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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外飛仙(修)

  一聲嘹亮啼鳴撕破夜幕,小村子隨之醒轉,腳步聲、狗吠聲、啼鬧聲,很快充滿了活力,好似昨日的陰影只是一場夢幻。雖然沒有村民天蒙蒙亮便起床勞作的勤勞,在太陽剛探出頭的時候,任蘇也穿好衣物下了床。


  秉承著在廢土世界的良好傳統,任蘇提著劍,想要到院子去早練,但才推開門,呼嘯陣陣不斷傳來。


  聽聲音,似乎正是從院落那邊傳來的。


  任蘇加快腳步,穿過廳堂,果然看見大半堆滿雜物的院中站著一人,是余招陽,他正在練拳。


  很古怪的拳,看起來招招兇險,偏偏使得極慢,使得慢也罷,卻又拳拳生風,好似落拳很重,彷彿練拳者在壓抑著什麼一般。似乎察覺到了任蘇的存在,耍完了這半套拳,余招陽招式一變,換成了另一套拳法。


  第二套拳法很平和,不過,又有點平和過頭,不像爭凶鬥狠的殺人招式,倒更像是在健身。


  立如老松,拳出似勁風扶翠竹,張卧盡在弦上,牽一髮而動全身。


  「外功鍛體……」漸漸地,任蘇目中生出些許異彩,身心不自覺地沉浸在了余招陽的拳法中。


  這是目前他最需要的功法,就連余招陽收拳走近也毫無知覺,「吳老弟,偷看他人武學可是大忌啊……」


  余招陽帶著幾分戲耍的口吻驚醒了任蘇,任蘇回過神來,臉上才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又見余招陽開口道:「不過,吳老弟你要是想學,余某也不會藏拙。」任蘇後退了幾步:「余先生說笑了,無功不受祿。」


  說罷,任蘇拱拱手,轉身去往小書童的房間,這傢伙自從任蘇說不用人伺候后,是越來越懶了。


  看著任蘇避瘟神似的,余招陽無奈聳聳肩,一套拳法對他而言可不稀罕,他在那處路口守了六日,前前後後也見過二三十人前往天狼鎮拜師,其中也有數人斗敗自己拜託攔路的方家兄弟,但這些人都是有一定根基在身,只有任蘇全然看不出章法所在,他是真心想教授,看看任蘇天賦到底如何,奈何一番媚眼拋給了瞎子。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余招陽想著,也是忍俊不禁,隨即大步出了院,又過一會,任蘇帶著有些畏畏縮縮的小書童回到院子。


  「好了,人已經走了,別這麼沒出息地躲在我後面。」任蘇頓步,不知道該罵還是該笑。


  「少爺,話不能說,這麼大一個高手,我能不害怕嗎?我可是直接指著人家鼻子罵過。」


  小書童撇撇嘴,有些不服氣,自從他知道余招陽武藝超群后,連多看對方一眼都不敢看了,生怕什麼時候就被人給報復了,這不,一夜輾轉反側,大早起來見了余招陽練拳,嚇得直接躲回到屋子,門也栓得緊緊的。


  「誰叫你話多?走吧。剛才不是說不讓我一個人出去嗎?」任蘇翻翻白眼,邁開步子,懶得跟他多說。


  出去?自然不是普通的出門,也不是回曲山老家,而是去天狼山,殺狼!

  當白老乾說出附近狼多為患后,任蘇便惦記上了,他明白,他在短時間內是找不到門派學武,只能先盡量使用煉靈仙術,最大可能地提升自己,或許,過上一段時間,他可以回曲山,藉助吳家的財力去達成目的。


  至於現在,僅僅繼承吳晟少許記憶的任蘇,是不敢貿然前往曲山的,吳父吳母又不像小書童般能糊弄過。


  出了門,任蘇先找到白老乾說明還需要借住較長時間,得到同意后,他又道,他日回鄉會遣人送錢財作為報酬,老人當即連連擺手,又想留兩人吃早飯,可惜大兒子還在田間勞作,飯都沒開始弄,始終留不住人。


  天狼山不高、不險,很普通,如果不是一把火燒成一片焦黑,尋常人很難從翠綠群山之中將它找出來。


  當然,任蘇也不是為它而來,是為了它背後充當了數百年背景的無名山峰。


  天狼山附近的狼是多,卻也不可能在大路上隨意見得著,比起在白溪村四周無頭緒胡亂搜尋,任蘇覺得在天狼門之劫中保存完好的山峰或許是狼群逃命藏身的一個好去處,雖然,群山中遭遇危險的可能也要更高。【零↑九△小↓說△網】


  任蘇站在山道口,頭上戴著斗笠,小腿上綁著巴掌厚的草墊,手提長劍,雄赳赳氣昂昂,儼然整裝待發。


  在廢土世界狩獵的豐富經驗,讓他對之後的戰鬥有著充分的準備,而這些也構成了任蘇信心的源泉,唯一可慮的是……任蘇迅速撇了眼小書童顫抖的雙手,問道:「你確定要跟我進山?現在不回去就真沒機會了。」


  小書童眼睛望著前方幽深詭秘的山林,嘴唇發青,似乎害怕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狠狠點著頭。


  「好,跟緊我!」


  任蘇心中驀地生出一絲連自己也難以察覺的豪情,他有近乎常人兩倍的敏捷,更有迅若電光的刺突一劍,不信護不住這區區一人。任蘇輕笑一聲,長劍一晃,大步向前邁去,小書童步步緊跟,兩人緩緩被綠蔭吞沒。


  事實證明,任蘇的猜測的確有道理,隨著兩人深入山林,也就一個時辰,竟先後遇到三頭野狼襲擊。


  第三天正午,主僕兩在一座山洞小憩,任蘇背倚石壁,手撫殘碑印記,精神一凝,頓時遁入神秘界域。


  天地如永晝,昏昏不可見,仙光開天穹,清清團熒光……依然是迥異與外界的天景,任蘇早已見怪不怪,一入此地,目光便放在身前那團雲華或者說其下的瑩潤丸丹上。比起未成形前的燦爛浩渺,此時的命元要普通得多,看著不過拇指肚大,有若玉石的通透,卻始終透著三分虛幻,也無奇光仙風,一副神物自晦的模樣。


  這是第二顆命元,任蘇淡淡看了一眼,心裡已開始思量該用在何處,一個人的體魄大致如何,可以從體質、力量、靈巧三方面判定,而命元的奇妙之處,正是能隨意加強這三種素質,也即是所謂的改造體魄。


  雖說靈巧在短時間內對任蘇更有利,最終,任蘇還是決定強化體質。


  說到底,他身邊也沒什麼危險,也不用那麼急切地去提升實力,一步步熟悉煉靈仙術,才是明智之舉。


  主意一定,任蘇心念一動,命元立時一旋,接著一個閃爍,僅在遠天透出一點微芒,丹丸徹底不見蹤影。


  任蘇也沒追究命元究竟去了何處,精神回歸肉體,只覺一股暖流忽然席捲全身,積蓄的疲倦一掃而空,力量和靈巧也提升了少許,其餘倒沒多大感覺,終究體質不比其他,若非強橫到一個地步,是難以輕易察覺的。


  不菲的收穫刺激了任蘇的血性,主僕兩整日出沒於周邊山林,早出晚歸,頗有點不知年月的感覺。


  不久后,任蘇第三次凝練出仙光,第三次的頓悟收穫巨大,他領悟了第二式絕技,同樣是一招劍法。


  「連突!」


  低吟聲起,一劍嚯嚯斬出,襲來的野狼慘遭擊飛,才齜牙想要嘶吼,便見寒光一閃,追上、送入其咽喉。


  嗷嗚!


  野狼嗚咽,摔倒在斑斑血跡上,略微抽搐幾下,稍頃,氣息全無。


  任蘇抽出青鋒,淡然頷首,連突這招是先起手強力橫斬再終手加速疾點,或許因為他超常的靈巧,爆發力遠不如直來直去的刺突,但野獸大都直覺敏銳,若是抬手就刺突,怕是它們不敢碰撞,打個照面便會奔亡。


  可惜……


  想到這,任蘇眉宇微揚,心底有些不滿足,這些時日隨著對煉靈仙術越發了解,他也發現了此術並非完美無缺:似仙光,凝練一次過後,第二次凝練難度便會加倍,如他第一次凝練只需小半時辰,第二次兩日多,到了第三次更是耗去六日;再者是命元,每強化一次,所獲得靈光則會減去些微,也等若變相提高了凝練難度。


  任蘇也明白凝練難易只是表象,深處怕是涉及人體奧秘,是這門煉靈仙術的道理所在,不是他能猜測的。


  任蘇輕輕一嘆,暫時放下這些思緒,這時,躲在遠處的小書童跑了過來,一邊遞出塊破布,一邊歡呼。


  「第八頭!哈哈,第八頭被一招幹掉的野狼!少爺,這招太厲害了!不過,剛才為什麼不叫我起的名字呢?橫江攬月,這名可花了我一夜,還請教了余先生。多威風!評書里的高手,出招前都得喊那麼一聲。」


  小書童站在狼屍旁,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抱怨,表情變幻,不知多精彩,完全看不出最初對山林的膽怯。


  任蘇緩緩擦拭青鋒,嘴角微翹:「高手出招,都是一套一套的,你先把少爺的第一招名字想好再說。」


  這小半月里,小書童的表現讓任蘇有了很大的改觀,穿山越嶺,始終一聲不吭,卻從未落下過腳步,尤其是初次遭遇三頭狼,不是他捨命相救,恐怕任蘇不死,也得殘廢,而隔日重傷的他站在山道口守望了兩天。


  即使是任蘇,在廢土世界見慣了背叛與欺騙,那一瞬間,那顆冷漠的心也不由微動,流過一絲暖流。


  如果說之前留著小書童,是受了吳晟殘留記憶影響和些許利用的心思,現在他是真正承認了這個小跟班。


  「額?」小書童頓時語滯了,愁眉苦臉了一會,用力揮揮手,「好吧,少爺你等著!」


  話音落下,山野間又響起一聲朗笑,如雷聲滾滾碾來:「斬狼劍、橫江攬月,刺魚劍就叫天外飛仙,如何?」任蘇猛然轉身,百步之外赫然有一席黃袍飄動,不見身法展開,從容地一步一步,卻在眨眼靠了過來。


  「余先生?」小書童十分吃驚,任蘇眉頭微皺,倏然間有無邊殺氣裹挾著縷縷煞氣滾涌而來。


  任蘇瞳孔驟縮,他彷彿看到了男子頹廢身影后的滔天血光,也彷彿聽到了攀附在他身周的無盡凄厲狼嗥。


  這一刻,任蘇心臟猝停,全身血液冰冷如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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