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尷尬
就在韓樂和曲念博都在感慨觀眾熱情的同時。
觀眾們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們心裡彷彿有一萬個***奔騰而過!
當他們看到韓樂的小黑船宛如一匹黑馬殺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韓樂的船速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認知的範疇。
沒有這麼快的帆船!
按照他的速度,絕對能對第一梯隊進行反超。
但是,第一梯隊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機智的觀眾忽然大聲喊道:
「我們一起做一些奇怪的動作,讓第一梯隊的人往後看!」
這個發言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於是海岸上的眾人把雙手舉起來,並往大壩方向揮舞。
他們的意思是:你們別慢悠悠的遛彎了,趕緊加速吧,韓樂他殺過來了!
結果曲念博以為是觀眾熱情呢。
當然,韓樂也是這麼以為的。
……
無論如何。
結果已經註定。
太安市韓樂所在的隊伍,以絕對的黑馬姿態,衝出了曲家的重重封鎖,拿下了白蓮榜第一戰的冠軍,獲得十個積分!
曲念博第二,積分為7,後續次之。
這個結果,對曲家人來說根本不能接受。
他們根本沒想到,韓樂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戰歌。
其實也是曲念博疏忽大意了,以為穩操勝券,誰能想到那小黑船跟裝了小馬達似的風馳電掣,最後成功拿下第一。
曲家人離開的時候是灰溜溜的。
很多人都一臉鄙視地看著他們,他們也自覺愧對蓮花市市民!
這麼多參賽隊伍。
居然被一支太安市的隊伍奪冠了!
這簡直是恥辱!
再結合之前曲廉屢屢在韓樂手上吃癟,整個曲家上下,都瀰漫著一種沮喪的氣息。
韓樂這個名字幾乎成為了禁忌辭彙,沒人敢提他。
一整天,曲家家主和曲念博的態度都是陰冷不定的。
這些事情,自然不足為外人道。
比賽結束之後,韓樂自然帶著眾人開溜。
畢竟是客場作戰,贏了就贏了,切莫裝逼,不然被客場觀眾吊起來打。
不管在那裡,民憤總是最可怕的。
韓樂的獲勝,對於白蓮港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
大多人都認為他是靠了一手投機取巧,並且是在曲念博等人輕鬆怠慢的情況下偷到的第一戰冠軍。
白蓮榜,又不是一戰定勝負的。
在接下來的比賽里,韓樂絕對不可能繼續贏下去!
對此,白蓮港的地下賭庄直接趁熱開盤,賭韓樂能在第二戰之中,拿到怎樣的成績。
一時間,據說下注者無數。
普通市民是被韓樂的小黑船震驚到了。
樂師界的眾人則是對千本櫻心有餘悸。
所以,韓樂這個名字,短時間內在白蓮港內竟然也掀起了一股熱潮。
這是韓樂自己都沒有遇到的。
除了曲家以外,所有人都在談論韓樂這個名字。
……
「不知道你的迷妹們看到這種場景,會怎麼想。」
客廳里,徐相如懶洋洋地說:「我剛剛把消息發回去了,我想,現在的太安,恐怕不比白蓮港平靜吧?」
「你小子真的有毒啊,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韓樂聳了聳肩:「我也不想的,如果太安能派幾個大樂師幫我打白蓮榜,我自己根本沒有時間來這裡好么?」
「你還有別的要事?」徐相如有些好奇。
客廳里其餘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韓樂倒是很坦然:「我想打撈新遠號。」
「新遠號?當年那艘沉船?」
羅蘭眼前一亮:「韓樂你的野心果然夠大,我聽說……」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住了。
客廳里的氣氛很微妙。
韓樂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蘇璃淡定地說:「算我一份。」
趙璇果斷道:「加我一個。」
韓黎和杜宇反應稍慢,但也迅速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你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事情,其實就是想拉我們入伙是吧?」
徐相如白眼道:「四大家族的人都被你說動了,我們徐家雖然有點小勢力,但和他們還是不能比的。」
「無妨,我只是需要一些人手。」
韓樂笑道:「打撈新遠號不是依靠我一個人能做到的,如果你們對我有信心,都可以加入。」
「到時候,大家按照貢獻分贓就是。」
客廳里眾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羅蘭、梁宇軒、徐相如和陳虎四人也紛紛表示,一旦韓樂開啟新遠號打撈計劃,他們就會出人出力。
原因也很簡單,如果說是其他人要打撈新遠號,他們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龍城已經失敗了兩次了,新遠號是那麼容易打撈的,早就被打撈走了。
但那個人是韓樂的話,他們絕對無條件相信。
他們這群太安人,是看著韓樂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從韓打臉開始,他就沒有失手過。
之前的白蓮榜第一戰,看著刺激無比,差點就輸了,但其實那多少有羅蘭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即便如此,韓樂竟然還能讓著羅蘭發揮,最後才自己出手,力挽狂瀾,可見韓樂對自己有多自信。
自信,往往源自於強大的實力。
他們始終看不透韓樂,但這並不要緊,新遠號上的東西,遠遠超出常人想象。
如果真的成功了,他們絕對會一夜暴富。
韓樂給了他們這種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會拒絕?
客廳里原本有些疏遠的氣氛,漸漸變得融洽了起來。
余長歌站在二樓,看著韓樂和那些人交談,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璃站在她身邊,平靜地說道:「以前的韓樂,內向,沉默。」
余長歌想了想:「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蘇璃笑了:「確實挺好的。」
……
太安市,韓家,紅木書房。
「事情怎麼樣了?」
原夫人依然低頭奮筆疾書。
老謝躬身道:「三件事情,都有了眉目。」
「哦?」她來了精神。
老謝一一說道:「第一件事情,二公子的事情,有人看到他和那野人進了東部大森林,他傷得很重,想必是那野人走投無路之下,帶著他去找那傳說中的黑暗之泉了。」
原夫人沉默許久,聲音有些沙啞:「還追的上嗎?」
老謝搖頭:「追不上了,夫人,二公子的事情,恐怕只能暫時放下了。」
原夫人嘆了一生氣,很少見地竟然露出了濃濃的苦笑。
老謝跟隨原夫人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心中自然瞭然。
韓二叛城而出,對原夫人的傷害比遠比韓樂踢館大的太多。
韓二是她的心血。
但她的心血,卻被一個野人搶走了。
這種事情,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老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整座太安市,大約也只有他能體諒原夫人的心情了。
「老謝,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她有些痛苦地扶著額頭。
「夫人,事情已經發生,又何必計較對錯?」
老謝罕見地話多起來:「當年先生被那野人蒙了心智,棄家而走,只留下你們母子三人,根本沒有想過偌大的韓家該如何善後。」
「是夫人您站出來,重整大局。這份功勞,是無法抹去的。您心裡對野人有芥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公子的事情……只能說,天意不可揣摩了。」
「還請節哀順變。」
原夫人冷笑道:「天意不可揣摩?我算是看透了。其實他們父子就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就是喜歡野人,他們覺得城裡人太無聊了,他們自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他們對所謂的絕對自由有瘋狂的嚮往,他們的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責任!」
「姓韓的當年跟著那女妖精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韓家差點崩潰,我只能說他死了。我真的寧願他死了。」
「現在,韓二又跟著一個野人跑了,是不是他們韓家的男子,都特別喜歡野人?」
老謝默然無語。
「至少,韓黎少爺還是很孝順的。」
他笨拙地解釋。
「韓黎……」原夫人的眼裡閃過一絲陰翳:「他只不過是還沒覺醒血脈里的桀驁罷了。」
「韓家這爛攤子,我真的是不想管了。」
「算了,說點其他的事情。」
老謝立馬開口:「第二件事情也確定了,將消息透露給曲家的,應該是蘇家的人。」
原夫人輕輕敲著桌板:「蘇家?那就是蘇璃了,這小丫頭有點意思,因愛生恨嗎?派人密切關注蘇璃的舉動,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對韓樂做什麼。」
「第三件事情呢?」
老謝面色更古怪了:
「第三件事情,就是韓樂在白蓮港的事情吧?」
「嗯,這一點,夫人倒是預測地非常準確。」
「城裡很多平民都擔心韓樂在白蓮港會受委屈。」
「事實證明,是他們想太多了。」
「消息已經公開出去了,接下來,可能就會有的尷尬了。」
……
太安市,一處遊行地點。
韓樂的粉絲們高舉著【不能讓韓樂受委屈】的旗幟,逼迫五人委員會追加樂師。
就在這個時候,一則則消息飛快地從白蓮港傳來:
【韓樂抵達白蓮港,第一天就拆了白蓮港的城門!】
【韓樂再次出手,魔曲千本櫻讓整個蓮花市樂師界陷入恐怖的陰影中!】
【白蓮榜初戰結束,韓樂乘風破浪,拿下冠軍!】
【前線採訪,韓樂:蓮花市的觀眾們挺熱情的。】
遊行隊伍頓時就站在了那裡。
眾人面面相覷,又看了看頭頂的那張旗幟,忽然覺得,好他-媽尷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