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纏綿【第十更!】
秋夜,圓月。
兩個大漢行走在荒野之中,手提燈籠火把,腰邊還掛著壯膽用的酒囊。
寒風料峭。遠方,依稀有火光。
「這他-娘的什麼鬼地方?」
劉丙丁抱怨說:「我見識少,可從來沒見過這種曲境。」
邢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個時候,余長歌應該是已經把曲境給釋放出來了。」
「我真的沒想到,以她的實力,竟然真的能撐起一個曲境。」
劉丙丁冷冷地說:「不是她的實力。」
「是……那個東西。」
邢凱深吸一口氣,眼底竟也有一絲恐懼之色:「是啊,那個東西。」
「只是,為什麼余長歌的曲境會如此奇怪?我們這身打扮,就算是史前遺迹都沒有見過吧?」
兩人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如果韓樂在此,自然能認出,這大概是中國古代行走江湖之人常用的裝扮。
「史前遺迹多了去了,組織內部發現的史前文明就超過了二十個,你全部能記下來?」
劉丙丁皺眉:
「前面有火光,要不要過去看看。」
邢凱點頭:
「小心行事。」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忽然拍在了邢凱的肩膀上!
兩人驟然回頭。
入眼是一張皮包骨頭的蠟黃老臉,她撐著一隻拐杖,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年輕人,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吶?」
卻是一個牙齒快掉光的老嫗。
老嫗的兩腮微微蠕動,彷彿一隻猴子,她整個人也是蜷著的。
邢凱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自然回答:
「前面那裡好像有一片火光,我剛剛還看到一座樓台,我們想過去看看。」
「火光?」
「哪裡有什麼火光?」
老嫗忽然把臉靠的很近,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邢凱:「年輕人,你再看看那邊?」
邢凱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卻也不知為何,順著她的話看了過去。
一片黑暗。
沒有火光。
只有點點綠色的熒光。
「什麼情況……」
「剛剛還看到一片火光,還有人影的。」
邢凱和劉丙丁都是滿腹疑惑。
老嫗的聲音自他們背後幽幽響起:
「你們再看看你們四周,都是什麼?」
兩人莫名地看向四周。
方才還注意不到的角落裡,一座座奇異的突起物滿眼皆是。
這一刻,就算是對史前文明再不了解,兩人也反應了過來。
那是,一座座散落著黃紙的墳!
「大半夜的,跑到亂葬崗來,你們兩個,是人是鬼?」
黑夜裡,傳來老嫗低低的笑聲。
那一瞬間,邢凱和劉丙丁彷彿被一桶冷水迎面潑下。
渾身冰冷。
……
酒樓里,燈火通明,樂聲如流。
「公子這邊請。」
小草笑的很溫馨,她雖然個子小,然而身材卻頗為豐滿圓潤。
剛剛韓樂便是趴在她胸口上睡著了。
不得不說,這小草姑娘的胸-脯,還真是適合當靠枕,不僅酥軟無比,且香嫩滑膩,令人流連忘返。
韓樂順著紅木梯子拾級而上,順手還摸了一把小草的翹-臀。
「我叫韓樂,是江左城首富韓萬金之子。」
「這裡是十里坊,江左城外頭號勾欄,美女如雲,富家子弟也是成群。」
「我在這裡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姑娘,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長歌。」
「長歌是十里坊的清倌花魁,不比那些賣身的紅倌,平日里只賣藝。」
「她有一把絕世名器,聽說是前朝著名的李姓大師曾使用過的箜篌。長歌曾經說過,她這一輩子,只為自己最心愛的人彈奏那箜篌。」
「剛剛我聽到的箜篌聲,莫非是她在房內苦苦等待了太久,在暗示我快去找她?」
想到這裡,韓樂的心便不由熾熱了起來。
小草在前面引路,韓樂忽然問道:
「小草,剛剛可曾聽見你家姑娘調試箜篌?」
小草捂嘴笑道:
「哪有,怕是公子你在夢裡聽到的罷。姑娘可不會輕易彈奏箜篌,要彈也只彈奏給你一個人聽吶。」
韓樂有些詫異,自己醒來時,分明聽到的是陣陣箜篌聲,決計不會有錯的。
莫非真是幻聽。
「公子,這邊請。」
小草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
韓樂順著欄杆隨意地往下望去,忽然皺了皺眉頭:
「小草,什麼時候你們十里坊也養狐狸了,還讓狐狸上座吃東西,成何體統?」
但見那大堂之上,一隻狐狸像個人似的坐在一張長椅上,正胡亂地吃著東西,那樣子,卻是滑稽的很。
只是來往行人,小廝無數,竟是無人去管那狐狸。
韓樂不由有些奇怪。
「哎呀哎呀!」
小草嬌嗔說:「韓公子,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們家姑娘共度春宵了呀?」
「什麼狐狸不狐狸的,我是沒看見,快走吧。」
韓樂懵懵懂懂地被小草拉到了一間高檔客房前。
一陣淡淡的清香從屋子裡飄來。
「公子,我們家姑娘就在裡面等著你吶,快別讓她失望。」
小草捂著嘴走了。
韓樂望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
忽然間,一條白色的尾巴尖從小草的裙子里冒了出來,轉瞬即逝。
韓樂微微一驚,揉了揉眼睛,小草卻是轉過拐角,去了別處。
屋子裡,傳來長歌柔軟的聲音:
「可是韓公子來了?」
「快進來吧?」
韓樂遲疑片刻,終究是推門進去。
許是今天酒喝多了,總是眼花。
他自嘲一笑。
屋內溫暖如春,熏香迷人。
隔著一層紅紗帳,佳人魅影如天人。
「今天是先聽曲子,還是先喝酒?」
長歌輕聲問道。
韓樂坐下,想了想:「不喝酒了。方才在樓下喝了太多,竟是把小草看成了一隻狐狸,你說好不好笑?」
紅紗帳內,長歌笑的有些不自然,旋即溫和道:
「方才三姐已經把我的賣身契還了我,想必是你贖金已經交夠了。」
「往後的日子,長歌只能憑公子相依了。」
「我自知出身貧賤,又在這十里坊消磨了不少青春,入了你們韓家定是少不了被白眼相待,但公子既然和家裡鬧成這樣也要納我做妾,這點苦,長歌還是吃得起的。」
韓樂心頭大熱,手中摺扇一敲:
「哪裡的話!你入了我韓家的大門,誰敢欺負你?」
「我韓樂第一個拿他的狗頭下酒!」
紅紗帳里佳人似是鬆了一口氣:「有公子這句話,長歌就放心了。」
韓樂壞笑道:「還叫公子?」
長歌愣了一下,許久,才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相公。」
那聲音,如蚊吟,如呻-吟,如勾引。
韓樂按捺不住心頭火,竟是直接撲了過去。
他穿過了紅紗帳,抱起了那灰發白眸的俏佳人,便往那大床上走。
長歌的身體柔軟無比,被韓樂抱在懷裡,臉色俏紅,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撫摸著韓樂的後背。
「相公……」
「望相公憐惜長歌……」
兩人在床上翻滾做一團,親熱纏綿。
長歌是盛裝在屋內等候,韓樂層層褪去,倒也多了一番情致。
末了,只剩一層淡紫色的褻衣。
韓樂自己,則是早就脫得精光。
「對了,長歌,你的箜篌呢?」
不知為何,韓樂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那被韓樂挑逗的滿臉緋紅的長歌早就神志不清,她如八爪魚般抱著韓樂,低聲咬著嘴唇:
「相公,哪裡有什麼箜篌?」
「你怕是喝酒喝糊塗了吧?」
「再說了,便是有箜篌,是箜篌重要,還是長歌重要?」
長歌媚態如妖。
韓樂終於沒能把持住,徹底解開了最後的防線。
蠟燭滅。
春宵暖。
紅紗帳隨風輕輕顫抖。
只是那屋外的月光照進來,照在床上的那對男女身上。
地上,卻有三條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