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有什麼夢想
「你是誰啊？在我家做什麼？」
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身上裹著一層層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衣服，看上去灰的厚度絕對遠超衣服的厚度。看著眼前這個在躺在積雪之中，還在不停的咳血的年輕男子問道。
「這是…咳，咳，這是你家？」看著眼前的這個殘垣斷壁的廢墟，四周的牆壁已經倒塌殆盡，房子還剩下一半，還沒有房頂，房子裡面就是一個明顯的垃圾場，再看看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年輕男子問道。
「這就是我家，你是誰？媽媽說過不能讓陌生人進來。」小男孩手中拿著一根木棍，很有氣勢的說道。
雖然小男孩看上去很臟，但是大大眼睛很明亮、清澈就像一眼甘泉，讓人心生呵護。
年輕人笑了笑，笑容很溫和，就像是春風拂過，只不過他嘴角咳出的鮮血在這潔白積雪的映襯下異常的扎眼。
年輕人在自己有些邋遢的白色衣服上將手擦乾淨，伸到小男孩面前說：「認識一下，我叫奧爾，咳…咳…是一個被流放的神，你那？」
小男孩歪著腦袋想了片刻，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和奧爾握了握，一板一眼的說：「我叫索倫?凱撒，是惡魔的兒子。」
奧爾笑著眨眨眼睛說道：「現在我們就認識了，而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咳…咳…對吧。那麼我能…咳…咳，和你做朋友嗎？」
索倫想了一下，點點頭面帶喜悅的說道：「可以，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之前沒有朋友嗎？」奧爾好奇的問道。
「他們說我是惡魔的兒子，都不合我做朋友，還總是合夥欺負我。所以我沒有朋友。」索倫說道。
「現在我們兩個就是朋友了，咳…咳…最好的那種。那你能告訴…咳…咳，你的朋友，你的爸爸和媽媽去了哪裡了，咳…咳…怎麼沒有見到他們？」奧爾坐起身來關心的問道。
索倫低著頭，摳著髒兮兮的人手指小聲的說道：「他們說媽媽是邪惡的女巫，是惡魔的使者，靈魂已經墮落了，他們就把媽媽綁到廣場上面燒死了。」
說著索倫抬起頭來倔強的說道：「我媽媽不是惡魔，媽媽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媽媽。媽媽對我可好了，每天都會給我講故事，會唱歌哄我入睡覺，媽媽的歌聲可好聽了，就像是鳥兒在唱歌。媽媽還幫我給強尼包紮傷口，幫我照顧強尼，強尼是我的小夥伴，有人欺負我的時候，強尼總是第一個上去咬他們，但是強尼被他們給打跑了，不見了。」
「那你爸爸那？」說完，奧爾有仍不住猛咳了兩下，咳出一口的鮮血。染紅了身前的衣襟和地上的白雪。
「你等一下。」說著索爾起身跑到房子裡面，在一個牆角掀起一塊石板，從裡面拿出一塊拳頭大小黑乎乎的東西。
索爾跑回來，獻寶似得將手中那塊黑乎乎的東西舉到奧爾的面前，說：「這個給你吃，媽媽告訴我如果生病了要多吃一點，就會很快好起來的。」
看著索倫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中的期盼，在看看眼前這塊黑乎乎的東西。說真的，奧爾突然感覺很感動，感動的他很想哭，這是幾萬年來他在神界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或許這就是人類的感情。
奧爾拿過那塊黑乎乎的東西放在口中咬了一大口，一股刺鼻的糊味加上很柴很柴簡直就是直接在吃土，沒有一點點糧食的味道。但是奧爾吃的很開心、很幸福，就像是在吃一種無上的美味。
口中還不忘對索倫說：「謝謝你，我的朋友…咳…」話沒有說完奧爾又咳出了血，他直接用手捂住嘴，讓那血混著那黑乎乎的東西又回到了他的肚子裡面。
「你好些了沒有。」看到奧爾吃完了所有，索倫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問道。
「我好多了，謝謝你，我的朋友。」奧爾說道，「對了，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麵包。」索倫驕傲的說到，肚子卻是咕咕的叫了起來。索倫一下子捂住肚子，紅著臉對著奧爾笑了笑。
「還有嗎？」奧爾問道。
「沒了，那是最後一塊。」索倫捂著肚子低聲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奧爾問道。
「等爸爸回來。」索倫說道，「爸爸他出去找吃的，已經出去了好幾天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說著奧爾費力的移動到索倫的身旁，和他並排坐著。
在索倫沒有看到的身後，奧爾的手中出現一個不起眼的光團，向著索倫的身體裡面流去。
下一秒，時間飛快的流逝，無數的日夜不停的輪換，在畫面的中央依然是一個衣襟上染滿鮮血的年青人和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並排坐著，年輕人手中的不起眼的光團卻是沒有消失過。
當快進的畫面停止的時候，春天到了，拄著木棍的奧爾和依舊髒兮兮的索倫並排站在一片樹林之中，他們的身前是一具正在化冰的屍體，屍體的手中緊緊的抓著一具正在化冰的野兔的屍體。
畫面再次快進。
洗漱乾淨的索倫穿著一身寬大青衣攙扶著虛弱的奧爾離開了小鎮，在朝陽中走向遠方。
……
在一片草原上，奧爾半躺在地上，面帶微笑，看著長大一些的索倫拿著一根木棍有模有樣的練習著劈砍、上挑、斜刺，肆意揮灑的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襟。
……
住著拐棍的奧爾微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身前長大很多的索倫開心的一手把玩著火團，一手把玩著水球。
……
大海之上，面色慘白的奧爾，半睜著眼睛躺在一條小船上，看著遠處索倫一次次的從高崖上跳下，努力拉起的水柱卻無法托住他快速下落的身體，一次次的跌入到海水之中，濺起大大的水花，然後一次次的爬上高崖再次跳下。
……
虛弱的奧爾躺在床上，從懷中掏出一枚暗金色的戒指，遞給了成年的索倫。索倫跪在床邊看著虛弱的奧爾忍不住的哭泣。
……
面色紅潤的奧爾站在已經拉起一支隊伍的索倫面前說著什麼，在他身後的床上是一具和奧爾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
說了一陣之後，奧爾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索倫右手上暗金色的戒指之中。
……
戰場上，索倫不斷的揮劍衝鋒殺戮，在他的身後是一群和他一同前進，面色堅毅的士兵。所過之處無不俯首稱臣。
……
一手揮舞著火球，一手揮舞著長劍的索倫，在他的身後是一群同樣一手揮舞著火球，一手揮舞著長劍的人群，男女老少皆有。所過之處，所有的教廷人員和建築一同灰飛煙滅。
……
站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前，索倫高聲的宣布凱撒帝國建立。同時宣布廢除男巫、女巫的稱謂，統一稱作巫師，並承認巫師的身份和地位。
……
索倫退位，長子即位。
索倫和虛影的奧爾一同走遍曾經一起到過的所有地方，最後回到了兩人相遇的小鎮，只是小鎮早已改變了模樣。原來廢墟一樣的家上，早有人建起了新的房子。
……
高山之上，索倫看著眼前不斷出現裂隙的虛空，和奧爾交談著。交流了良久，索倫摘下右手上的暗金色戒指，戒指懸浮在了空中。
索倫抬頭看向奧爾，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索倫轉身揮手撕裂虛空，邁步走了進去。
索倫消失之後，虛空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奧爾回到暗金色的戒指之中。戒指破空飛回到凱撒帝國的皇宮之中，消失在了那本索倫寫的巫師日記之上。
畫面到此結束。
史蒂芬只感覺到身體一晃，頭有些眩暈，險些栽倒在地。等他穩定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剛剛明明推開的那扇木門。
史蒂芬看看自己的雙手，在看看眼前的木門，伸手再次去推。
可是在他的手接觸到木門之前，整間綠色的房子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消失在眼前，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史蒂芬回頭看向躺在躺椅上的奧爾。奧爾笑了笑，和在那個畫面中見到的笑容一樣，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
奧爾指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坐吧。」
等史蒂芬坐下，奧爾指著桌子上面的水，說：「這次敢喝了吧，不用怕我害你了吧。」
史蒂芬紅著臉笑了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甜的，還帶著一絲絲青草的芬芳。喝下去之後，史蒂芬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許多，身體也比以往輕鬆了不少。之前在戰場上遺留下來的各種暗疾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你有什麼夢想、願望，或者說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樣的打算？」奧爾看著天空輕聲的問道。
這句話史蒂芬聽到過，就在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之中，是奧爾問先祖索倫的。先祖索倫的回答是他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並且相信他的母親不是惡魔，那些人是錯的，最終他通過他的巫術和手中的劍實現了他的願望。
史蒂芬想了想看向奧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