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否決

  還是簡單走出來周旋,容爵的性情本就與熱心無關,能站在這裡已經是很給面子了。而且他走進來的目的也是為她行方便之門,她發覺現在他們是越來越默契了。 

  「同學們,大家好,我叫簡單。今天我們來做個投票遊戲,選出你們心目中最好的老師,可以一個一個的站起來回答,從第一排第一個人開始,好嗎?」 

  「好!」雖然大夥都齊聲叫好,可是卻沒人站起來,全都眼巴巴地看著兩個老師。 

  驀然明白,孩子們不傻,班主任老師與英語老師都在,他們能放得開嗎?就在此時,寶平忽然站起來道:「我先說好嗎?我心目中最好的老師是小圓老師,她總是不厭其煩地教我功課,課堂內容豐富又多彩。」 

  在有人起了頭后,學生們開始踴躍地站起來回答:「我也喜歡小圓老師,她上課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我覺得劉老師最好,他帶領我們班級的成績進入年級第一。」「我心目中.……」 

  各種回答不一,有回答蘇小圓的,有劉老師的,卻極少有人提到陳老師,不得不說,陳美珍的人緣不是普通的差,在學生們的心中都印象不好。看那邊陳美珍的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難看之極,可還得壓抑著不能發作。 

  簡單忍著笑又問:「我聽到好多同學都喜歡小圓老師,那現在小圓老師不見了,你們著急嗎?」在問話時,她的餘光一直都在注意左側的劉老師神情。經過一番試探下來,她比較傾向於劉老師的可能性,因為陳美珍這人雖然不討好,卻是什麼都放在臉上,不善於偽裝。 

  反而是班主任劉老師老成持重,最初提到蘇小圓時他表現傷感,此時也深有感觸地站在那裡,可以看出他臉上的動容。她做了個大膽的假設,如果蘇小圓在三(1)班學生心目中如此人氣旺,而她又是個既可愛又美麗的女孩,會不會劉老師對她有意呢? 

  男人與女人,第一個能聯想到的當然就是情了。加入劉老師喜歡蘇小圓,而小圓又不瞞眾人眼,高調地喜歡念吧的宋鈺,可能就造成了劉老師的嫉妒,然後借著某個機會把她抓起來囚禁。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這個劉老師就是心理極其陰暗之人。 

  在她問出問題后,底下學生們開始紛紛議論,孩子們其實最真實,什麼都放在臉上。擔憂的,吃驚的,驚異的,還有.…… 

  「嘀鈴鈴」的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頓時停止討論,全都看向劉老師,等著他宣布下課放學。劉老師詢問地看向他們:「容總,不知還有什麼要與學生溝通的嗎?」 

  容爵搖搖頭就率先往門外走,簡單笑著應對:「不用了,讓孩子們放學回家吧。」他們抵達學校就已經三點多了,周旋幾圈居然就已經到了五點了。 

  劉老師拍拍掌后道:「同學們!再見!」寶平刷的一下站起來高喊:「起立!」所有學生齊刷刷站起來,齊聲道:「老師,再見!」 

  簡單看到這一幕,不由驚奇,原來寶平還是班長啊,真看不出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剛轉學過來,居然就當了班長了,定是學習成績非常好吧。 

  一個個學生收拾了書包,三兩集合著一起離開。簡單見容爵站在門外,靠著欄杆皺著眉看她,心知他的耐心到了極限,於是再度深看了一眼劉老師就也往門外走,抵達門口時,后腰被一股力撞了下,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幸虧反應快扶住了門框。穩住身形后就見眼前一閃,一個男孩背著書包已經沖了出去,顯然剛才就是被他給撞的。 

  男生調皮又莽撞,簡單在門外站直後去看,已經見那男孩轉過了樓梯不見蹤影了。身後劉老師連聲道歉,陳老師尖尖的聲音在說:「也不都是張小明的錯,正好與簡小姐碰著了。」 

  簡單飄了她一眼,問:「那個男生叫張小明嗎?」 

  「是的,他性格好靜,不愛與人說話。」 

  陳美珍對此事的熱衷倒是令她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老師不像是熱心的人,會為一個很普通的男生說話?這個疑問在與容爵離開學校后,看到等在路口的寶平后,就得到了解惑。原來那張小明是陳美珍老師的遠房親戚,本來那孩子因為智力不高不能入學,是憑了她的面子才進來的。平日里雖然不見得她有多關心這孩子,但怎麼著也算是她攬上身的事。 

  回去的路上,因為捎帶上了寶平,簡單並未有與容爵談論有關案情的事,就問她一些有關同學之間的問題,以及蘇小圓平時上課時會與誰走得近,與誰又有矛盾。結果當車子停下來時,寶平忽然問:「姐姐,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是我們的老師抓走了小圓老師嗎?」 

  簡單一下就給問住了,是她低估現在孩子的智商了嗎?三年級的學生,不是該什麼都還不太懂的年紀嗎?這事當然不能對寶平說,立即就否定了。等到走進海遠后,她拉了容爵就往樓上走,看到他嘴角的弧度,就知道他在嘲笑她。 

  果然一進門就聽他說:「真是越來越遜了,連個孩子都應付不了。」 

  也不與他爭辯,立即詢問他的意見:「你怎麼看?」多一個人的視覺來看問題,常常可以明朗化,而容爵的眼光獨到向來就是,只是他給出的答案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說:「你懷疑的那兩個,一個都不是。」 

  「啊?」 

  容爵被她這幅張著嘴吃驚的樣子給逗笑了,伸手過去揉亂她的頭髮,「啊什麼啊?要聽我意見不,我的意見就是那個劉老師和陳老師都不是抓蘇小圓的人。」見她仍然困惑,挑眉笑問:「你是不是覺得那班主任劉老師像?」 

  簡單老實地點點頭,她確實這麼認為。 

  得到的是男人的嗤之以鼻,滿臉的嘲諷后道:「你不是有那什麼妖術,不信的話,可以把那姓劉的請過來后直接問呀,或者把那學校的老師一個個請過來輪流問,不就得了?」 

  簡單直接拜倒:「你當我那是街頭賣藝那,隨隨便便就對人使用的?」老實說她的心術達成的階段雖然比之當初對容爵使用迷心術的時候要進步了許多,但依然還是受限制。就像當初對歐陽浩與簡易同時施展迷心術時,因為耗費太多功力,從而導致之前他們給她注射的藥性無法控制,包括後面的昏迷不醒也與這個原因有很大的關聯。 

  每使用過一次心術后,她需要調整來恢復元氣。所以不是非常時刻,她絕不輕易使用。若是要像他說的那樣,對那幾十個老師一個個施展過來,別說有沒有嫌疑人在內,就算有,她也應付不了這許多的,恐怕會力竭而亡,最起碼也會導致重度昏迷。 

  容爵似笑非笑:「這麼說你還是挑對象的,那當初我是否該覺得榮幸呢?」簡單有翻白眼的衝動,還說女人小氣,其實男人更加計較,他就把這件事惦記在心裡呢,從來都沒忘過,時不時翻出來算下舊賬。話說,為了這個賬,她好像是付出過沉重的代價了。 

  「能不能不提這事了?現在咱在講蘇小圓失蹤的事。」口氣變得有些不好,她是真的心裡急,很怕晚上再做夢時,蘇小圓就不是在說話了,而是與宋謙一樣躺著不動,那麼就算找到了人也晚了。 

  容爵看看她認真的臉,沒再挖苦,而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那個姓陳的女人可以首先排除,滿臉都是花痴的樣子明顯不是有什麼大腦的人,定然想不出要藉由廟宇之地擄人的主意,所以她可以忽略不計。」 

  簡單直點頭,英雄所見略同,她也是如此想的,要安排這麼個局,陳美珍不行。 

  「至於那姓劉的老師,提到蘇小圓名字時他就現出一副憂心甚至傷感的神態,很可能是暗戀者吧。他看似有動機,可能因愛生恨,也可能妒忌,但他這個人不夠狠。在陳美珍越俎代庖地做介紹時,他除了臉現尷尬外,卻不敢有所表示,很顯然那陳美珍在他們班級跋扈慣了,一個膽小的男人成不了大事的。」 

  一長段話,確有其道理在,可就因為劉老師看似膽小的個性就否決他的嫌疑,是否太過武斷了?暗戀,嫉妒,這些微妙的詞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往往就能體現這人心理上有著某種程度的陰暗,就算他原本是個膽小的人,也有可能會被潛在的某種意識鎮壓,從而導致他做出衝動的事來。 

  容爵聽完她的意見后問:「你的意思是他或許會有雙重性格?」 

  「為什麼不是他現在的表面就有可能是偽裝呢?假意裝成老好先生,假意對陳美珍避讓,其實他本身是個極端的人?」如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好多人表面道貌岸然,實則私下裡卻陰著呢。 

  「不可能!」容爵卻肯定地說:「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嗎?」簡單點點頭,她自然是相信他眼光之毒的,當初她偽裝的那麼徹底,也能給他那火眼金睛給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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