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暫離險境
凜冽的指鋒驟然而至,轟然擊中後背,將周凌一下擊飛數米遠,周凌喉頭湧出一口鮮血,並沒有噴出,而是強行咽了回去,一個懶驢打滾翻身起來,再次揮拳沖向韓三娘!
自周凌揮拳逼退韓三娘,趁機將何厲打傷打殘,而後又將何厲腦袋打得粉碎,緊接著又被韓三娘指力所傷,短短不過幾個呼吸時間,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韓三娘懼意更甚,抬頭看去,只見周凌又已經衝到面前,心不由大駭:「這個人的真氣怎麼這麼雄厚,拳法怎麼這麼剛猛,怎麼跟瘋了一樣,甘州武林什麼時候冒出了這樣一個人!」
一連串的疑問還未得到答案,周凌已經一拳呼嘯而至!
這衝擊過來的慣性是何等迅猛渾厚,周凌將慣性盡數融入到一拳之中,拳頭還未至,拳風已經將拳頭上方的空氣撕裂得稀碎,震蕩不已!
拼了!
韓三娘銀牙暗咬,拋開雜念,真氣涌動,手指關節爆響,指甲如刀般彈出,刺破空氣,鋒銳而蕭殺的氣勁帶出連綿的氣爆聲音,不避不閃,同周凌的拳頭轟撞在一起!
砰!
兩股力量碰撞交擊,勁氣橫流激蕩,爆散開來,又再次將周遭範圍的塵土草木盡數席捲四濺!
韓三娘是後天境九層的武功,其實較周凌後天境八層的武功來講,略高一籌,但是她膽氣已失,一身功力十成最多發揮出六成不到,而周凌到現在戰鬥許久,每次都是全力以赴,大開大闔的拳勁,全憑一口氣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強弩之末,兩者相撞,居然都各自後退三步,平分秋色。
噗!
再也忍不住,周凌喉頭髮甜,一口鮮血猛然噴出,在半空中化為血雨紛紛飄落,周身經脈疼痛欲裂,運氣之下有若針扎,自習得武功以來,他尚是首次受到如此重傷。
「惡虎銜羊!」
周凌目光冷然,似乎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傷痛,在漫天血雨中,施展出猛虎拳法,整個人如同一頭撲殺獵物,窮兇惡極的老虎,身體猛然躥出,雙手如虎爪交錯,面目猙獰的撲向韓三娘!
「不要!」
一聲驚叫,韓三娘只覺得眼前這人真的是如修羅場中的惡鬼,化為一頭覓食餓虎,讓人恐怖畏懼。
她到底還是久負盛名的高手,迅速將心態調整至戰鬥狀態,雙手陡然發力,不要命的同周凌撞在一起!
砰砰砰砰!
兩人一瞬間不知道相互交擊多少次,周凌拳如重鎚,大開大闔,將韓三娘打得口吐鮮血,鬢髮散亂,韓三娘一介女流,拳力居然也剛猛無比,盡數打在周凌身上,每打中一次,周凌的骨骼筋脈就如同刀割,疼痛的難以忍受,但他依然面無表情,反而越打越快,拳力也越來越重,到最後拳頭化為漫天拳影,竟隱隱有轟鳴聲傳來,彷彿在孕育出什麼玄機!
砰!
兩道身影分開,雙雙倒擊而飛,周凌搖搖晃晃,鮮血如同泉涌,赤裸的上身傷痕密布,劍傷,指傷,拳傷,其中最嚴重的的是後背五道三寸來長的指勁,劃破皮膚,割破血肉,白骨隱然可見!
韓三娘也踉蹌後退數步,嘴角不停的溢出血跡,顯然是受了極深的內傷。
她雲鬢散亂,嘴角溢血,臉色也蒼白,自有一種楚楚動人之感,她盯著周凌,突然慘笑道:「你也受傷不輕,再打下去,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不若就此罷手如何?」
她一邊說一邊咳血,到後來身形一陣晃蕩,好似已堅持不住。
砰!
話音剛落,周凌又是一拳揮出,沖了過來,直接轟在韓三娘身上,她躲閃不及,眼中露出駭然驚懼的神色,整個人又被打得飛了出去。
周凌縱身跨步,緊隨而上,雙手瞬間爆發出巨大力道,猛然又打出十數拳,拳風在空氣中爆裂開來,獵獵作響,勁力發出沛然莫可抵禦之力,全部都打在韓三娘嬌軀之上!
砰!
待到最後一拳打出,韓三娘整個人被這一拳將心臟打穿,骨骼咔嚓裂響,也被周凌盡數打碎,氣息消失殆盡,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說過要活活打死你們,豈能食言!」
周凌渾身如同血人,眼睛卻晶亮無比,在夜色里洋溢著異樣的色彩!
哧!
最後一劍將重傷一旁的面帶震驚不可置信之色的蔣剛的喉嚨割破,周凌才長舒一口氣,跌跌撞撞走到許神醫身邊,再也支撐不住,撲騰一下坐在地上。
三大供奉,全被周凌活活打死!
「老師,勞您久等了!」周凌大口踹著氣,神色淡然道:「不過我們得趕緊離開此地,尋一處安靜地方說話,否則追兵即至,麻煩的很。」
許神醫看著眼前這個弟子,心中感慨萬千,他萬萬都沒有想到,昔日聰慧的少年,居然已經成長到他都望塵莫及的地步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許神醫精於人情世故,並沒有多去詢問。
周凌內心也暗嘆不要,剛才那一番戰鬥可謂險死還生,說實話,對方三人武功都不低於自己,利用他們大意輕敵之下,自己以迅雷之勢將他們盡數擊殺,實在是攻其不備,若真的等對方三人合力,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幸好蔣剛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以為周凌武功不高;幸好何厲大意輕敵,猝不及防,以為憑兩人之力絕對可以擒殺周凌;幸好韓三娘膽氣已失,全身功力到最後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否則換任何一個結果,自己的處境都將非常危險,也正是這一戰,讓周凌在壓力之下,心靈似是得到了某種領悟和催化,這種變化玄之又玄,不可捉摸。
但是現在卻不是感悟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一處僻靜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半個時辰之後,青河之上,一艘小船!
師徒二人斜靠在船舷,順流而下,滔滔河水奔流不息,夜風吹過河面,暗流洶湧。
「這麼說,對方是因為為了修鍊一門歹毒武功,需要處子之身作為鼎爐,所以月兒師妹才會被他們擄走?」
許問點頭嘆道:「不錯,也怪為師平日疏於管教,才使得月兒橫遭此禍,但願月兒此次能逢凶化吉,安然無恙。」
「老師莫要過於心憂,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月兒師妹定能渡過此劫,老師還請寬心。」
周凌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如此安慰許問。
許問長嘆一口氣,也不說話,氣氛一時轉為沉靜。
許問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周凌,原來許月尾隨周凌不久便遇見了衛悲風,衛悲風在修鍊一門邪道武功,需要處子之身作為鼎爐,而許月正好符合他的條件,於是就指使陳管家將許月擄走,後來衛悲風又無意中救起落水漂流的潘健,潘健在探聽道許月被擄的消息之後,連忙趕回猛虎幫告訴了許問以及幫派中的眾人,攝於衛家的勢力,猛虎幫眾人一時對於救還是不救許月爭執不下,許問一怒之下便親自去救,這才有了許問身陷牢籠,周凌後來劫牢之事。
「那潘健……」周凌詢問道。
許神醫神色悲傷:「潘健在當日我隨我上門救人之時已被蔣剛當場擊殺,唉,他是個好孩子,是我害了他。」
「難怪在地牢里我沒有見到潘健,原來……」
周凌也不知說什麼好,也嘆了一口氣,盤膝端坐,不多時便運氣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