一下子就有些懵了，彌補身體缺陷，聆聽空間元素，前一個就不說了，后一個簡直像是在聆聽神話。
「你說的是空間元素？」方離喃喃道，「號稱永恆元素的空間元素？」
「我從你的精神上感到了震撼這種情緒，看起來這種事對你們而言足夠震撼，但是在我看來，以你卑微的存在，縱使能夠聆聽空間元素，也不過是一些微弱的能力，威力還不如其他正常元素的正常能力。」那聲音似乎很坦白的道，「我之所以給予你空間元素的聆聽機會，只因為此時此刻，只有無處不在的空間元素夠我使用，而不必擔心『天平』的失衡，否則我不會給予你兩個條件，因為在我看來，其中任何一個條件都不能作為一種公平的概念進行交易。」
方離深吸一口氣，他沒有立馬開始喜悅，而是謹慎的問道：「這種公平，所需要的條件，是什麼？」
「三年內，你必須至少得到一塊『砝碼』或者等同其元素含量的東西，否則我就必須取走你半數的生命作為利息使用。」那聲音平靜道。
方離倒吸一口涼氣，三年，他還在上學之中，怎麼可能去為他尋找所謂的「砝碼」，而且還是利息，難怪他提出如此誘人的條件，擺明了極大難度。
「如果你同意了，那就握住你眼前這枚黑色的圓，如果不同意，你可以離開遺迹。」那聲音緩緩響起，隨後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圓球從虛空憑空出現在方離眼前。
看著那枚黑色圓球，方離陷入長久的沉默，因為關於自己未來的判斷，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存在沒有欺騙他，如果他按部就班的修鍊下去，或許未來真的就是那種結局，因為他的身體確實不好，這是他在剛出生時就被確診的事情。
那時候母親懷孕的時候就有了重病，耗盡心力生下了他，所以從小他的身體也不大好，全靠後天拚命鍛煉彌補回來，只是先天上的虧損，卻不是想彌補就能彌補回去。
可以說他一次性戳准了他兩個無法繞過去的關鍵，過去的缺陷以及未來的危險。
甚至連聆聽空間元素的機會，此刻都只能屈居第三。
一時間，方離陷入漫長的深思，同意還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