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第285章 人魚公主
詭異的青銅門上，那個人影徐徐浮現。
她不著寸縷，就好像從門裡面走了出來。
她渾身的皮膚都是青銅色的，好像一個青銅人。
單純從容顏來看，如果拋開奇怪的膚色，這女子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但是她的眼神非常可怕。
兇狠，怨毒，彷彿帶著無邊的怨氣。
上一個韓樂見過的類似的人，恐怕就是箜篌了。
只不過箜篌的怨氣更加純粹一些，這個青銅女子的怨氣，似乎更有針對性。
韓樂猛然察覺到，她針對的，居然是自己這邊。
不是他，不是蔣東雲，而是……手提劍匣的何炳燁！
她說的是讓何慶芝去死，從外貌上來看，何炳燁和當年的何慶芝的確有幾分相似！
然而不管怎麼樣，那萬千黑影，已經宛如閃電一般從門裡射出！
他們在海面上不斷地躍動著，速度快到了極點！
韓樂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頭皮發麻！
那成千上萬的黑影，竟然是鬼魂形態的人魚！
剎那間，他明白了新遠號附近那些人魚的屍骨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的確是被活祭掉了！
而如今，他們的亡魂被青銅門所控制，沖著海上的生靈殺來！
他們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完全是鬼魂的形態，甚至因為青銅門力量加成的緣故，有著比鬼魂更強大的生命力！
「糟糕！」
蔣東雲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在場之人中，也只有他能感覺到，那扇門和那個青銅女子究竟有多麼可怕！
「快進我的曲境！別看那個女人！」
他只來得及說這麼兩句話，半透明的曲境張開，將火鳥號籠罩了進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海面上高高躍起，居然直接將站在火鳥號甲板上何炳燁給拖了下去！
「少爺！」那名青衣劍手立馬著急了，居然也跟著衝出了曲境！
其餘人剛想有所異動，卻被蔣東雲阻止了！
「別去了！」
「他們，已經死了！」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波動。
下一秒，何炳燁的身體瞬間被一團團黑氣纏繞上，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
嘩啦啦！
那股可怕的力量將其糾纏，居然生生把他給撕裂了！
那場面，血腥恐怖到了極致！
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而除了火鳥號之外的兩艘船，也瞬間被鬼影人魚們摧毀！
那名衝出去的青衣劍手，在第一時間也後悔了。
他想退回蔣東雲的曲境當中，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恐怖的黑影纏上了他。
大道宗師級別的力量，在這黑影面前，居然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只不過他沒有何炳燁那麼弱，被黑影纏住了仍然有反抗之力。
但是那圍繞在海面上的萬千鬼魂人魚可不是吃素的。
他們瘋狂地跳躍著，將那名青衣劍手拉下了海面，最終，永遠地消失在了黑暗的海底之中！
自始至終，那青衣劍手和何炳燁都沒能發出一聲慘叫！
……
開闊的海面上，情況變得非常詭異。
大量的鬼魂人魚包裹著蔣東雲的曲境，而另外兩團曲境，似乎因為壓力減輕的緣故，反而有了掙脫青銅門的跡象。
青銅門外，那個女子冷漠地看著三個曲境。
「今天，你們，都得死！」
她的聲音非常僵硬。
三個曲境里的人，都是心中一寒。
……
蔣東雲曲境之中，韓樂的狀態是最差的。
雖然蔣東雲已經提醒過，不要去看那青銅女子。
但是他的左眼餘光，仍然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只看了這麼一眼，便出了大事！
大量的信息碎片和曲境碎片湧入他的腦海中。
若不是他魂力紮實，只這一下，他的腦域就要碎裂！
不過因禍得福，等到他緩過來的時候，他居然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怎麼樣？」蔣東雲看著韓樂，臉色有些複雜：「那是真正的詛咒，我曾經在雲州北部找到部分詛咒的證據，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詛咒存在！」
韓樂的左眼裡，黑色的影子不斷閃爍，像極了之前纏繞著何炳燁的黑影。
其餘人都和他保持了距離，生怕被詛咒傳染。
誰知道下一秒，韓樂嗤笑一聲，居然把自己的左眼挖了下來。
「幸好，我早就沒了左眼。」
啪！
他直接捏爆了那隻人造眼球。
眾人目瞪口呆。
蔣東雲也是忍不住被嚇了一跳。
他問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詛咒出現？我一直以為詛咒只是傳說，那是傳說中的術士才有的能力啊。」
「還有，那青銅門，那個女人，你看到了什麼？」
韓樂沉吟片刻，將自己左眼看到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
事情到了現在，真相其實已經漸漸浮出了水面。
其實就在韓樂看到那青銅女子的第一眼，便覺得她有些眼熟。
而在獲得了那詛咒附帶的部分記憶之後，他就更加能確定了她的身份了。
她就是當年的人魚公主！
韓樂在壁畫上看到過她。
當初何慶芝遇到她，就是在人魚部落為她慶生的時候！
其實之前韓樂進行推理的時候，就很奇怪，如果說整個人魚部落都被活祭了的話，那麼和何慶芝相愛的人魚公主，去了哪裡？
如今，他知道了。
她，變成了青銅門，或者說一部分。
當年的事情，已經說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何慶芝的目的是遠征計劃，他為了打開青銅門，和人魚公主或真或假的相愛了。
他找到了羊皮卷，發現了打開了青銅門的辦法。
人魚族也同意捐獻部分鮮血，幫助何慶芝打開青銅門。
事情似乎進行的很順利。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人魚公主得到了一個噩夢一般的消息。
何慶芝是有妻子的。
她跑去質問何慶芝這一點，何慶芝只能坦言相告；人魚公主氣瘋了頭，她想要殺死那個男人，但那個時候，她已經愛上了他。
她問他，怎樣才能讓他拋棄原先的妻子，永遠和她在一起。
何慶芝支支吾吾，選擇了沉默。
人魚公主傷透了心。
她認為，何慶芝沒有選擇自己的原因，是因為種族的原因。
雖然他們很相愛，但是因為生理原因，她始終沒辦法給自己的愛人最極致的享受。
所以，她的腦海里，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想要變成人類。
她單純地想，只要自己變成人類，就能獲得何慶芝的青睞了。
但是人魚想要變成人類，是何等的困難。
她找遍了所有的典籍，都沒有找到相應的辦法。
絕望之下，她來到了青銅門前。
人魚一族的祖訓是，他們是青銅門的守護者，但是不能輕易靠近那扇門。
但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魚公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只想得到自己的愛人。
於是她找到青銅門。
青銅門果然給了她回應。
它告訴她一種方法，可以讓她變成人類。
但是那種方法，需要代價。
代價就是，活祭整個人魚部落！
正常情況下，人魚公主再怎麼瘋狂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但偏偏，她是孤身一人去找的青銅門，青銅門自帶的邪異力量控制了她的大腦。
就在何慶芝以為事情辦妥當，準備帶著假的新遠號遠征青銅門后的時候，人魚公主在絕命島上，謀殺了自己的全族。
她活祭了人魚部落，並且呼喚出了青銅門。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了。
她的確得到了她想要的，在青銅門的幫助下，她變成了人類。
只是，她的膚色依然是青銅色。
她沒辦法離開青銅門附近。
她成為了它的傀儡和附屬品。
而那些被活祭的人魚，也成為了青銅門的屬下。
那扇門，其實不是何慶芝打開的，而是人魚公主打開的。
等到何慶芝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
正如張天柏所說，青銅門從海上升起，吸取了人魚一族生命的它，釋放出了成千上萬的海獸！
人魚公主也成為了它最大的幫凶。
她的意志已經不受掌控，她充滿了怨氣，她只想永遠和何慶芝在一起。
而在這個時候，何慶芝只能站了出來。
不得不說，一代劍神，名不虛傳。
三萬六千劍，斬盡絕大多數海獸的同時，他用自己的斷劍封印了青銅門和人魚公主。
三萬六千劍氣劈開東海，守護了東海數十年的安寧。
再往後，就是霧島之戰，喚醒了被封印的人魚公主。
她開始有意識地逃離何慶芝的封印。
而何炳燁收取了三萬六千劍，更是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現在，青銅門沒有蘇醒。
但人魚公主，已經蘇醒了。
海面上，琉璃、柳依依和蔣東雲的曲境都被人魚公主以青銅門之力牢牢吸著。
「我的曲境本源在流逝。」
蔣東雲的臉色有些難看：「除非殺了那個女人，否則，哪怕我們三大麴境同時抵抗，也支撐不了太久！」
韓樂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我知道有個辦法，能殺人魚公主。」
那是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