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霍子都,你有病吧?
老太爺是個很喜歡笑的人,而且笑起來明朗如鍾,底氣十足,不像個已過古稀之年的老人家。
我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名字到底是誰給我取的,總之,離開家之後,我就隻記得這個名字了?別的,我都忘記了。”
“忘記了?”
我點頭說:“怎麽就忘記了?”
“離家的事情太小了,所以也就都忘記了。”
老太爺好奇地問道:“那麽小離家做什麽呢?”
我就不好回答了,這麽一段悲慘的故事,若是逢人就提起,那不過是把自己的傷疤再一次地揭開給人看。
見我不回答,老太爺便也就不問了。
過了一夥兒評價說:“我大孫子不讓你去拍戲了吧?不拍戲也挺好,好姑娘做什麽不成呢?你這麽年輕,略加教養,將後肯定大有出息的。
半夏不就是個好的例子嗎?跟你一樣,也是個孤兒,來我們家的時候,才十七歲吧!那時候還隻是高中沒畢業的孩子呢?
覺得她對顏色搭配、布藝什麽的感興趣,資助著學了幾年,瞧瞧現在,這不成了大設計師了嗎?”
我隻是陪著笑,老太爺讓那猴子叔叔接過我手中的花瓶,說:“行啦,回去吧!我霍家向來待人親厚,對你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尤為注重……。”
我恭敬地說:“謝謝老太爺。”
不過並沒得走的意思,猴子叔叔說:“磨蹭什麽呢?趕緊回去吧!”
我瞧著老太爺說:“老太爺,大少爺聽聞您這裏花瓶碎了,特意去拍賣會上給您拍一個回來,您也不誇誇他的孝心?”
他說:“他是我孫子,這是他該做的,誇什麽誇?孫子孝敬爺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還要誇啊?”
我說:“那怎麽二少爺跟三少爺都想不到這個呢?”
“他們這不是不在家嘛?”
突然,他又改口說:“說的是,在家也未必想得到啊?我這三個孫子,最懂我的便是這大孫子了,故此,我有點什麽小事小情的,他都想得到,是該誇誇,你回去告訴他,爺爺心裏高興得很……。”
我納悶道:“就這樣啊?”
“嗨,小丫頭想說什麽呢?”
我伸手說:“您不回個禮?”
老人家一下子懵住了,說:“他這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沒有我,就沒他爸爸,沒他爸爸就沒得他,給我送個花瓶,我還需要回個禮?”
猴子大叔聽著說:“就是,唐小姐,你這話也忒多了些,今天這是老太爺心情好,不然,早打出去了。”
老人家不服氣地問道:“我的脾氣有這麽壞嗎?”
他急忙打了一下嘴說:“沒有沒有,我說錯了。”然後就站在一旁不敢再插嘴了。
我說:“那我大老遠給您送過來,您不得我點跑路費啊?”
老太爺笑說:“你這丫頭,說了半天,是想要好處啊?這差事都是搶過來的吧!我孫子可不會派你這樣性情的人跑腿的。”
說著對猴子大叔說:“給、給她包個五百的紅包算個見麵禮,買糖吃去吧。”
我為難道:“啊,才五百啊?”
“五百你還嫌少啊?無功不受祿,怎麽?在霍氏上班沒給你發工資啊?我是見你這麽好意思討,我才給的。”
我笑了說:“那您要不就賞我個物件戴戴,老太爺喜歡古董,您給的東西一定值錢,大不了,要是有一天,我離開霍家,再還給您嘛,總之,好東西留著也是留著。”
老太爺指著說:“嗯,有點小機靈。”
他朝我左看看右看看的,說:“給你的玉鐲子吧!女娃娃戴玉好看。”
猴子大叔說:“老太爺,要不、要不給我也來一個。”
老太爺狠狠地蹬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進房了。
猴子大叔朝我豎起大拇指說:“哎呀,唐小姐,你這個膽子是豹子膽啊?我給你說,除了李家的大小姐,沒人敢跟他這麽說話的。”
我好奇地問道:“李大小姐跟老太爺很熟悉嗎?”
“那是,這位大小姐跟胡家的小姨差不多都是在霍家長大的,李家的祖輩對霍家的祖輩有恩,霍家世世代代就記著呢!
也就是上一輩李家就兩位少爺,而霍家呢也沒得千金,不然,這霍李兩家肯定是要聯姻的。
這不,李家這一輩一添了大小姐啊,老太爺就隔三差五的就接李家大小姐過來住幾天,直到十年前李家遷到外省,李大小姐才來得少一點呢?
大家心裏頭都明白,這李家的大小姐將後肯定是霍家的少奶奶的,隻是,是哪位少爺就難說了?”
說著老太爺已經出來了,手中拿著鑲金的玉鐲子遞給我說:“這個就給你啦!別看是個摔碎的玉,好著呢!這玉養人……。”
我雙手接過,高興地說:“謝謝老太爺。”
然後有點害怕他反悔的樣子,撒開腿就跑出去了。
等著到了他的院子外麵才仔細看那個玉鐲,很是小巧玲瓏。
外麵是縷空雕花的黃金,裏麵是翠白相間的玉,色澤明亮得很,的確是個好東西的。
我往左手上一戴,也剛剛好!心裏頭很是喜歡。
我回到住所,我帶著玉鐲拍了照,給了霍子鬱發信息說:“剛剛幫人給老太爺送花瓶,沒想到老太爺卻送了我這麽個鐲子,好漂亮!”
過了一夥兒,他給我回複說:既然給了你,就好好戴著吧!這是我奶奶留下的首飾。
三日之期,轉眼便到了!
但是,對於我而言,卻如同三個世紀那麽漫長著。
在我鎮定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連自己都無法去衡量的恐懼。
他動,我害怕,他不動,我更加害怕。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的?
明明他對李安懿說要送我回家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他就好像人格分裂了一樣。
那天下午,我下班,本想坐出租車回霍家的,但是,上車的時候,隻感覺一陣頭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國色天香”的迷香。
是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香,用在男女房事之上特別地能夠增加情趣。
但是,這種香,對我是無用的。
我隻是沒想到霍子都竟然會對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等著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拔了外衣,隻穿著內衣。
雙手雙腳都已經被捆起來了,包括嘴巴裏也塞著東西,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捆綁著……。
霍子都就躺在我的身邊,目光落在那隻金鑲玉鐲上,冷冷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他重重地將我嘴巴裏的東西一扯,我連連地咳了幾聲,然後重重地踹了幾口氣。
雙手反剪在後背上捆著,繩子的另一端剛好扯著雙腿捆著,手一動,腳就會抽,所以一動不能動的。
“聽說是你奶奶留下的東西……”我笑了得有點難看。
“啪……”的一聲,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一把捏著我的嘴巴,很用力。
“你不要把我對你的喜歡與愛當做你冒犯我的資本,我霍子都從不善良,特別是讓我難過、痛苦的人……。”
我依舊笑問道:“所以,把我捆來是要做什麽呢?殺了我嗎?好可惜,我見過老太爺了,而且他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呢!這鐲子就是證據。”
“那又能怎麽樣呢?”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他似乎對我做過什麽,但是,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捆綁,也可能是因為別的。
酥軟無力,還伴隨著微微的痛楚。
“不能說話,隻是身體上的缺陷,傷天害理可是品格上的缺陷,如果,你敢把我怎樣,老太爺不會不管的。”
他似乎恨極我的話,恨不得一口咬死我。
但是,他忍住了。
他的手撫摸著他留在我肩膀上的牙印,反複地摩挲著,說:“我這麽想要記住你,為什麽你卻讓我這麽難過、這麽痛苦?女人果然是禍水。”
我哭笑不得,感歎道:“你說你把我看得最重所以才會把我輸給了大少爺,我信你,你讓我幫你從他哪裏拿回你的東西,我幫你……
可是,霍子都,你把我一個弱女子扔在那種荒山野嶺?你好意思說,是我讓你難過、我讓你痛苦嗎?”
“不是跟你道歉了嗎?我這輩子沒跟任何人到過歉,低過頭,你想怎樣?”
把我傷得遍體鱗傷,然後再道歉,有什麽意義呢?
他用刀割斷繩子,然後把刀柄遞到我的手中,說:“你刺我一刀,我們忘記這件事情,好不好?”
如果不是我用力得快,我的手差點就被他的手帶過去了,手中的尖刀自然也就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口還有這傷疤?
看到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他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刀的情景,想起在意大利風情區給我帶來的浪漫與溫柔。
我急忙擺脫了他的手,扔掉了手中的刀,喝道:“霍子都,你有病吧?”
他“哈哈哈”的笑著,有點恐怖的笑說:“是,我的確有病!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而我卻這麽不可自拔地愛上你?
唐一淺,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這麽對待我?你是我的女人,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回去接你,你為什麽要讓霍子鬱來接你?為什麽?”
他看上去有點瘋癲,那晚他回去了嗎?
我對比著跟他相處的時光,想著,他偶爾很溫柔,偶爾很霸道,雖然偶爾覺得他很危險,但是偶爾又會覺得他對我很好?
我撿起衣服穿了起來,說:“霍子都,既然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那就不要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