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斬瞳】戰前
事情發展到這裡還沒什麼問題,雖說兵力對比是十萬對十萬,要去進攻的要塞都市中,除了軍隊也還有三十萬的異民族人。
由於北方異民族常年生活在嚴酷的寒冬環境中,民風悍勇崇武,這三十萬人倒也是一個不小的阻礙。
但是就算是有攻堅、兵力劣勢、寒冬氣候不適等等的不利因素,帝國軍方面還是不認為自己會輸。
這除了有帝國物資方面的充足供給、火藥武器對於冷兵器的優勢之外,也是因為率領他們的是有「帝國雙壁」之稱,百戰百勝的艾斯德斯將軍。
由於她在帝國東征西討,常勝無敗所積攢下的恐怖威望,這一次出征,沒有人對勝利抱有懷疑。
但在這十萬大軍抵達邊境之後,帝都的朝局卻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大臣奧內斯特被賜死,小皇帝重新掌握了權利,廢除弊政,實行減稅減征,休養生息的政策。
這對帝國的民眾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對於這支出征的軍隊來說就不一定了。
艾斯德斯雖不是大臣一黨,但和他也是合作關係,再加上其率領十萬大軍在外……
試問,帝都的那群人又怎能不怕?這個不穩定因素可太大了,可以說帝國的中樞採取什麼樣的對策都不意外。
「還能怎樣?無非是傳達了皇帝親切的慰問,相信叛臣奧內斯特與我軍毫無關聯,這之類的場面話而已。」
對於下屬的問題,艾斯德斯用手撐著頭,頗感無趣的道。
但聽到這句話,在場的軍官們卻是如蒙大赦般,齊齊鬆了口氣,帝國千年積威,縱然這百年來國勢日下,也沒有多少人能無視。
對於他們來說,帝都方面能既往不咎這自然是最好,不然萬一被打成叛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抉擇了。
「好了,不說這些無趣的事了,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敵人,還是北方異民族。」
接著,她拿起手邊的一份報告讀著:
「努馬·塞卡,北方異民族的王子,手中持槍時從無敗績,擁有可怕的局勢謀略,被臣民深深地信賴著。」
讀完這段話后,艾斯德斯臉上浮現起嗜虐的笑意,冰冷的眼神更顯殘暴無情。
「這樣上等的獵物,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霍的站起身來,語氣高昂的說道:「傳我命令,立刻舉師,向北進軍!」
…………
奔流的長河,狂暴的風雪,還有遠處巍峨粗獷的城池,這裡是帝國之北,異民族境內。
但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內,卻有一道身影站在這大河之前。
他面目粗獷、身材健壯,只穿著一件單衣,就像是感覺不到寒冷一般一直站在這裡。
這時,在風雪中隱隱看到一個人影往這邊行來,這人影似快實慢,只不過幾個呼吸就與這粗獷男子并行。
這新來之人裹著大衣,長相也只是普通,但他周身散發出的儒雅氣質,和那歷經滄桑充滿智慧的眼神,卻也表明了他並不簡單。
兩人並肩而立,看著這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這時。
「努馬·塞卡已經完了。」
儒雅男人一來此地,就是語出驚人。
這場帝國對異民族的戰爭,交戰兵力達到二十餘萬。
一方的統率是被稱作「帝國最強」的艾斯德斯將軍,而另一方的統率是被稱為「北之勇者」的異民族王子,努馬·塞卡。
規模龐大的戰爭,聲名遠播的大將,這一戰可以說受到了整片大陸的關注,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幾乎每個人都議論過這件事。
但在雙方兵勢未交的時候,就敢斷言勝負?這件事若是被他人知曉,恐怕也只會嘲笑其口出狂言、嘩眾取寵。
不過,與其共事已久的粗獷男子卻知道,這個人是從不說沒有把握的事情的。
而他既然如此斷言了,那基本就是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了,但雖是相信了他的判斷,不過這粗獷男子還是有些疑惑之處。
「你昨天與其見面時,不是才稱讚過他,不愧是智勇雙全的人傑嗎?」
「以你的高傲來說,他必然是有些實力的,怎麼才過了一天就斷言他必敗無疑了?」
粗獷男子皺著眉頭,不由問道。
「呵,努馬·塞卡確實是個聰明人,但也正是因為他是聰明人才不好說服。」
這儒雅的人影以手扶額,苦笑了一下,感嘆道:
「不過也難怪,以常理來說他的戰策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在城牆不足持的情況下果斷放棄,選擇依靠長河天險來防守。」
「而長河貫通半個大陸,根本無法繞過,面對奔流不息的浪花船隻也根本無法通行,再加上其毀掉了附近所有的橋樑,這等防禦確實可稱高枕無憂了。」
粗獷男子也不是笨人,在他說到這裡時,他就全明白了。
「確實,這個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了,恐怕這座城池在建立的時候就考慮過這種作戰了。」
「而以一般的情況來說,這個計劃確實可稱無解,但他卻絕想不到,他面對的是怎樣的怪物。」
在粗獷男子用喃喃自語的說出這番話后,兩人在一時間都是無言。
良久之後,身具儒雅氣質的人影再次開口:「我可不是戰鬥人員,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待在這已沒有任何意義,我要離開了。」
似是已有所料一般,粗獷男子也不驚訝,反而點了點頭。
「你確實該走了,不過我還要留下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驟然聽聞這個消息,他徹底震驚了,身上儒雅的氣質全無,有些失控的說道。
「別擺出這種表情啊,這件事我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
粗獷男子神色認真。「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實力已經到了這一等級的瓶頸。」
「靠夢魘空間來突破,我這點積蓄怕是遠遠不夠。」
說到這裡,他洒然一笑:「也只能冒些風險了。」
話說到這裡,其他人也沒辦法再勸什麼了,雖然兩人交情不錯,但再說下去,終究還是交淺言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