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3章 淋浴下的擁抱
「是非成敗轉頭空,經歷了這麼多的坎,有些事是該看開點了,好在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光頭男子豁達一笑,將瓷杯不輕不重的扣在了茶盤上。
沈國濤沉默片刻,問道:「接下來什麼打算,念在往日的交情,能幫的我會盡心的。」
「你這老狐狸的人情,我可不敢隨便笑納。」光頭男子輕笑一聲,接著正色道:「盡人事聽天命吧,畢竟進去這麼多年,再出來,外面的世界都大變樣了,像馬家三兄弟這些當年的小卒,現在一個個全都騎到我頭上去了,想要再顛覆如今國內商圈的格局,已經不大可能了,只能效仿你,嘗試拓展其他的項目領域。」
頓了頓,他忽然轉口道:「對了,你那好女婿,瞧著有些能耐啊。」
「那得看是哪方面了,我承認,他的城府心機,比起從前可謂是判若兩人,但經商方面,他還太嫩了些。」沈國濤說到這茬,臉色儼然有些詭異:「如今情況嚴峻,我還用得著他們家,但長遠來看,我們兩家永遠不可能同氣連枝,無論我,還是那小子,都眼巴巴等著機會想狠咬對方一大口,甚至吞併對方……有這麼一個親家,也是很不省心啊。」
既要拉攏、也要提防,只是宋沈兩家合作的本質。
實現交叉持股,看似是互相支持、共渡難關,實則也是互相制衡。
但這個平衡,很可能是短暫的,一旦出現巨大的利益分歧,撕破臉皮也是遲早的!
「其實你大可以省省心了,我聽說你小女兒已經懷了身孕,生下來,那就是風華集團的接班人,到時你還有必要跟親外孫過不去嗎?」光頭男子打趣道。
「但這未來的小外孫,可不是青茂的接班人。」
提到沈孝妍的身孕事,沈國濤的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暖色,但轉眼就消散無蹤,嘆息道:「不是我不願意安享天倫,而是到了我這一步,很多事都往往身不由己了,面對眼前的千瘡百孔,我首先要保證的是青茂集團在沈家人的把持下,永久昌盛繁榮,至於兒女們的感受,我暫時還顧及不了太多,但總之我不會害他們一絲半點的。」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對那小女兒好一些,或許能收穫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嗯?」
「呵,我就隨口一說。」
光頭男意味深長的笑道:「主要你三個子女里,就這小女兒的秉性最誠,萬一你以後又病危不行了,身邊也只有這個小女兒會盡心善待你了。」
「你就從來不會念我一句好的。」沈國濤沒好氣的笑罵道,不過,他直覺得這個老友的話里,似乎還飽含了一些特殊怪異的信息。
對這個老友,時隔數年出獄再見,沈國濤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
宋世誠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給值班打電話讓廚師做些飯菜送上來之後,他就走進浴室沖了個澡。
沉浸在淋浴之中,宋世誠抹了一把臉,望著虛擬屏幕上,自己漲到68的氣運值,不由的嘆了一息,絲毫沒有欣悅。
因為其中那3點的氣運漲幅,是剛剛從沈孝妍的身上奪取來的……
很明顯,自己和沈孝妍之間終於發酵的性格和觀念差異,影響到了彼此的感情,從而導致沈孝妍在愛情主線上受到了挫敗,削減的氣運值隨之被自己吸收了。
但是,以這種途徑收穫的氣運值,根本不是宋世誠想要的。
「明天去一趟沈家安撫一下吧……」
宋世誠如是想著,雖然他不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願再傷害這個對自己付出全身心的女主角。
尤其現在沈孝妍還懷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出什麼紕漏閃失。
哪怕用謊言欺騙,也不能再讓彼此的關係繼續惡化了。
「叮~」
驀然間,門鈴聲響起。
宋世誠還以為是送餐的來了,隨手抓了浴巾裹住下半身,然後走出來開了房門,卻發現門外站的赫然是沈一弦!
「……我方便進去嗎?」沈一弦看到他這樣,明顯遲疑了一下,倒不是看到他的上半身害羞,而是顧忌他在房裡搞什麼事情。
宋世誠直接讓開了門,道:「怎麼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
「打過了,你沒接,不過我聯繫了家裡,知道孝妍回去了,這才放心過來。」
沈一弦進門后解釋了一句,說完后,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專門來跟宋大少偷情的。
不過轉念想到彼此的關係,真要上綱上線,似乎也離不開這範疇了。
「剛在睡覺,手機調了靜音。」宋世誠看她的氣色不對勁,又這麼著急找自己,就問道:「是出了什麼要緊事么?」
沈一弦綳著俏臉走到客廳,脫下外套大衣和坤包一塊丟在旁邊,無力的躺靠在沙發上,聲色疲倦的道:「不僅是要緊事,而且還是要命的大事!」
那一刻,沈一弦的芳容間,清晰浮現出了絕望、困苦和冰寒的意味,她還不自覺的用雙臂環抱住了自己,表現得極度缺乏安全感。
宋世誠心裡一動,想到今天沈國濤剛出院,就大約猜到會是什麼事情。
但他也沒急著詢問,道:「我先把身上的泡沫洗掉,你吃過了沒?我叫了飯菜,等會邊吃邊說吧。」
見沈一弦默不吭聲,宋世誠就轉身回到浴室,帶上門之後,就解開浴巾繼續沖洗起來。
剛洗了沒一會,冷不防的浴室門被拉開了!
在宋世誠的詫異目光下,沈一弦身姿款款的走了進來,毫不避諱眼前的場景,走到淋浴前,紅著臉蛋、咬著櫻唇,注視了宋世誠一會,忽然撲上去緊緊抱住了宋世誠,任由淋浴將她的絲髮、臉蛋和衣衫給完全浸濕了。
宋世誠還沒回過神,察覺到沈一弦瑟瑟發抖的身軀,下意識的反手抱住了她。
「我到了今天才徹底明白……我這輩子就是一顆棋子,一顆任由我爸擺布利用的棋子,我所有的努力、堅持和付出,都不過是成全了這個家的利益,等我的利用價值被榨乾了,他們可以毫不留情的把我丟棄乃至扼殺……不會有誰在乎我的喜怒哀樂,更不會有人給我半點垂憐和仁慈……我到底是什麼啊……」
沈一弦的顫抖聲調,瀰漫在氤氳水汽中,更顯得飄渺無助,唯獨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緊緊抱住這個男人,彷彿恨不得讓彼此揉成一體,當灑落的淚花,和著淋浴水一起流淌到兩人的身上時,她倏然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