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回故土
環繞群山的高速公路兩旁風景秀麗,清爽的風吹佛而過。此刻的青年好像一隻逃出樊籠的小鳥,輕鬆而又愜意。心裡撕扯不斷的煩惱暫時也隨著景物,飛速的甩到了身後。
這是一輛新款國產長城suv,性能照比那些名牌城市越野車雖然差了一些,但動力強悍,空間寬敞,在十幾萬的車子當中,性價比也是蠻高的。
緩了一腳油門,完美的離合之後,車身稍稍一頓,引擎歡快的吼叫起來,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閆書祥早在三個小時前,就被自己打發回丹江市了。他可不想讓那些狗仔隊們,注意到這輛新買的長城和喬裝打扮的自己。
一身狼爪戶外運動行頭,長長的帽檐下還戴著朋克強光眼鏡,除了那鶴立雞群的身高,任誰也猜不到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nba新星易洋先生。
天色慢慢變暗,當夕陽最後的一點緋紅消失的時候,易洋已經離開龍江一百多公里了。寂靜的高速路上車流很少,窗外的風漸漸有了一絲涼意,不過卻讓少年感到格外清爽。
難怪人們都喜歡自駕游,輕鬆寫意,自由如風,這種感覺真的太棒了!隨心所欲的開車行駛在無際無邊的公路上,的確是一個排遣鬱悶,脫離苦惱的最佳選擇。
「不要跟的太近,這個時間高速上車流不多,遠光能夠看見他的影子就可以。」
距離長城suv半公里左右,一輛白色的豐田越野車速度開始降了下來,坐在副駕駛的於彩鈴輕聲說道。
可惡的傢伙,這裡可是中國,沒牌照也用不著跑這麼快吧!一輛破長城夜間你都跑到170公里的時速,顯擺你的車技還是發現了自己?
夜裡十點,上溝村的點點燈火開始逐漸熄滅,長城越野車終於駛入了寂靜的村道上。偶爾有幾聲狗吠,一切依然顯得異常平靜,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村民們早已進入了夢鄉。
「於組長,我們跟進去嗎?」駕駛席位置上的警員,看了看身旁英氣漂亮的女警官。
沉思了一下,美女果斷的說道「往前開一百米,停在道邊好了,熄火關燈,輪流休息。咱們的牌照是丹江市的,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身後道下的那個院落就是易洋的家?也太另類了吧?面積雖然不小,鐵藝圍牆風格也算說得過去,可中間那個低矮破舊異常顯眼的泥房,與周圍的齊整利落的民居有些格格不入,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樣的民宅?
其實,易洋基金會已經把老宅兩側的民房全部拆了,加上易洋家的園子,足足有將近一畝半的空地,只留下飽經滄桑的泥房,孤零零的坐落在諾大的園子當中。
這座風雨飄搖的泥房,外表看上去老舊而又簡陋。仔細觀察過後,你會發現,牆體房頂全部得到加固和翻新,只不過材料依然是泥巴、木材和稻草。
推開新換做舊的木門,裡面與易洋衣錦還鄉那次所見到的,簡直完全兩個世界。地面不再是坑坑窪窪的泥土,被平整光潔,圖案質樸的瓷磚取代。
灶台也修正的方方正正,乾淨利落。木箱柜子以及周圍的擺設,全部按照最初的格局恢復原貌。窗檯大炕,平整如新,一塵不染。
炕琴(東北民居炕上靠邊打造的木櫃,用來放置被褥衣物的簡陋傢具)上的手工雕刻圖案,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看起來親切而又熟悉。
感慨萬分的易洋,猶如一個多年回歸的遊子,顫抖著雙手,撫摸著心靈深處的每一個記憶。
「老閆,你費心了!這些物件雖然簡單,但是能基本恢復原貌,非常不容易。這和小時候的樣子幾乎差不了多少,真的不錯……」
哽咽著自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變得有些開心。「書祥,有柴禾嗎?咱倆把灶台點起來,炕燒的熱乎乎的,今晚就住在這裡。還像上學時你來我家一樣,怎麼樣?」
不怎麼樣!都已經五月末了,也不是燒炕取暖的季節,初夏你睡滾熱的火炕,不怕起熱痱子啊!這話也就心裡想想,面對興頭大發的老友,閆書祥還是點了點頭。
「舒服!還是咱鄉下的火炕舒服啊!真有幾年沒睡到了,這要是冬季更加完美。火炕燒的熱熱的,再緩盆凍梨,那滋味簡直跟個活神仙差不多少。」
懶洋洋的躺在溫熱的火炕上,青年佝僂著長大的身體,像一隻頑皮的小貓,愜意的閉著眼睛。
靠!這個茬可忘記的死死的!怎麼沒把火炕加寬呢?2米多的易洋可不是上初中時的那個少年了!看到沉醉在回憶中的老友,閆書祥懊悔的拍了一下腦門。
「洋洋,你不會橫著睡啊?裡邊熱乎,你睡裡邊。「
這一夜,易洋睡得格外的踏實,就連村子里此起彼伏的狗吠聲,都沒能把他從夢中驚醒。
「哥,你等等我!灶台里的火還沒滅呢。」
一個鼻涕拉瞎的小男孩,舀起一飄涼水,笨拙的蹲下身子,向灶台里倒去。
「洋洋,沒事的,快走吧!灶台口已經都讓我清理乾淨了,那火自己慢慢捂著,放學回來后屋子裡也暖和,再不走就遲到了。」
園子外長相與灶台前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帶著一股涼風走了進來,用力的吸了下鼻涕,就去拉自己的弟弟。
「傻子!你怎麼把灶台里的火給澆滅了?笨蛋,這放學回來點起來可麻煩了!」
年紀一樣,長相一樣,可灶台前的孩子懂的卻沒有哥哥多。看來自己又犯了個愚蠢的錯誤,幫忙成了添亂。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怕著火了,咱們這個家也沒了,到時我們住哪啊?」
聽到這話,哥哥模樣的男孩摟過帶著哭腔的弟弟,昂著小臉,笑著說道。「洋洋,只要有哥哥在,就有你住的地方。沒事,我們去上學吧。」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易洋從夢裡驚醒,抹去眼角還未乾透的淚水,天色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