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桑道人
「這陰煞宗為達目的,居然連手無寸鐵的婦孺孩童都不放過,還害得堂弟一家……」
田虎臣忽然咬牙道,除了那毫不掩飾的憤恨之外,亦是倒抽涼氣,背心都滲出了絲絲冷汗,若非周凌及早發覺此事,謝娟又是極喜愛玉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周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田某……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他說的倒是沒錯,若非周凌來訪,真等到毒性深入體內,到那時候就麻煩了。
便在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面色惶急的綉娘闖了過來,急聲道:「夫君,不好了,玉兒她暈倒了!」
「什麼?」田虎臣渾身一震,顧不得安慰綉娘,飛一般朝屋子裡竄了過去,周凌在一旁細聲安慰道:「嫂夫人莫著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綉娘感激的看了周凌一眼,惶聲道:「奴家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方才玉兒突然之間叫了起來,隨後便暈了過去。」
周凌皺了皺眉,道:「就是剛才嗎?」
「是,就在你們敘話的時候!」
周凌點了點頭,道:「嫂夫人莫急,解藥就在謝娟他們的屋子裡,把它找出來就好了,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屋子大堂中,玉兒臉色蒼白,昏迷在田母懷裡,而田虎臣卻是抓耳撓腮,滿臉焦急的神色,看到周凌,眼睛頓時一亮。
周凌道:「田大哥有去謝娟他們房間將解藥拿來嗎?」
田虎臣這才醒悟過來,連忙縱身竄出大堂,朝另一邊屋子竄去,田老夫人和綉娘滿臉焦急之色,只是緊緊抱住玉兒,坐立不安。
周凌一指按在玉兒右手脈管上,勸慰道:「老夫人、嫂夫人但請寬心,玉兒脈象平穩,只是一時心神過度勞累,所以才暈了過去,尚無大礙。」
兩人神色這才平靜下來。
「葯來了!」田虎臣風風火火趕到屋裡,見周凌正在幫玉兒把脈,關切問道:「周兄弟,玉兒她怎樣了?」
周凌微笑說了一遍,田虎臣這才長舒一口氣,隨即將手中的一個藥瓶遞給周凌,訕笑道:「你看我只顧著詢問,都忘了將解藥給你。」
拔開藥瓶,葯香味旋即在空氣中彌散,周凌鼻子一嗅,笑道:「此葯最少有十八種名貴藥材在其中,所幸玉兒中毒不深,只要服下此葯,三日之後便可痊癒,對了,田兄,你和老夫人和嫂夫人也要服下,謝娟想必是一早就留準備好了解藥。」
綉娘連忙將玉兒的嘴唇張開,喂下解藥,又服侍田母吃下解藥,最後跟田虎臣兩人將解藥吃下。
田虎臣道:「周兄弟三番五次救我田家於水火之中,此番恩情,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
「嚶嚀一聲」玉兒醒來,眾人大喜,田虎臣連忙問道:「玉兒,現在感覺如何?」
玉兒望著四周,見爹、娘和奶奶都在身邊,才細聲道:「開始一會冷一會熱,現在好多了。」
田虎臣點點頭,道:「嗯,那就好,玉兒,你還需多加休息,母親大人,您和綉娘也趕緊去休息吧。」
周凌點頭道:「沒錯,趁早服藥為好,對了,此處我看不宜久留,不知道……」
田母笑道:「這個無需賢侄擔心,我們明日就去翠華山,玄心觀桑道人處小住幾日,桑道人是拙夫生前好友,武功高強,在他那裡,想必會很安全。」
周凌笑道:「那樣最好不過。」
一日後,翠華山,玄心觀。
這清風觀不大,但是很別緻,青瓦灰牆,大堂中間立著一個白鬍子道士的彩塑,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整個道觀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這觀內僅有一個道士,便是桑道人,桑道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五官清雋,身材消瘦,頗有一番大袖飄飄的超然模樣,還比較符合周凌心中高人的形象。
桑道人和田家是世交,當田母上門之後,他當然是義不容辭。
只是簡單聊過幾句之後,周凌便知道這桑道人醫術絕對不凡。
田虎臣一家對桑道人極其信任,舉家都搬了上來,頓時將整個道觀全部住滿,一陣雞飛狗跳,手忙腳亂之後,才安頓下來。
周凌也留了下來,一方面也想跟桑道人探討下醫術,另一方面,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嗜武如命,也順便想見識一下桑道人的七旋劍法和催心劈空掌力。
桑道人最初還有些小覷周凌,但經過數日切磋后,卻也不得另眼相看,承認這比自己小了好幾輪的年輕人確有一身不遜色於自身的醫術!
桑道人醫、武、道三方面都有不俗造詣,經驗豐富得很,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翠華山歡聲笑語,充滿生氣,周凌一面潛心修鍊著武功,一面同桑道人交流著醫術心得。
偶爾之時,桑道人還會同周凌過兩手,雖則每次都是平手收場,但是周凌卻覺得每次交手,自己都有恍然一新的感悟。
這幾日倒也相安無事,顯得風平浪靜,田勇謝娟的死似乎並沒有興起什麼波瀾,整座翠華山都籠罩在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之中。
田虎臣他們一家依然住在玄心觀,周凌閑來無事,便下山去採購一些生活必須用品,畢竟田家遣散了僕人,又不可能讓田母下山,田虎臣夫婦也要陪著玉兒,正好周凌自告奮勇,也想下山去透透氣。
隨意來到郡城一處人聲鼎沸酒樓的大堂之內,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自有小二奉上酒菜,他現在總會尋找一些三教九流匯聚之地,這樣的地方人多口雜,消息傳播得快,收集得也快。
周凌夾菜倒酒,自斟自飲,此時正值晌午,佩刀帶劍的武林人士也漸漸多了起來。
酒樓越來越熱鬧,人也越來越多,卻無甚有用的消息,倒是有幾桌的武林人士喝得酒酣耳熱,一言不合,喧鬧起來。
周凌眉頭微撇,正準備結賬離開。
轟隆!
異變突起。
一條人影從二樓跌落而下,轟然一聲悶響,砸在了堂屋當中一張酒桌上。
那一張酒桌立刻被砸出老大一個窟窿,木屑碎片四射橫開,酒菜全都打翻了出去,散落一地,飛濺而出的菜漬弄得許多人身上都油膩,臨近的幾人更是被濺滿全身,顯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