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分之一
轉眼大半月過去，方離為了保證修行的效率，不得不將安東的課程一併請去。
而安東在知道方離消失四個月後的靈身修鍊成果，更是沒有二話，當場應許。
其中有個小插曲的是，盧漫也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裡將那個動作真正的堅持下來，甚至到了能夠不冥想的情況下堅持三小時的地步。
為此最近安東打算開始要教盧漫靈身的完整修鍊，對此方離表示默哀，加入冥想進去，那才是這個動作最要命的階段，希望盧漫能撐過去。
雖然不再上平衡課，每天固定的時間方離依然會去湖泊邊修鍊靈身，偶爾進入深層次的冥想，依然可以看到那輪寒月的身影，只可惜很少再出現上次那般漫長的現象，元素之洋等等異象都是一閃而過。
看來靈身的修鍊也是漸漸趨於平常起來。
方離沒有什麼失落，安東也說過，修鍊時不用想太多，比常人快也好慢也罷，都急不來，倒不如安安靜靜做自己，更容易維持心境上的平和。
方離深以為然，隨著冥想越來越深，他心境也跟過去大不相同。
除此之外便是正常冥想時的那片奇異空間，方離之後偶爾有機會再度探入其中，但是收穫寥寥無幾，唯一令他感到詭異的是之前被他挖過的土地已經重新填平，令他產生了許多遐想。
之後通過數次進入的觀察，方離感覺到這片空間似乎會隨著他精神力不斷提高而擴大，只不過擴大的速度極為緩慢。
如果那片空間的大小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恐怕這一輩子他都別想看到結果。
但方離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段時間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和大地元素的戰鬥中，甚至連晚上休息時間都被拿出來使用。
慶幸的是，這份努力有了回報，雖然大半月沒有做到一拳轟散三級大地元素的地步，但是他已經可以一拳震散將近十分之一的大地元素軀體。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方離感知鐵黎口中「解結」的含義。
在第一次成功震散大地元素部分軀體時，他就感知到元素的存在，震蕩頻率在傳遞進去一瞬間，元素的組成排列就閃過心頭，那時候方離就明白何為「結」。
而在「結」浮現在腦海的時候，方離就知道自己該如何「解」，於是他稍稍調整一下震蕩之力，那原本緊密聯繫的元素們便土崩瓦解。
也就是那時候方離就感知到自己對震蕩之力的控制已經達到一個新層面，之後震散大地元素部分軀體就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反覆磨練，反覆微調，終於得到回報，方離喜悅之餘，也是加緊磨練，因為按照鐵黎說法，三級震蕩足以一擊震散三級大地元素，只是他境界不到，才只能震散一小塊。
所以當年中考試即將到來時，方離才終於達到了十分之一的地步，當他從是實驗室中走出來時，陽光照射在他臉上，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方離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正午過去兩個小時，想著明天就是年中考試，他正好休息一下，去進行許久沒有認真修鍊的靈身法門。
方離來到湖泊邊，那熟悉的身影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雙手托著腮幫子，望著遠方，也不知那裡有什麼東西如此的吸引著她。
方離忽然猶豫了一下，便朝著她輕輕走了過去。
有些輕柔的坐下身子，方離正想找個話題，漓月那輕柔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的修鍊完成了？」
「沒有，但是進度還不錯。」方離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道。
漓月沒有看向方離，依舊注視遙遠的遠方，天空和湖泊倒映在她眼中，顯得那麼寧靜而美麗，方離也不禁被她眼中的世界所吸引，不禁目光柔和的注視著。
漓月好似察覺到方離的眼神，微微轉過頭，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再看就要流口水咯。」
方離下意識的擦過嘴角，但立馬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當即哈哈一笑，直接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忽然輕嘆道：「我能問你個事嗎？」
「我能不回答嗎？」漓月收回目光，重新恢復淡然而寧靜的模樣。
「給個機會？」
「那不許問和我有關的問題。」
「好，我能知道你的家族欠了多少錢嗎？」
「……」
漓月瞳孔微縮，隨即從托腮，變成抱膝，將較好的臉蛋擱在雙膝上，既像耍脾氣的小孩子又像生氣的小媳婦一樣道：「你撒謊了。」
「我很誠懇，沒有問和你有關的問題，是你家族。」方離語氣真誠道。
漓月沉默許久，終於輕輕嘆息道：「問這個有意義嗎？」
「有，好歹也是個目標。」方離輕聲道。
「那是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漓月目光中透著一份對宿命的黯然。
「只要我成為一個不普通的人就可以了。」方離望著天空道。
「三億方晶，你還想還嗎？」漓月淡淡的吐出那個足以重建一座小型城市的驚人價格，好似認命一般目光黯然的注視著眼前的草地。
事實上，她早已不對自己的未來抱有任何希望，這種價格就算是一個正常的家族都未必願意承受，那足以壓垮任何人的心理防線，在得知自己被賣給俄洛索家族的時候，她就已經陷入絕望。
然而，就在她將頭慢慢埋進雙膝之間的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卻緩緩響起。
「好，我還。」
空氣都為之凝結，漓月笑了，「如果我告訴你，我並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說這種話太蠢。」
「不會，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方離也笑道。
「是嗎，謝謝你。」漓月嘆口氣道。
方離眉頭微皺，他感覺到漓月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當即語氣鄭重的道：「我是認真的，就在明天，我會讓羅迦親手簽下退婚協議。」
「不可能，婚約是家族訂下，就算是羅迦也沒有資格單方面退婚。」漓月苦笑道。
「沒錯，婚約確實是家族之間的協議，但是若其家族繼承人親口說出退婚，那麼俄洛索家族是否還有那張老臉再娶你進入家門，對於他們來說，家族顏面和一個難以控制的女人，誰更重要？」方離語氣平靜道。
「毫無疑問是顏面。」漓月輕聲道，「但是就算是死，羅迦也不可能親口說出退婚的話，更不會寫下退婚協議，因為他知道一旦那麼做，家族就再也容不下他了，與其這樣不如去死。」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方離望著天空，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宛若刀鋒般的冰冷光芒道，「但若是一開始就逼他立下退婚的賭約呢？」
「生死決鬥的確是有失敗者可以用一件珍貴之物換取性命的規則，但是以羅迦性格他一定寧死都不會答應退婚。」漓月輕嘆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口頭上，而是讓他提前寫好退婚書。」方離露出深思之色道。
「讓他提前寫也不是不行，只是除非你拿得出足以讓他喪失理智的東西，進行賭戰，否則他絕不敢冒險行事。」漓月搖頭道。
方離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憂慮，如果將煉體士的秘密抖露出去，的確有可能引起羅迦的慾望，但那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秘密，更是牽涉到鐵黎的安危，就算是死他也不能抖露出去。至於靈身，恐怕身為元素使家族繼承者的羅迦根本不會看上，而空間元素能力更是無法直接作為賭注。
方離開始意識到一個巨大問題，他居然沒有能夠引起羅迦慾望的東西，那就算生死決鬥贏了，也毫無意義！
一時間，方離也開始頭疼起來，漓月則察覺到方離的為難之處，當即也露出一絲哀傷卻努力開心笑容道：「你不用這樣，我說過，你就是你，不用為任何人而背負什麼。」
方離聽出漓月話語中的絕望，心中又一次被強烈的堵塞感充滿，頓時握的雙手發白，眼中的神色也漸漸快要被絕望所感染的時候，終於有人跳出來大喊道。
「別攔我，我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