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逆水行舟
戴森法師分開人群走到了紅樓門前，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擴音術后說道：「下面進行第二項考核，規矩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裡面堅持的時間越長評價越高。」
然後他將三千左右的少年分成了十組，每次進去一組，十次之後就能結束第二項考核。蘇奇等人被分到了第五組，巧合的是嵐海城的人也在第五組。
紅樓的大門緩緩打開，第一組人走了進去，然後大門再次關閉。場外的少年們在焦急的等待著。
十分鐘后，第一組人走了出來，所有人都是面有倦色，一言不發地走向一邊。
第二到第四組的情況也差不多，每組花的時間都在十分鐘左右，走出來的少年一臉疲憊。
終於，輪到蘇奇所在的第五組走進了紅樓。
紅樓裡面一片空曠，只有地上的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帶領他們進來的白袍法師讓眾人拿好號牌進入魔法陣，再次提醒他們堅持越久評價越高，等到所有人都進入后兩人啟動了法陣。
一陣白霧閃過，蘇奇已經來到了一條小船上。小船順著水流緩緩向前行駛，蘇奇向前一看卻嚇了一跳，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懸崖。要是任由小船繼續漂流，不出五分鐘他就要摔下懸崖了。
雖然蘇奇猜測自己多半是處在一個難辨真假的幻境里，但他也不想嘗試一番摔下懸崖的滋味，而且摔下去肯定就意味著這一關結束了。
蘇奇趕緊在船上找了起來，希望能找到船槳之類的東西，可惜找了三分鐘依然一無所獲。
「難道要跳到岸上去？」蘇奇自言自語著，然後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這一關的考核不會這麼簡單！
就在小船快要掉下懸崖的時候，蘇奇手裡的號牌引起了他的注意。進入魔法陣的時候，兩名白袍法師特意強調了要拿好號牌，或許這就是某種暗示。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手裡的號牌，上面果然有一道道微小的紋路，很像一個微型魔法陣。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蘇奇向號牌裡面注入了自己的精神力。
「呼」的一陣風吹來，小船十分不合理地逆流前進了一小段距離。蘇奇加大了精神力的注入，小船後退的距離更遠了一些。
暫時安全下來的蘇奇開始思考這一關的考核目標。
「堅持越久評價越高，戴森法師和兩名白袍法師都強調了這一點，或許這一關考核的是毅力？」
就這樣，蘇奇時不時往號牌裡面注入一點精神力，維持著小船不掉下懸崖。他也試過讓小船一直後退，想要看看水流的起點是什麼。但是坑爹的是後面還有一個懸崖，蘇奇一不小心差點就沖了下去。
時間悄悄地流逝，蘇奇的精神力也在緩慢消耗。按照蘇奇的計算，他的精神力可以在這裡支撐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因為時刻擔心著小船會掉下懸崖，他也不能通過冥想來恢復精神力。很明顯，這個幻陣連他的體感時間都改變了，蘇奇清楚的記得之前幾組人都是十分鐘左右就出來了。
一個星期後，孤獨的漂在水上的蘇奇已經覺得不耐煩了。長時間機械地重複一個動作是非常考驗人的耐心的。他不能思考，不能冥想，必須時刻緊張著不能讓自己掉下懸崖。不過想著戴森法師的話，他還是咬牙堅持著。
兩個星期後，蘇奇依舊在堅持著，他現在已經不再關心什麼懸崖了，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往號牌里注入一點精神力。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蘇奇注入精神力的時間間隔是一樣的，注入的精神力的量也相差無幾。根據他的經驗，這樣正好可以讓小船停留在原地。
一個月後，蘇奇的眼神空得，臉色蒼白，他的精神力快要耗盡了。
又是三天過去，蘇奇的精神力已經見底。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蘇奇的眼神卻恢復了神彩，他不由得生出一種解脫的感覺。
蘇奇正準備往河岸跳過去，結束這次考核，他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停了下來。
這一刻蘇奇想起了來路上遇到的墮落法師，想起了哈文法師臨死前說的話，他覺得自己完全明白了這項考核的用意。
「如果這條小河代表魔法之路的話，那麼前面的懸崖肯定象徵著死亡，後面的懸崖代表無法突破的瓶頸，而兩側的河岸代表的就是，墮落法師的道路！當我在正常的魔法師道路上難以前進而且生命將要逝去的時候，我應該怎麼選擇？是投向墮落法師的陣營還是選擇死亡？！」
想通了這一切的蘇奇平靜地坐在小船上，等著自己跌下懸崖。雖然不知道以後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時自己會作何選擇，但現在肯定要選擇墜下懸崖。或許一鼓作氣沖向後方的懸崖才是最好的答案，但是蘇奇已經沒有精神力去這麼做了。
一陣一腳踏空的感覺傳來，蘇奇脫離了幻境，回到了紅樓裡面。四周的少年大都已經清醒過來，只有嵐茜和風洋依舊在堅持著。大約一分鐘后，這兩人也相繼清醒過來。白袍法師帶著眾人退出了紅樓。
一個小時后，所有人都完成了第二項考核，少年們站在紅樓門口焦急的等待戴森法師宣布結果。
又過了半小時，戴森法師走了過來：「根據你們手裡號牌上的記錄，我們已經統計出了第二項考核的結果。首先宣布評價為低級的名單，依次是楚河，古奇，羅曼……你們的評價為低級，不用參加後面的考核了。」
戴森法師一口氣報出了一串六百多人的名單。
被念到名字的少年有人不服氣地問道：「戴森法師，我也在裡面堅持了很久，為什麼只能得到低級評價？」
「哼，你們這些被淘汰的要麼是早早的跳上了岸，要麼是早早的掉下了懸崖。前者屬於投機取巧，不要；後者屬於能力不足，還需要回去好好練練。」
戴森法師一番話說得一群人啞口無言，紛紛低下了頭。
「接著是評價為中級的名單……」戴森法師又報出了更長的一串名單，幾乎包括了剩下的兩千多人，秋雅和雲曼也在其中。
「小奇，戴森法師沒有念到你的名字，這麼說你拿到了高級評價，好厲害哦！」秋雅高興地說著，彷彿她自己得到了高級評價似的。
「說不定是特級評價呢。」雲曼隨口說了一句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戴森法師繼續宣布：「下面是獲得高級評價的名單，分別是嵐茜，風洋，齊山，羅文，達爾！」
「還沒有你的名字，難道真的是特級評價！」雲曼驚叫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奇。
接下來戴森法師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測：「最後是特級評價，屬於蘇奇！」
戴森說完后滿意地看了蘇奇一眼，這一下人群徹底地議論開來了。
「這個蘇奇是誰？從來沒聽說過啊，居然比我們嵐海城的魔法雙星還厲害！」
「好像是落日城的，他們那一群人里有一個是我家遠房親戚，他就是落日城的。」
「我聽說落日城的一幫人在城外差點和嵐海城的公子哥們打起來，這下子有熱鬧瞧了。」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戴森法師，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比他堅持的更久，評價卻只有高級？」
眾人一看，原來是風洋在發問。他這一問，所有人都把目光從蘇奇身上轉移到戴森法師那裡。
「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就跟你說一說這評價的標準。在幻陣里堅持十五天以下的評價為低級，十五天以上三十天以下的是中級，三十天以上的評價為高級。想要獲得特級評價，你必須堅持三十天以上，並且最後選擇跌下懸崖。現在你明白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掉下懸崖？」
「因為你選擇了踏進這條河！」
「最後一項考核下午進行，希望你們能好好記住剛剛的選擇！」戴森法師意味深長的看了眾人一眼，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