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菊花殘滿地傷
吳爭提出明天一口氣學會,今天就暫且休息一會。
得到的回復就是慕容夕一記粉拳,她才不會抱著今天不幹,明天一口氣學會的懶散態度。
三人風捲殘雲地將飯菜一掃而光,又開始無的訓練。
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重來,慕容夕和武極天都非常耐得住性子。吳爭不行,他能夠堅持下來,全都是監督原因。
若是沒有人鞭策他,他對於不看重的東西放棄得非常快。
按照他的想法,無壓根沒什麼用處嘛,凝可以護身,勁可以攻敵,域可以威嚇和探索,相比起前三要訣,無的潛伏似乎沒什麼大用處。
又努力了一個下午,慕容夕和武極天堅持到二十多秒,吳爭非但沒進步,反而退步不少,至少擺木板的時間延長為五十分鐘。
慕容夕是怒其不爭,他振振有詞道:「府長都說要輕鬆點,等明天我學會了,你們兩個就明白,什麼叫做輕鬆萬歲。」
用過晚餐,三人繼續訓練。
等到月上枝頭,星羅棋布,吳爭又一次從木板掉落,他趴在地上,大叫道:「好累,我要休息一下。」
慕容夕沒有說話,她小心翼翼站在木板之上,宛如高空走鋼絲,不敢隨意亂動,也不敢開口。
吳爭全當兩人默認,極為厚臉皮地跑到皇甫燎那邊,找個位置坐下道:「府長,左右無事,您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皇甫燎沒擺什麼架子,笑道:「可以,你想問什麼?」
吳爭嘿嘿笑道:「我想知道,評書說您年輕時候,曾經獨闖無盡海深處,擊殺上百名海族王者,這樣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皇甫燎淡淡道:「假的,我那裡能應付上百名海族王者,僅僅是八個,已經夠我受得。」
吳爭驚聲道:「那太少了吧。」
皇甫燎哈哈大笑:「阿戩能成為朱雀聖將,全都是靠著獵殺鱷族之王的功績。要知道,被冠以王者稱號的海族,絕非等閑之輩。」
吳爭提起興趣了:「看這意思,難道說,您一個人能夠打八個朱雀聖將?」
皇甫燎撫須道:「這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的我,早已經不是巔峰時期,實力連那個時候的一半都沒有。」
吳爭認真算了一下,道:「府長,您太謙虛了,巔峰可以打八個。一半實力可以打四個,不到一半,應該還能戰勝兩個聖將,照這樣說,您還是世界最強。」
皇甫燎搖頭道:「你還年輕,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世界是非常遼闊的,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已經不足以冠上這個稱號。」
吳爭納悶道:「還有比您更強的存在?」
皇甫燎沉思少許,道:「你知不知道世界大戰從何時開始?又從何時進入白熱化?」
吳爭撓了撓頭,訕訕道:「我光顧著聽故事,完全沒有注意時間。」
皇甫燎不在意他的無知,而是耐心介紹:「第五次世界大戰,發生於成帝十六年,六月十二日。挑起戰火的一方就是常夜之森。」
「那個時候的常夜之森正處於空前強大的狀態,夜王月仙,她統一森林內所有的種族,發兵三百萬,意欲將颶風帝國一舉蕩平。那時候,西線震動,成帝不斷往那裡調派人手,糧草,意圖早點結束戰爭。」
「然而,戰爭出乎雙方意料,居然持續將近五年之久。那時候,海族見帝國空虛,趁機興兵犯境,帝國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
吳爭咕咚吞了吞口水,聽得相當入迷,彷彿回到那段充滿血與火的時代。
皇甫燎繼續道:「令帝國幾乎崩潰的是,成帝十八年,七月四日,高達十二米的巨大夸父越過北境,擊殺當時的白虎聖將。消息傳開,帝國高層幾乎絕望,那是一場漫長到幾乎看不到盡頭的戰爭。」
吳爭一拍桌子,激動道:「接下來的事情我知道,被譽為黃金時代三傑的您,和另外兩位夥伴,加百列、莉莉絲,三位挺身而出。先是擊殺夸父王於逐鹿,后又轉戰常夜之森,暗殺夜王月仙。」
「最後,您孤身一人闖入不周山,要求金烏族出面調停和海族的戰爭,讓帝國重歸一片和平。」
皇甫燎目光露出懷緬之色:「夸父王、月仙,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我單獨能夠應付的對手,那份強大至今都令我無法遺忘。」
吳爭聽得入神,還想再問。
慕容夕一不小心從木板掉下來,她單手撐住地面,漂亮的翻身落地,叉腰道:「小爭,你別在那裡閑聊,快點過來訓練!」
「我明白啦,」吳爭撇嘴,小步跑回去,又開始枯燥的訓練。
一整晚,三人都在相互監督下,誰都沒有睡覺度過。
待到次日,天地間第一縷光輝冒頭,吳爭雙眼充滿血絲:「好睏,好想睡覺。」
慕容夕的眼眸已經轉為深紅色:「啰嗦啊,我們上去再睡也不遲。」
吳爭眼皮一眨一眨,將木板置於石尖之上,他使勁跳上去,雙腿自然盤坐。
短時間內,他沒有掉落下去,沉重的眼皮徹底合上,他陷入睡夢之中。
而屁股底下的木板發出一聲脆響,碎了,坐在上面的吳爭由於太累,沒能及時用凝。或者說,他壓根沒有反應。
石尖刺穿褲子,再刺進菊花,那一瞬間,吳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慕容夕和武極天都被嚇醒,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上,睡意全無。
吳爭被菊花傳來的劇痛弄醒,他下意識低頭,尋找劇痛來源。
看到地面破裂的木板,順著石身而留下的鮮血,他再次抬起頭:「我這是做夢吧?夕姐,阿天,你們說話啊,我這絕對是在做夢吧?」
慕容夕撇過頭,不忍再看。
武極天目光沉重:「小爭,你要直面現實。」
吳爭咬牙道:「府長!這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皇甫燎一拍腦門,恍然道:「哎呀,我忘記了,那時候我用的木板非常厚,不是這種單薄的木板。」
吳爭欲哭無淚,唯有使用凝護住體內和體外,讓自己不是那麼痛,從石尖抽出菊花。
噗,石尖脫離菊花,吳爭迅速用出閃耀鑽石,雙手合成十字,用力將怪石砸成粉碎。
屈辱的歷史只要抹去,那就不再是屈辱,吳爭心裡如此安慰自己。
皇甫燎返回木屋,幫他拿一件褲子,順便再拿一塊厚點的木板,前後費時不超過一秒。
吳爭躲到林內,脫掉褲子,看著上面的破洞,他再次銷毀物證,將褲子撕得稀巴爛,再踩上幾腳。
動作幅度太大,導致菊花陣陣酸痛,他唯有停下,小心翼翼穿上褲子,再跑回外面。
皇甫燎沒有體會他剛剛**之苦,揮手道:「訓練繼續,三天之約,僅剩下兩天。」
吳爭剛欲反駁,他又道:「對了,你要是不想這件事情傳出去,最好三天內學會,否則我會在你掛的木牌寫上這段光榮事迹。」
吳爭滿臉震驚,看著笑容和善的皇甫燎,昔日評書說的英雄形象徹底從他心裡碎得一乾二淨,他深刻意識到,這傢伙是老惡魔。
說起來,大戰過後,昔日名揚天下的俊傑先後病逝,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當真符合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當然,這些話吳爭也就敢在心裡說說,嘴上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吐露,乖乖將木板放在另一根怪石之上,他跳上去,盤腿而坐。
這次,他一改先前嘻哈和懶散的狀態,認真去感受,吹拂而來的風,灑落在身體的陽光,沙沙作響的樹葉。
一時間,他沉醉於自然之中,內心平和,彷彿化作一棵樹、一塊石頭,一株草。
然後,他睡著了。
看著已經陷入睡夢之中的三人,皇甫燎撫須,目光露出讚賞之色。
儘管三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才有這份速度。可若是沒有那個天分,就算站在巨人頭頂,爛泥照樣還是爛泥。
「但願你不要誤入歧途,」皇甫燎忽然發出一聲長嘆,轉身離開。
這一睡,三人都睡到正午。
火辣辣的陽光灑下,讓一直處於照射範圍的吳爭,有種自己被投入火爐的錯覺。
「好熱,」吳爭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往臉上扇風。
左側的慕容夕納悶道:「府長人呢?」
更左的武極天回道:「不知道,我也是剛醒。」
吳爭沒去考慮那個老惡魔在哪裡,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總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好像輕飄飄的,似乎隨便一跳就會飛起來。」
慕容夕聽他這麼一說,也感覺到一點不對勁。她跳起來,落在木板的另一側,木板沒有掉落,她驚喜道:「哈哈,我們練成無了。」
吳爭隨之起身,一看,自己果然能夠站在木板一側。他高興地跳起來,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彷彿和風融為一體。
從空中輕飄飄落在地上,吳爭得意道:「我們比府長還要早一天完成修行,他肯定沒臉見我們,這才躲起來。」
就在此時,一股令天地失色的殺氣從林間爆發,以山崩海嘯之勢衝擊在三人心房,令他們動彈不得。
皇甫燎一步步走出林子,獵字披風飄然而動,他面露微笑:「來,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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