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踐踏者

  金髮男子點了點頭，把他所看到的發生在這間房間里的事情，如實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兩個靈宗沉吟了一陣，說道：「麻煩你們先出去，我們還需要在看一看。」


  金髮男子和護衛都退出了房間，並且把門閉上。房間之中，就只剩下了兩個靈宗，以及所有人都無法看到的羅錚和姚冬夏。


  「真想擄走一個，好好研究研究。」姚冬夏和羅錚站在角落裡，看著兩個靈宗忙著檢查屍體，姚冬夏忍不住說道。她們披著偽裝斗篷，連聲音都偽裝進了空氣里，只有兩人互相之間才能聽到。


  羅錚道：「得了吧，外面那麼多人呢，怎麼擄出去？就算在這兒，你也沒工夫研究啊。」他說話的同時，在觀察著地面。他發現，在他們離去以後，超能中介所已經把現場清理，在這個現場裡面，他完全找不到一點低級手槍的子彈留下的痕迹。


  姚冬夏道：「所以我不是真想嗎？」


  「……」


  兩個靈宗仔細翻看了黑袍人的屍體，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始說話。


  「你說……另外那兩個人，也是死靈法師嗎？」


  「應該不是，法師可不是爛大街的東西，更何況死靈法師？」


  「應該是那個死靈法師的僕從吧。按照天澗花的描述，那兩個人一直是在協助那個死靈法師，也沒有用過魔法相關的攻擊方式。」


  「擁有僕從的死靈法師！？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需要再叫幾個支援過來？」


  「應該不可能。按照天澗花所說，這個死靈法師很有可能是一個骯髒的奴隸得到了死靈法師的傳承，剛剛成為魔法師的。那兩個僕從，應該是他的老師的。」


  「這樣的話，我們更需要召喚其他靈宗過來了。兩個死靈法師，還有一個是擁有僕從的，我們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不一定，他的老師不一定會在這裡，不然就不需要兩個僕從跟著他了。這樣吧，我們先做偵測魔法陣，把天澗花家這裡全部偵測一下。看看有幾個死靈法師。如果有一個的話，這份功勞，我們自己占。如果兩個或者兩個以上，我們就叫支援。」


  「也好。」


  羅錚和姚冬夏相視一眼，沒有說話。他們倆就這麼被僕從了，聽起來倒是讓人有些想笑。


  兩個靈宗收拾了那黑袍人的屍體，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羅錚和姚冬夏趁機跟了出來，悄然離開了莊園。他們馬不停蹄趕回奴隸聚集區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已經快要移動到了中天之上。


  幾匹馬聳拉著腦袋停在奴隸聚集區小巷的門口，在離小巷不遠處，那些掛在馬匹後面的馬車都已經被倀鬼們卸下來拆成木頭，堆放成了一堆。


  羅錚和姚冬夏走近了，看到喇叭花的屍體被躺在那木材上面。五頭倀鬼圍繞著木材，把那些木材一點一點堆高，堆成長方形裝，如一口沒有蓋子的棺材。


  隔了一會兒，風波從小巷中走了出來。風波的手中拿著一根火把，他默默走到木材堆前，命令五頭倀鬼退開。然後，他圍著木材堆走了一圈，把木材點繞。


  「再見，喇叭花。」


  風波哽咽起來。


  木材堆燃起熊熊大火，將喇叭花的屍體吞沒。


  看著那滔天火光之中，空氣被燒得扭曲，風波終於忍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還原了一切變化，剝去了一切偽裝，這個矮個子紅頭髮的小奴隸，還是原來那個懦弱得害怕丟失依靠的一堆爛泥。


  羅錚和姚冬夏被空氣中的熱浪熏得難受，但都站在原地，沒有多說什麼。他們收起了偽裝斗篷，安安靜靜的，沒有打擾風波宣洩情緒。


  大火逐漸熄滅，木材被燒成了一堆黑色的柴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灌注進了魔法能量的原因，喇叭花的屍體，在火中被燒得一點痕迹也不剩，彷彿變成一抹輕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掌……掌柜……女士……」風波應該早已注意到了羅錚和姚冬夏返回來，但剛才一直沒有顧得上和兩人說話。到這時候，他才啜泣著，和兩人打招呼。


  羅錚把天澗花家的紋章拿出來，遞給了風波，問道：「給你，你要的是這個嗎？」


  風波把那紋章接在手裡，仔細看了看，說道：「就是它。謝謝你了，掌柜。」


  「恭喜掌柜完成m113號世界客人的委託，獲得能量點2點能量點。因為此項售後任務有追隨者姚冬夏協助，追隨者姚冬夏獲得能量點1點。」


  多比的聲音閃過腦海。羅錚心裡默默統計了一下，自己現在有29點能量點了。如果有需要的話，他隨時可以購買倀鬼控制的能力。


  但他並沒有著急對話，他總覺得，相比起這個能力來，超能中介所里有更多更好的東西，值得他去兌換。


  「風波，你要這個東西，是想去做什麼？」羅錚問風波道。


  風波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對。掌柜。喇叭花死了，這樣不對。我想破壞……想看看那樣做，對不對。」


  「想破壞什麼？」羅錚又問。


  「我……我不知道……」風波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


  羅錚直截了當得點破了風波即使下定了決心，還不敢明說出來的地方：「你想破壞這個紋章，還是天澗花家族貴族的尊嚴？」


  風波咬了咬牙，說：「都想。掌柜，這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姚冬夏笑了起來，道：「天澗花家可是雇了兩個靈宗的。而且這世界滿地的貴族，你的身後，可沒有什麼人支持你。你這麼做，很有可能會死的。你不怕嗎？」


  風波想了想，說：「怕……但是喇叭花已經死了。我怕……又有什麼用？」


  羅錚道：「既然這樣的話，再買一把低級手槍吧。不要以為破壞一個紋章就能踐踏貴族的尊嚴。這點毛毛雨的小事，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你有膽，就拿著這把低級手槍，去天澗花家門前，把紋章踩在腳下，用手槍和倀鬼，來面對天澗花家的憤怒。如果你能夠成功面對這一切，你就能做到你想做的。」


  風波默默不語，直接支付了生命。羅錚的腦海里閃過信息，再次獲得五點能量點。而風波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羅錚教會了風波怎麼用那低級手槍。風波擦乾了淚水，命令著倀鬼，握著手槍，拿著天澗花家的紋章，沉默上路。


  「你真是個黑心的奸商。」姚冬夏和羅錚遠遠跟在風波和那些倀鬼的身後。姚冬夏在羅錚的耳邊低聲鄙視羅錚。


  羅錚笑笑不語，心情複雜。


  夕陽之下，殘陽如血。天澗花家的莊園之外，守衛的武士們拄著武器肅立。


  風波率領著五頭倀鬼，站在了莊園門前，把天澗花家的紋章扔在地上，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