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山雨欲來（1）

  孟青鸞手裡端著碗茶，輕抿了一口。 

  鴻雁倚在那邊的小几子上，正在和她說話：「……全都走了，杜媽媽一家子，一個都沒剩下……可能是老爺也清楚，還專門的囑咐了下人，盯著杜媽媽一家，叫他們全都走。」 

  孟青鸞冷笑：「杜媽媽也算是個勞苦功高的，能保住老命跟著夫人回去，也算是不錯了。」 

  鴻雁撇嘴：「那杜媽媽祖祖輩輩都是舜冀郊縣的人，叫她們去獅州，等著吃苦吧！」 

  福好端著托盤進來了，道：「這就叫死罪已免活罪難逃！周大家的和劉平家的死了，她活著，那就得受受苦！誰叫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 

  孟青鸞失笑道：「呦！福好你也能說這樣的俚語了？」 

  福好將托盤上的一隻大肚白瓷盅放在桌上，盅上扣著一個白瓷碗，反過來放好了，從白瓷盅裡面倒出來一碗泛著香氣的湯，端給孟青鸞笑著道：「奴婢跟著鴻雁姐，也學了兩個字……」 

  鴻雁笑道：「是啊，光會寫一二三，福好兩個字都嫌比劃太多！」 

  孟青鸞聽得大笑。 

  福好笑著順勢坐在腳踏上。 

  「雪雁已經叫她老子娘領回去了，說是馬上就給找了個鄉下的人嫁了。她老子娘還說要來給您賠不是，叫我給擋了。」鴻雁輕聲道：「雪雁做的事留她活命，都是姑娘看在從小服侍的份上，他們倒真好意思涎著臉來！」 

  福好就點頭：「就是！」 

  孟青鸞淡淡一笑，喝了一口湯，沒有再提雪雁的事，而是問道：「夫人走的時候，身邊那個叫什麼巧的，跟著沒？」 

  「巧娘，四姑娘從獅州帶來的。跟著呢，老爺說了，夫人身邊三等以上的不論丫鬟婆子，全都得走，都有名單，她根本不可能留下。」 

  孟青鸞沉吟著道：「四妹從獅州帶了十三個人，算上秋玲兒，被趕走還有被打死的，已經去了四個了。」 

  福好扳著手指頭數了數：「秋玲兒、安倩、扇娘、巧娘……嗯，是四個！」 

  孟青鸞淡淡的笑著問道：「咱們院的那幾個呢，怎麼樣了？」 

  鴻雁輕聲道：「姑娘，原本是三等丫鬟的兩個，已經進了二院了，是夫人出事前提進來的，說您房裡的人少，這邊院子大，恐您住著害怕。」 

  孟青鸞點頭：「進二院的叫什麼名字？還有其他的都是哪裡？」 

  鴻雁便道：「二院那兩個，一個叫春娘，一個叫秋娘，如今在二門上負責傳話什麼的，不過她們也挺『熱心』的，常常進來幫內院的二等丫鬟掃掃院子，倒倒水什麼的。」 

  孟青鸞冷笑。 

  福好道：「聽張文姐說的，外面也來了兩個，一個去了廚房，一個去了洗衣房，」她看著鴻雁吐著舌頭道：「這是把咱們這邊看管起來了。」 

  鴻雁就冷笑：「誰看管誰還不知道呢！」 

  「春娘和秋娘……沒做什麼嗎？」 

  「做了！怎麼沒做，還有兩天咱們府的大宴就要開始了，她們忙得很，總出外院去……張文姐說了，不叫我們關注她們，平常見了就和對外院的旁人沒兩樣，她們幹什麼，我們也不用盯著，有人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