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暗黑巫師
冷風如刀，雲層厚重，萬里飛雪，山舞銀蛇，一片蒼茫大地。
風狂，雪厲，一片獸皮自東南飛來，獸皮刺穿了飛雪，卻刺不穿孤寂。
克里斯蒂安盤膝坐在獸皮之上，怔怔的看著前方，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他一人，孤寂的前行。寂寞？他並不寂寞，他的心中住著兩個女人，一個去了東方，一個還在極北寒冰之中等著他去救。
良久，克里斯蒂安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壺酒，大口的喝了起來，蒼老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嫣紅，瞥了一眼旁邊，嘴角劃過一絲微笑。
「不起來和一口暖暖身子？」
克里斯蒂安將酒放到身邊，向著獸皮之上揮了揮寬大的袖子，一個小型的旋風出現在獸皮之上，將獸皮上的積雪被吹了個一乾二淨，露出三個曲卷著的人。
克里斯蒂安看著遠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臉上那蒼老的皮膚。
「你能夠看得出來嗎，我今年才二十七歲。」
克里斯蒂安摸起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自嘲的笑了笑。
「不相信是吧，其實我也不信，很多時候，我都以為我已經一百多歲了，看看這手，看看這皮膚，算了，不信就不信吧。」
克里斯蒂安將酒壺放下，伸手接住一片片的雪花。
「你知道嗎，她說她最喜歡雪了，每當下雪的時候，她都會在雪中跳舞。真的，真的非常美麗，就算是用世間最美的精靈最美的花，其實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克里斯蒂安將臉掩埋在手中的雪中，良久，抬起頭來，臉上的嫣紅更盛了。
「但是我知道，我知道其實她最愛的是江南煙雨，她本身就像是從江南煙雨中走出來的一樣，輕柔，委婉，秀麗。可笑的是我當初還相信了，便把我們住的地方搬到了極北，極北你知道嗎，那裡一年四季都在飄著雪花，飄著雪花，飄著雪花。」
克里斯蒂安伸手去摸酒壺，一下，兩下，沒有摸到。轉頭一看，史蒂芬正在那裡大口的喝著酒。
史蒂芬注意到克里斯蒂安的目光，放下手中的酒壺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已經醒了？」
克里斯蒂安伸出左手，左手上翩翩飛舞著一把匕首。克里斯蒂安輕輕的笑著說：「是他告訴我的。」
史蒂芬看到那柄匕首，立刻從背後伸出自己的左手，手上是一柄雪花捏成的匕首，吃驚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換的。」
克里斯蒂安將手中的匕首扔給史蒂芬，搶過他手中的酒，喝了兩口說道：「在你拿出匕首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至於換，是在我剛才掃雪的時候，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會醒的這麼早，這也難怪你身上的邪氣這麼強。」
「什麼邪氣？」史蒂芬疑惑的問道。
「你不知道？」克里斯蒂安看向史蒂芬眨了眨眼睛。
史蒂芬輕輕點點頭，「不知道。」
「那就算了，再來喝一口。」克里斯蒂安將手上的酒壺遞給史蒂芬，
「你，算你狠。」史蒂芬白了一眼克里斯蒂安，接過酒壺，看了一眼旁邊的克羅爾和哈里森問道：「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醒？」
「怎麼，還想跑？」克里斯蒂安看了一眼昏迷的兩人，「放心吧，他們死不了的。」
史蒂芬喝了幾口酒，驅走身上的寒氣，看著鵝毛般的大雪，連方向都分不清，跑，他又能往哪裡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們去那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克里斯蒂安就怔怔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史蒂芬有說了些什麼，但是看到克里斯蒂安不在回話，便坐在一旁冥想起來。
雪停了，風依然在咆哮，將落在地上的雪再次的吹上天空。
克里斯蒂安動了動僵硬的身軀，發出咔啪咔啪的響聲，輕輕的抖掉身上的積雪，再起身來向四周看去。
四周皆是平原，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克里斯蒂安從懷中掏出一張獸皮，上面用簡單的線條畫了一張地圖。但是現在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根本沒有任何的參照物。
從懷中有掏出了一個指南針，確認了一下方向，坐下來操控著獸皮繼續前進。
史蒂芬從冥想中醒來深呼一口氣，睜開眼睛，一片漆黑，眨眼間又恢復了正常。
史蒂芬看了看剛坐下來的克里斯蒂安問道：「還沒有到？」
「快了。」克里斯蒂安輕輕的說。
史蒂芬看著克里斯蒂安傴僂的身子，試探的問道：「你真的只有二十七？」
克里斯蒂安苦笑一聲說道：「如假包換。」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史蒂芬問道。
「你可以去問你的老師，這是他的傑作。」克里斯蒂安回頭看了一眼史蒂芬，「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史蒂芬想了一下說：「你不是一直在說什麼邪氣，你這樣是不是因為修鍊了邪術。」
克里斯蒂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說道：「我是修鍊了邪巫，但是如果當初我不修鍊邪巫的話，我想我早就變成一堆枯骨了。」
「什麼是邪巫？」史蒂芬問道。
克里斯蒂安看了看史蒂芬問道：「你老師沒有告訴你？」
史蒂芬點點頭說：「老師只告訴我說巫師所走的道路有三種，分別是巫術，巫葯術和巫殺術。沒提什麼邪巫。」
克里斯蒂安看著這蒼茫的天地，空曠了無人煙，笑了笑說：「就這麼坐著也挺煩的，那我就詳細的給你說一下巫師。」
「巫師其實只是一個統稱，往下細分的話又有很多。現在很少有單純的走巫術一脈的，很多都是和巫葯術或者是巫殺術配合使用的。很少並不是沒有，這其中最有名的是虛空山的藏天閣，據說他們是三千多年前巫神索倫?凱撒一脈，只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他們和凱撒帝國的皇家一脈決裂，在三百多年前凱撒帝國分裂的時候都沒有站出來，只是宣布封山，不問世間事，但是他們每隔一百年都會派幾名優秀的弟子出山歷練。」
克里斯蒂安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史蒂芬說：「你最好是不要遇上他們，聽說他們嫉惡如仇，看到你滿身邪氣，絕對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的。」
史蒂芬翻了一個白眼說：「你那？」
「我倒是希望能夠遇見他們，」克里斯蒂安落寞的眼神顯出一絲的神采說道，「聽說他們的巫術很厲害，傳承又那麼久遠，說不定可以解開她身上的詛咒。」
「她是你和老師口中的阿黛爾。」史蒂芬探頭問道。
克里斯蒂安咳了兩聲，不理會史蒂芬繼續說道：「再說巫術之前，有必要說一下先天巫術，這是巫師的本源，據說上古的時候，就有人覺醒了先天巫術，不用學習，不用咒語，不用手勢，就可以直接使用。我們現在所學的這些巫術都是那些覺醒先天巫術的前輩一代代的從先天巫術中總結分析提煉出來的。在這一方面做的最牛的人就是當初的巫神索倫?凱撒。」
「如今的巫術可以分為法術和詛咒。詛咒是放棄元素，單修精神力，而又不是我們通常的修鍊精神力，他們是將精神力當成元素在使用，學習起來也是異常的艱難，一不小心就會變成白痴。也有些奇異的人會單走詛咒這一道，被人稱之為咒師，這群人一般情況下很低調，性格也是跟古怪，只要是你不招惹他們，他們是不會理你的。」
「再說法術，法術就是通常我們通過咒語和手勢調動天地之間的元素形成的。有一點你要知道天地分陰陽，這元素自然也不會例外。我們正常接觸空中的元素都是陽性元素。陰性元素大多存在於地下或者一些陰暗寒冷之地，所以陰性元素又被成為暗黑元素，所以修鍊暗黑元素的巫師又被成為暗黑巫師。」
「在這裡修鍊陽性元素的巫師就被稱之為光明巫師，但是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說自己是暗黑巫師，所以通常情況下光明巫師就稱為巫師，算是正統的延續。」
「而黑暗巫師這裡面就有些複雜了，有研究各種能夠使人生病的元素的暗黑巫師，他們是亦正亦邪，正時能夠治療各種疾病，邪時給你來場瘟疫都是輕的。還有研究血液的巫師，被稱為血巫，那真是救人於無形，殺人同樣也是無形。當然暗黑巫師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只是通常很難能夠見到他們而已，他們大多數都是待在自己的窩裡拚命的研究。」
「說點題外話，根據我們蠻族祭祀的記載，當初導致凱撒帝國解體的導火索就是一位大貴族惹了一位研究疾病元素的暗黑巫師，好像是將他的家人給逼死了，所以那個暗黑巫師一氣之下釋放了一個大範圍的瘟疫術，當初那顆真是橫屍遍野，慘不忍睹啊。」
「不是我說，你看著挺冷漠的一個人，沒想到說起話來也是這麼滔滔不絕。真是和你的長相一點也不配。」史蒂芬發現克里斯蒂安人還不錯，便出口揶揄道。
克里斯蒂安斜眼瞪了一下史蒂芬說：「我說過我今年只有二十七歲，還有你還想不想聽我給你講。」
「想。」史蒂芬吐了吐舌頭。
「那就不要亂插嘴，」克里斯蒂安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說道：「我剛才說道哪裡了？」
「有個暗黑巫師釋放了一個瘟疫術，導致凱撒帝國解體。」史蒂芬說道。
克里斯蒂安點點頭說道：「那我就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