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結束
悠揚的巨鯨鳴叫擴散,籠罩了武館的上空,恐怖的氣機壓迫而下,使得房屋結構悲鳴顫抖,有了幾近崩塌的趨勢。
在這個氣機籠罩下,五品級別的修為,也只是能夠勉強支撐得不被壓倒罷了,但內心深處,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會升起遇上食物鏈頂端,天敵時的戰慄感。
黑色的煞虎四足立地,揚起高傲的王字額眉,名副其實地「虎視眈眈」,在這股宛如海嘯般撲落的氣機拳勢之下,毫無敗落跡象。
「對於能夠踩踏空氣的六品武者來說,由上至下而攻,的確是能夠佔據上風,」吳森輕聲喃呢著,眼中劃過猙獰之色,「但,那是建立在雙方平等的情況下。」
「你我之間,天差地別!」
他吐息著,非常粗重,霎時間便在周邊掀起了一股氣流漩渦,渾身上下的周天竅穴開啟著,向外釋放烏黑色的內氣,幽暗如鐵,質感十足。
一股同樣強盛的氣機擴散,大地終於承受不住得開始龜裂,建築物也是倒塌,若是持續下去,便會夷為平地吧。
吳森的氣機變得愈發陰冷,令人顫慄,還能夠看到一抹猩紅色的血芒在烏黑內氣中閃耀,那是近乎凝結到實質的殺意,身旁武道意境凝結的煞虎,也是咆哮起來,銀白色的紋路轉變為了猩紅。
「那是,什麼東西?」躲在一旁觀戰的齊濤,面色凝重地喃呢道。
在煞虎不斷咆哮之間,有一種幾近於虛幻,半透明的物質不斷從王字紋路中飛了出來,散發著很奇特的波動,隱約能夠看到一幅幅驚恐、絕望、哀嚎的人面相貌。
「這種感覺,是武者的存在波頻,但是並不完整,很片面,而且還帶有一種詭異的電磁波。」齊濤分析著,他拿出自己的終端表,無法接收到信號,被電磁波干擾了。
他想起了一種武道理論,所謂的靈魂,其實便是一種蘊藏了大量資訊情報的電磁波集合體,同樣也相對應地會映照出存在波頻,不如說電磁波便是存在波頻這種難以觸摸的概念形式,在物質空間上的一種表現。
煞虎剛才釋放出的,恐怕就是吳森過往所截取的、被其所滅殺的武者殘存的存在波頻,只有恐懼、絕望的陰暗部分,亦就是所謂的怨魂惡鬼,此刻被取來御使,加強自身。
這種境界的武技,也只有到達六品武者,能夠從外界空間中吸收各類能量物質為己用,才能夠做到,是最強殺招!
剛才的轉變,看似很長,實際上卻是在一瞬之間,吳森口鼻一吐,有乳白色的煙氣騰出,那是肉身氣血活躍到極致。
他張嘴大叫,卻是震天的虎吼,又似乎是一種樂曲,還有無數怨魂哀嚎伴奏,更是將整片武館所在的區域,襯托得陰寒黑暗,彷彿深淵死地。
形意虎拳-改,為虎作倀!
那一瞬,黑色的煞虎奔騰上空,與死氣、殺機凝結了為了一體,半透明的怨魂惡鬼也是透入了進去,烏黑中泛著血芒,又有無數絕望面孔浮現的光柱頓時衝天而起,轟擊蒼穹,將攜帶著海嘯拳勢的石純鋒完全吞沒,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那一幕,彷彿是地獄以怨魂為材料所建築的浮屠通天塔,終於刺破了天穹,雲朵潰散,彷彿有了裂痕。
「強,強到極點了。」齊濤震驚,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武道之力很強,能夠崩山裂地,但那都是只是網路上的熱議傳聞,普通人基本無法見到,即使是少見的六品武者對決的武道比試直播,也都是點到即止,沒有打出殺意,自然也沒有使出真正的手段。
這使得齊濤此刻內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雀躍,他要前進,突破,追上吳森,甚至是超越,追求更強大的境界。
「哎呀,不小心動了真招。」吳森苦笑一聲,收起了殺意的他,此刻看著居然有點憨厚。
因為是要對抗自上空來的攻擊,可以避免波及周邊,再加上連日來得到孫袁弘的線索、卻沒有實際進展的焦慮,使得他放開手地去發揮,沒有顧慮到活捉石純鋒能夠審問情報,並且避免將流雲的埋怨。
「嗯?不對,屍體呢?」他忽然臉色變動,半晌時間,居然都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石純鋒再是不濟,也還是六品武者,再加上剛才損耗元氣施展殺招,能夠抵禦「為虎作倀」的威力,至不濟也能夠留下殘肢斷骸才是。
吳森面色凝重著,閉上雙眼,運轉黑虎煞心決,使用其中專門用來感應存在波頻的法門。
「沒有……居然給他逃掉了!」他一臉陰沉,這比殺死了石純鋒更糟糕。
他奮力一躍,雙腳蹬踏之間,能夠將空氣化為階梯,在空中奔跑。
對六品武者而言,空間方位,已經難以成為對戰中的障礙。
眼見吳森離去,齊濤輕噓了一口氣,他剛才看到吳森在閉目感應什麼,便全力運轉了瑜伽冥想術和幻型術,將細胞降入最低活躍狀態,收攏存在波頻,並且使得氣機歸於零點。
「瑜伽不愧是秘門武道,幻型術也不愧是易容一道的巔峰技巧,居然真的能夠瞞過六品武者的全力偵查。」齊濤面色一喜,這使他對自身的掩息能力有了客觀的認知。
轟隆聲響動,牆壁開始倒塌,武館建築在剛才的威勢之下終於到達的極限,開始了崩潰,偌大的地方,即將化為廢墟。
齊濤在崩塌中的武館穿梭著,遇到障礙就一拳轟開,很快便離開了。
武館之外,一片空寂,人群早就被疏散一空,天空上也沒有無人飛行器存在,或者說曾經有,但在吳森施展「為虎作倀」時,怨魂散發的電磁波干擾了儀器運轉,掉落損壞了。
轟的一聲巨響,傳遍整個市中心區域,偌大一個飛鵬武館就此倒塌,掀起了一陣塵土暴風。
近兩天還是清江市百姓口中焦點的地方,如今卻是化為了一片廢墟,從頭到尾,只有齊濤一人見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