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一對九
「你這是在挑釁？」
徐相如緩緩地說：「言語攻勢，對我來說，沒有用！」
韓樂笑了笑：「我是說真的。」
他轉而面向那群武者：「我只需要一個人。如果贏了，算我韓樂欠你一個人情。」
「哪位願意相助我？」
武者們面面相覷，都露出了遲疑之色。
韓樂的決定實在太超出他們的預料了。
按照大家心裡的估計，徐相如的實力本來就在韓樂之上，九打九都未必能贏，誰知道韓樂居然越發狂妄了，想要一挑九？
這怎麼可能？！
這些低級武者都是心裡有數的，在戰歌加成之下，大家實力都差不多，就看哪一方的戰歌和自己功法的契合度更高了。
更何況，對面還有一個通玄級別的杜澤鋒坐鎮。
韓樂居然想要以一個練氣武者對抗九個同級別甚至更高境界的武者？
對面還坐著一個去年的新芽榜首，被譽為超級潛力樂師的徐相如？
這是在搞笑吧？
……
場面一度變得尷尬起來。
剛剛還躍躍欲試的眾人紛紛後退，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見韓樂神色堅定，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便自己退卻了。
雖然硬頂上去，可能會得到韓樂的友誼，但是一來可能得罪徐相如，二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暴揍一頓——誰都知道，今夜的頒獎典禮關注度有多高的！
演武場四周圍，已經坐滿了聞風而來的觀眾，儘管太安一中校委的人已經在儘力阻止閑雜人等入學校，但架不住各家各戶都有些關係，來的人太多了，總有些是攔不住的。後來，校委會幹脆也在自暴自棄了，把所有想看熱鬧的人都放了進來。
這場戰歌決鬥，吸引的目光是非常恐怖的。
看著觀眾席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很多咬牙想上的武者都膽怯了。
沒辦法，他們站在這裡，是想揚名立萬的，不是來挨揍的。
哪怕是新芽榜首的邀請，在這種情況下，也變得很難權衡。
韓樂很安靜，他只是在等一個人。
無論他是誰，只要是練氣境界的武者就可以了。
他對《男兒當自強》很有信心，徐相如的評價，無非是想找一個借口來打壓自己的氣焰罷了；韓樂是第一個在這個世界上將男兒當自強演奏出來的樂師，他自己明白那種感受——之前在大禮堂的舞台上，他全力壓制著這支戰歌的力量，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何老是肯定看出來的。
否則他也不會下「蕩氣迴腸」的判斷。
一挑九？很難嗎？
韓樂挑了挑眉毛，他今天還真就脾氣上來了，他要把這些一個個冒出來的傢伙，狠狠地按在地上羞辱！
人活於世，最重要的就是勢！
新芽榜首，已經給韓樂造了很大的勢；徐相如跳出來，就是想壓制他的勢。
以韓樂的性子，當然是要用更誇張的氣勢，狠狠碾壓過去！
現在，就看看誰有這個膽子了。
演武場里一片安靜，觀眾席有點騷動，但是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雙方還在商議中，應該還沒開始。
韓樂安靜等待。
「我來吧。」
「如果韓樂先生不嫌棄我實力低微的話，就讓我上吧。」
終於，還是有人走了出來。
眾武者詫異地看著那個人。那人留著一個小平頭，目光兇悍，臉上還有一道傷疤。
「居然是二鬼？」
「也就他這種亡命之徒敢做這種事情了，名聲什麼的，他反正又不在乎。」
「混跡下水道的垃圾而已。讓二鬼上的話，韓樂輸定了。」
武者們議論紛紛。
韓樂上下打量了那人一遍，問道：「什麼實力？做什麼的？」
二鬼如實回答：「練氣大成，一直沒能通玄；混魚龍街的，道上的都知道我二鬼。」
魚龍街，是太安市的貧民區。
二鬼其實就是一個黑道小頭目。
韓樂點了點頭，好奇道：「為什麼願意幫我？」
二鬼聳了聳肩：「混我們這行的，別的不行，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您是我見過的……最自信的樂師，不是自負，是自信。」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就算為了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我也願意賭了！」
韓樂轉身，看著徐相如和裁判：「可以開始了。」
「我挑的武者，就是這位二鬼先生。」
裁判一臉蛋疼，剛想說些什麼，徐相如已經冷冰冰地說道：
「你很狂妄，像你這樣的新人，我見過不少。」
「但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重新挑選。剛剛忘了說，光戰歌比拼，沒有賭注可沒有意思。」
「我用徐家獨門秘術《養魂訣》賭你剛剛得到的龍城獎勵，怎麼樣？」
此言一出，韓樂頓時明白了。
這徐相如是沖著自己的龍城獎勵來的！
關於龍城的獎勵，韓樂還真不太清楚其價值！
印象里，好像是什麼非常貴重的寶物。
倒是那些武者，被徐相如提出的賭注嚇了一跳：「龍城這次究竟給了什麼好東西？值得徐相如拿出《養魂訣》來換？」
「《養魂訣》是徐家秘傳心法，專門給樂師提升魂力的！」
「他這麼做，應該是經過了家族長輩的默許！可見龍城獎勵之珍貴！」
一旁，裁判有點想開口提醒韓樂的意思，但一看徐相如，最終還是忍住沒說。
徐家勢大，還是少得罪人吧。
再者說，養魂訣的價值，的確也沒比龍城獎勵差多少。徐相如這方面還是比較公道的。
「好！」
韓樂回答的非常乾脆。
從這些武者的反應就知道養魂訣應該是好東西，韓樂自己正苦於沒有增長魂力的法門，徐相如自己硬要送，他接下來又如何？
「那請你再挑選八個人吧。」徐相如的眼裡閃過一絲喜色，但很快掩飾住了。
「不用了，就他一個，夠了。」
韓樂隨意揮手。
徐相如不敢置信地看著韓樂，最終確認，這小子是真的沒有開玩笑！
「好！今天我徐相如就以多欺少一次了！」
「是你自己要裝逼，輸了別怪我！」
徐相如拂袖而去，雙方開始準備，眾人退散。
……
很快的，演武場上，韓樂和徐相如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萬維鍵盤已經懸浮在了空氣中。
只是，徐相如身前一共九人，韓樂身前，只有二鬼一人。
二鬼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膽怯。
對他來說，這是一次豪賭，賭對了，說不定就能平步青雲；賭錯了……最對挨一頓毒打而已。
他二鬼賭得起！
但觀眾們卻看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戰歌對決嗎？不是九對九嗎？為什麼韓樂那邊只有一人？
有人已經在網上質疑主辦方在為難韓樂了。
很快的，組委會的澄清出來了，眾人這才明白，居然是韓樂自己要求的。
一對九？
練氣對通玄？
這韓樂怕是膨脹到天上去了吧？
「一個新芽榜首，居然讓他失去了理智？要知道，對面也是去年的新芽榜首啊！」
齊妮亞冷笑出聲。羅蘭也是滿眼不解。
「可以啊，比我還喜歡裝。」趙璇掐掉煙頭，回頭和助理說：「拿筆記記下，又學到了一種新的裝逼姿勢。」
「段老師。這韓樂怕是要輸啊。」鳳凰公司的工作人員滿臉古怪之色。
段明卻低頭沉思，抬頭時，居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我覺得他會贏。」
員工乾笑道：「段老師是不是被這小子的驚人舉動干擾了判斷？」
「或許吧。」段明淡淡地說：「但我覺得，他真的有可能贏。」
……
台上觀眾怎麼想且不提。
演武場里，伴隨著裁判的示意，這場新舊榜首之間的戰歌比拼，終於拉開了帷幕。
韓樂手指輕壓鍵盤，熱血的《男兒當自強》再一次響起！
九個聖環瞬間凝聚，一口氣籠罩在了二鬼的身上！
「雖然兩天前上傳的時候，只有三十三秒。」
「但並不意味著這兩天的我，沒有進步啊。」
韓樂心中默默想到：「這一次，我會讓你們看到真正的天朝燃曲。」
五十九秒的《男兒當自強》究竟有多強？
韓樂也想知道！
戰歌燃起，二鬼整個人忽然精神萬丈！
當聖環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他彷彿戰神附體，心中有了無限的勇氣和熱血！
「這是……法相虛影？」
樂師協會的眾樂師看著二鬼背後浮現的刀光劍影，露出了駭然之色！
而演武場里，二鬼已然怒吼著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