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 夏蟲
神兵界。
傳說中由大羅山的人創造出來的神秘世界。
在這裡，據說曾經遍地都是神兵利刃，處處生機勃勃。
但是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死了。
按照阿青的說法，這是被荒獸夏的力量所污染的。
但是看到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個樣子，韓樂真的很難相信，一頭荒獸竟然有如此偉力！
至少在韓樂的感知之中，這個世界似乎並不是那麼脆弱的。
「能和我聊聊那頭荒獸嗎？」
韓樂七分感慨、三分試探地詢問。
他知道阿青一定有求於自己，所以一路上，韓樂的問題，阿青基本上都會回答。
韓樂要的就是這個。
他從黑熊精里知道了很多截然相反的答案，為了印證出最終的真相，他必須要讓阿青開口。
她說的越多，便越容易讓韓樂找到破綻。
比如眼前的神兵界。
韓樂的本能強烈地告訴他，一頭荒獸是不可能將一個世界污染成這樣的！
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
如果那頭荒獸真的有那麼厲害，韓樂真的很難想象，是什麼古神兵可以鎮壓！
阿青緩緩道：
「你遠遠不知道那頭荒獸的厲害。」
「否則，雲州智腦也不會讓我出手。你要知道，他對我是非常忌憚的，他知道我有可能要逃走，但他還是讓我來了。」
「因為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之前和你說過，那頭荒獸，名字叫做夏。那你知道，它的本體是什麼嗎？」
韓樂搖頭。
「夏的本體，是一隻蟲子。」
「一隻春天出生、秋天死去，從來不知道會有冬天的蟲子。」
阿青認真地說。
韓樂微微一愣。
春生秋死？這不是莊子典故里的夏蟲語冰的實際例子么？
「很詫異吧，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荒唐。」
阿青有些自嘲地說：「我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但既然還有意識，就應該做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想太多，反而不好。」
……
言歸正傳。
在阿青的描述中，韓樂知道了，夏蟲乃是最初一批被荒界之主直接注入力量的荒獸。
因為它的生命最短暫，所以荒界之主對它最為仁慈，給了它無限的壽命和近乎無窮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夏蟲的種種天賦屬性，它才能鑿穿封印，進而用荒之力污染神兵界。
夏蟲的特點，就是污染。
這也是為什麼神兵界會淪陷、而十夜丘陵附近，也會出現大量衍生物的緣故。
「這是還夏蟲被封印的時候。」
阿青嚴肅地說：「如果它真的被放出來，那後果不堪設想。無數人類會被污染墮落，成為爬行者或者更加恐怖的怪物。」
韓樂聞言點頭，但是總覺得聽著像喪屍片，多少失去了應有的恐怖感。
更何況，他壓根就不信阿青的扯淡。
或許關於夏蟲的描述是正確的，但是阿青的話是自相矛盾的。
她曾經提到過，衍生物是術士們製造出來的；如今又說衍生物是夏蟲製造的。雖說在阿青口中，術士和夏蟲是勾結在一起的，但衍生物的根源，始終沒有說清楚。
這是一個疑點。
還有就是，韓樂仍然不信一隻蟲子，可以腐蝕一個世界。
「黑熊精說荒獸之主便是雲州智腦。」
「阿青說荒界之主在青銅門之後。」
「這兩個人必定有人在說謊！」
相比於憨厚的黑熊精，韓樂更加懷疑阿青！
從一開始的黑卡，到後來的衍生物，以及現在的神兵界，韓樂對阿青的懷疑，越來越重。
只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他還需要對方指引到大羅山！
……
兩人一路前進。
路邊的巨大喬木也越來越多。
據說這些喬木，便是傳說中的神樹！
每一棵神樹，生長需要萬年，萬年之後，方能結出神兵！
是的，神兵界的古神兵，並非憑空出現，也不是大羅山的人打造的，而是從這些神樹上長出來的！
這種奇葩設定，也刺激著韓樂的三觀。
好在他對這個世界已經習慣了。
哪怕現在告訴他，古神兵是某人生出來的，他都可以接受！
沒什麼設定是接受不了的！
更何況，他看著那些枯死的巨樹下，散落一地的刀劍兵刃，心裡多少也有了底。
神兵界的時間流速很慢，這裡過去一百年，外界才過去一天。
所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大羅山。
韓樂本人在進入神兵界之後，感知被壓制的厲害。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影響著他的判斷。
阿青說大羅山時隱時現，哪怕在神兵界中，也是很難找到的。
他們需要一些機緣。
幸好韓樂帶足了乾糧，否則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說不定沒找到大羅山，反而會先餓死。
……
二十天後。
爬上一座光禿禿的山頭。
兩人終於看到了那座山。
雖然他們這一路走過來，看到了很多座山。
但是這座山不一樣！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他們就知道，這就是大羅山。
儘管它的外表是那麼的普通，但是那隱隱約約的氣勢告訴他們，這就是平荒天師的聖地！
阿青有些激動。
兩人衝到了大羅山前。
老實說，除了氣息隱隱有些不同之外，這座山和神兵界的其他山頭，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硬要說區別的話，這座山上有霧。
而且山路更加崎嶇些。
大羅山前有字碑。
上書蝌蚪文——【大羅仙境】。
仙境二字，似乎曾經被人試圖劃掉過，只不過最初刻字的人力量太過強悍，後人估計沒辦法改了。
只是眼前的景象，怎麼也和仙境二字扯不上關係。
「你進去吧。」
「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在大羅山的深處，一個山谷里，有一棵祖樹。祖樹原本是神兵界的根源，然而如今已經被夏蟲腐化了，成為了夏蟲和阿布納索爾的力量源泉。」
「在祖樹附近，有一把開天斧，只有大羅山的人，才能使用。你去大羅山裡，拿了那開天斧，砍了祖樹，裡面自然有巨大的機緣在等你。」
「我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了。」
阿青如是說道。
韓樂注意到，她來到大羅山前，看著那石碑，眼裡有些渴望，卻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彷彿那裡，有一道雷線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