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憋屈的終極大boss
這世上往往真的有氣運。
比如林翊，他發現最近這陣子，天時地利人和幾乎全站在了他這邊。
正苦惱於怎麼幫葉天免除勞役、引薦給外公，詭異的是，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封，裡面的資料，清楚羅列著那個社區敬老院護工的親屬，最近收到了兩筆大額錢財，分別發生在虐待事件的前後。
信封里，還夾著一張宣傳單，赫然是青茂集團養老基地的宣傳彩頁！
林翊雖然念書不用功，但很機靈聰穎，從這些線索，就明白了虐待事件的來龍去脈！
換言之，護工是受了沈國濤的指派，刻意去抹黑公立敬老院的棋子，而那兩筆轉賬，大約就是定金和尾款了！
不過，他並沒有興沖沖的拿著這枚重磅炸彈去報復沈國濤，而是決定將計就計！
他的計，就是派心腹弟兄，秘密偷換了配送給敬老院的牛奶，導致了一些老人食物中毒，最終讓葉天成功的「戴罪立功」。
他當然知道在政府大員的眼皮底下，設這個局的風險有多大，但他很巧妙的將風險嫁禍給了沈國濤！
出事之後沒幾天，他就找到了一家由沐家支持的媒體，將敬老院虐待事件的真相，以及老人中毒的消息爆料了出來，並立意鮮明的指出有幕後黑手正試圖損害敬老院的聲譽！
當然，他沒指名道姓，畢竟清楚歸清楚，終歸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不過，在林翊的授意下，媒體撰稿人發揮出了最擅長的含沙射影必殺技，直言如今隨著民營養老產業的迅速發展，某些黑心商人為了從公立敬老院搶奪老人資源，極盡各種違法無恥的手段。
並用用很曖昧的言辭，揣測幕後黑手很可能最近在從事開發著某些大型養老項目，提請有關部門根據這線索追查下去！
這篇文章迅速引爆輿論。
屎盆子就這麼扣下來了。
沈國濤真是有苦說不出。
雖然他承認虐待事件是自己一手策劃的，但那些老人吃壞肚子跟他有什麼半毛錢的關係，雖然他是壞人，但也不能什麼壞事都往他身上推啊！
偏偏沈國濤又不能跳出來辯解，因為鑒於眼下就屬他在幾大城市轟轟烈烈的大搞養老基地，最大的嫌疑人也就不言自明了，此刻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緊盯著他，若是再冒頭，豈不是就變相承認他就是文章中影射的那個幕後黑手嘛！
按老百姓的話講：大家又沒說你，你急著跳出來做什麼？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厚著臉皮強裝下去了，即便已經千夫所指了，但他也得努力把臉皮給繃緊了！
不過，林翊豈會就此罷休，他持續熱炒輿論，一方面將這兩口黑鍋都甩給沈國濤，一方面推動著政府和公眾對青茂集團產生質疑。
這時，只要圍觀群眾不傻，基本都明白敬老院是被人抹黑了，更嗅到了所謂的陰謀味。
畢竟，兩起針對老人的惡意事件，接連發生在一塊，還有那個護工家屬收受的不明錢財，這套路已然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哪怕調查組暫時仍無法追查出進一步的線索證據，但鑒於利益衝突的邏輯，他們很多人都認定青茂集團是最有動機這麼做的！
趁此機會，林翊又火上澆油，將自己搜羅到的那些關於青茂集團吃人血饅頭、坑害病患的內幕，接二連三的披露出來。
頓時間，民意沸騰、輿論嘩然，青茂集團和沈國濤儼然化作了黑惡勢力的典型，飽受指責、猜忌和唾罵！
更讓沈國濤驚怒的是，前門在冒煙，後門又失火了。
而點燃這把火的，正是他剛認的那位好女婿！
「混帳東西！！」
辦公室內，沈國濤接完一通電話之後，狠狠的將煙灰缸摔在了地上，臉色一片鐵青！
看了眼四散崩開的碎片，沈一弦無奈一嘆，印象中，已經有許多年，未曾看過父親失態到大發雷霆震怒了。
當然，她也理解，這些年生意一直順風順水，這父親又極好面子，可如今連續被人設計坑害、偏偏又毫沒還手之力，內心該是何等的憋屈憤恨！
「爸，蔣市長是怎麼說的？」
等父親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沈一弦才詢問起講電話的內容。
沈國濤狠狠吸了兩大口雪茄，面沉如水的道：「還能說什麼，也跟著懷疑到我頭上了唄。」
說著，他又狠狠的一拍桌子，罵咧道：「這個林翊！簡直就是一條瘋狗！」
「這小癟三確實是瘋了。」
沈一弦也是一陣惱火，父女倆自然清楚這場輿論風波是何人挑起來的，眼看林翊近乎歇斯底里的打擊報復，早已是忍無可忍了。
只可惜，這風頭浪尖上，又不得不繼續隱忍下去。
畢竟，這癟三的手段太陰毒狠辣了，而她們又確實牽涉到其中的虐待案，輿論鋪天蓋地的襲來，根本沒辦法洗脫嫌疑。
沉吟半響，沈一弦做出了決斷，諫言道：「爸，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再被動挨打了，我這邊有三個對策，您看看能否採納。」
「你說。」沈國濤正在氣頭上，也沒情緒思考了。
「第一個對策，立刻暫停所有抹黑公立養老體系的計劃，這時候，我們絕不能再自投羅網了。」沈一弦肅然道。
沈國濤點點頭，指示道：「讓公關部最近都消停點，對了，那個護工家屬，不會出漏子吧？」
「您放心，辦得很妥當，都是現金交易，接頭人和中間人現在早跑得沒影了，根本沒機會查到我們的身上，否則剛剛蔣市長也不會只是打來電話探口風了。」
「那就好……你接著說。」
「第二個，儘快協助警方，找出那個偷換牛奶的嫌疑人。」沈一弦很冷靜的分析道：「哪怕我們不能洗脫全部的嫌疑，也得把這個最致命的嫌疑給摘掉，否則案件一天沒水落石出，我們就得一直背著這個黑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做任何危機公關都無濟於事。」
「這點我早想到了，但林翊那小崽子既然敢這麼做，也絕不會輕易留下馬腳。」沈國濤沉聲道。
「我剛剛又找人疏通了解了一下專案組的進展，拿到了這個監控截圖。」沈一弦從平板電腦里調出一張照片，遞到父親的面前，道：「這個嫌疑人顯然有充分準備，戴著眼鏡和口罩，監控又模糊，看不清真容，在老人吃早點的時候，假裝成送牛奶的，將幾袋過期牛奶摻進了早餐里，現在警方已經發布了通緝令。」
「我們也一塊查！找那些私家偵探，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嫁禍我們的王八蛋給我逮出來！」沈國濤罵罵咧咧，不過說完之後，總覺得有些違和，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成了協助警方除暴安良的良好市民。
「如果沒意外，這嫌疑人，應該就是林翊那小子安排的。」沈一弦的口吻很篤定。
「這小癟三，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橫下心剷除了！」沈國濤的眼中凶光大作，想他縱橫商界大半生，不知道跟多少權貴大佬扳過手腕，這回卻被一個街頭癟三給整得灰頭土臉，堪稱是平生最大的恥辱。
「你的第三個對策，就是斬草除根，把這個林翊解決掉吧？」
「沒錯，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還真有些棘手了。」
沈一弦不無鬱悶的道：「也不知道這小癟三他爸的墳頭是不是冒青煙了，現在沐家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林翊就藉機會把葉天引薦了過去，葉天那小子的中醫術您也是清楚的，成功穩住了沐老爺子的病情，現在這兩小子都仗著這份功勞扶搖直上了，尤其是林翊，已經在水木集團里混得風生水起了，現在我們想做掉這小癟三，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窮人也想翻身！」
沈國濤悻悻嘟囔了一句，卻暫時找不到什麼好法子，就吩咐道：「找人盯緊這小癟三的一舉一動，只要找到破綻機會，不惜代價也要解決掉，我們不能再留著這個心腹之患了！」
沈一弦點頭應允，暗暗陡生感慨。
誰能想到，這個先前還一文不值的窮酸小人物，得到了幾次機遇之後，竟然一躍蹦躂得這麼高，還把自家坑害得如此狼狽。
「對了，宋世誠那邊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剛為林翊費了一大堆心神，轉念想到這個女婿，沈國濤再度煩躁起來：「他搞出那個萬能險，到底是要做什麼？！」
搞事請自然是為財為利了，但沈一弦清楚父親的潛台詞，容顏一凜，寒聲道：「不得不說，他這個萬能險，從設計到運作，都幹得很絕很精妙，這是萬能險推出市場半個多月的業績報表，您一看便知。」
沈一弦又在平板上搗鼓了一番，將一份報表文件呈遞在了沈國濤的眼帘中。
「我都納悶他究竟是怎麼想出這玩意的，吸金能力實在太強了，一個月不到，利潤都快趕上咱們一家醫院半年的純收益了，而且這還是剛開頭，隨著越來越多的投保人掉進這個無底坑裡，時間一久，天曉得他能斂到多豐厚的現金流，這簡直就是一個黃金聚寶盆。」
沈國濤陰著臉看了半響，忽然連平板也摔在桌案上，咬牙切齒道：「這兩個小崽子！一前一後，擺明了存心夾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