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情深
潔凈的病房裡設施齊全,不僅有待客用的沙發桌几、電視電腦,還有兩張潔白的病床。除此之外,靠近洗手間一旁的空間內,多了一個類似科幻小說中逃生的太空艙之類的東西。
這個「太空艙」和戰鬥機的駕駛室有少許相像,也有著一頂弧狀流線型的透明艙門倒扣著,只不過艙內卻留有可以輕鬆躺下的舒適空間,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儀錶和紅紅綠綠的小燈,最顯眼的是一個10寸左右的監視顯像器。
這就是最新型的特種病人專用的單人高壓氧艙。現代醫療中,根據病症的不同,高壓氧艙從規模上可分為單人和多人兩種艙型。
不但可以用來治療一氧化碳中毒、嚴重的厭氧菌感染、難以治療的貧血和脊髓炎等,還對腦中風,失智症、腦性麻痹、和失神性抽搐,萊姆病及小兒麻痹,甚至植物人等神經性疾病有著很好輔助療效。
這個房間的特製高壓氧艙內,此刻正靜靜的躺著一個身材高大臉色蒼白的少年,猛的看上去會讓人有種大吃一驚的感覺,躺在這裡的少年和易洋簡直是一個模子!
不過細細的觀察之後,少年的身高和體態還是和易洋有著細微的差距。沒錯,這個面色蒼白處於小意識狀態的少年正是易洋的哥哥易明。
身高約在一米八八左右,微弱的呼吸和時不時蠕動的眼皮證明他的生命跡象並沒有消失。
病房裡的氣氛沉靜的有些壓抑,跪坐在高壓氧艙外的易洋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足足有20分鐘之久。自打進了病房看見哥哥的這幅樣子,他還沒開口說一個字,只是任憑臉上肆虐的淚水無聲的奔流落下。
易洋身後站著哥哥的主治醫師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護士,這幅情景讓三人不由面面相覷。看來,兄弟倆人的感情遠遠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抽泣、嚎哭還有怒吼竟然出奇的沒有發生,不過,這種可怕的沉默卻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快請坐吧!趙主任,還得麻煩您給我介紹一下我哥的病情。另外,後續的治療方案也需要院方的提供和支持。」
擦了擦淚水,緩緩起身的易洋費勁的擠出一個吃力的笑容,隨即擰開兩瓶礦泉水恭敬的遞了過去。
「易先生,你千萬別客氣,這事誰遇到心裡都不會好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也坐,我們慢慢說。」
少年悲痛之後的冷靜,讓身材消瘦的中年醫師心感佩服。
「您還是叫我小易吧,您的年齡已經是我的長輩了,有些失態,大家見笑了。」
「好吧。那我們長話短說,易明現在正是處於所說的植物人癥狀當中。不過你先別急,由於搶救及時,他的大腦並沒有深度昏迷,停留在相對安全的小意識狀態時期。」
看見易洋眼睛一亮,神情略微有些驚喜,趙主任這才有條不紊的介紹起來。
「通常只有處於小意識狀態之中的病人才有再次蘇醒的可能,概率也相對高一些,不過蘇醒的時間,卻要看病人本身意志力和恢復治療的配合情況。短則兩三年,五年八年也是它,至於後續治療,我們院方也要聽聽家屬的意見。」
「這種治療的費用可不是一般人能花費的起的,大多數情況,病人的家屬選擇放棄治療,當然.……這也是無可厚非的。還有一小部分採用保守治療,就是轉入普通病房,勉強維持病人的生命而已。」
沒有等醫生繼續往下說,易洋急促果斷的打斷了他的建議。
「趙主任,費用問題您不用擔心!我只想問一句,現在的中國,我們醫院的水賓士療這種病人有多大希望?如果不行,我把哥哥送去美國,總之我需要最好的治療,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主任顯然被易洋的真情感動了,這種情況可不多見,正常人大多會選擇那種無奈的結局,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受他見多了。
說句心裡話,若不是當初派出所打聽到病人有個在nba打球的弟弟,院方也不會這麼不遺餘力的組織搶救,並把他送進昂貴的特種高壓氧艙病房進行治療。
救死扶傷那隻不過是一句象徵性的口號而已。唉!這個年代,沒有經濟實力,一切只是空談!
「孩子,你大可放心,我們醫院這方面的臨窗水平和處理經驗在國際上也是排得上號的,再綜合系統性獨創的中醫療法,希望還是很大的。換句話說,如果我們醫院沒有能力讓病人痊癒,那麼你就是送到美國,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孩子……,說句真心的話,即使如此也需要時間和金錢,你對病人的感情,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可是,這費用著實不小,你能承受得了嗎?這個可要想清楚了!你畢竟還年輕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謝謝主任的美意,躺在這裡的這個人,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沒有他我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走肉,請您儘管告訴我,最好的治療大約需要多少錢?」
「易明前期的治療是離不開高壓氧艙的,還需要專業中醫的針灸按摩,你知道病人的生命延續必須有專門的人來照顧,包括進食衛生等康復行為都離不開他人的協助。」
「我初步算了一下,住院治療費用和特護薪酬等,每年最少也需要70萬左右的款項,再加上先期搶救的費用,也快接近80萬元了!病人一年蘇醒也就罷了,要是五年八年的.……」
「唉!孩子,你可要.……想清楚啊!」
「謝謝您!所有費用我現在就去處理,這些都不是問題。派出所那邊還需要去一趟。我的假期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全仰仗各位了。」
未等中年主任醫師說完,易洋向著三人深深鞠了一躬,便匆匆離去。
「這孩子.……可真夠急的!」
帶著欣賞的眼神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又專註的對兩位年輕的護士囑咐了幾句,剩下的只有不遺餘力的組織後續的治療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