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學習手語並不是很難,看手語書跟視頻很快就能夠表達簡單的意思了,日常生活用語是相對而言比較容易的。
但是,要表達豐富的情感,說出比較富有哲理性的話,並且還要讓對方看明白,還是需要下功夫的。
我連續做了那麽多的動作,說實話我有點累了,所以,我停下來啦,我想聽他說。
但是,他似乎沒有什麽想要表達的,隻是,我就那麽看著他,他也不好意思,於是做了個簡單的動作。
他指了指我的手,然後做了花朵的動作,意思就是:“你的手很漂亮。”
我給她比了個“心”表達:“我的心也很漂亮。”
此時,他有點無奈地笑了笑,似乎又在我說自戀。
我們相視笑了笑,他似乎被我纏煩了,有點無奈,做了一係列的動作。
意思是:“我沒想到來這裏的人會是你?更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安慰我?我不得不承認,唐一淺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可是,女人太過聰明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回複他說:“真正聰明的女人會讓人覺得她傻乎乎的,讓人覺得聰明的女人通常是最笨的,我不知道一個人什麽樣子的行為是聰明的表示,我隻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
他似乎有點不信,我點了點頭。
“香水配方是你泄漏的……”。
果然,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說:“你沒有證據。”
“我不需要證據。”
“那樣對我很不公平,你不能憑你的主觀意識認為是我做的,就說是我做的,法律隻相信證據,法官不會憑任何一個人的主觀意識就宣判嫌疑犯的罪。”
他對於我的話似乎無從反駁,似乎也是在反省自己推斷出來的決定。
稍微停頓了一夥兒,他說:“‘夢露’前期的策劃案,你都參與了,得到宣傳計劃,很容易。”
我回駁說:“並不容易!即便容易,也很多人跟我一樣容易。”
“琅琊山有規定,凡是香水生產期間,任何人不得出入。”
“我沒有出入。”
“你有……下雪的時候,你去山林裏玩過雪,而且還感冒了。”
“玩雪的人不止我一個。”
“鬆鼠腿上沾染著的凝固毒品不可能是樹汁,是有人故意讓它們踩上的。”
我反問道:“那你為什麽會認為那個人就是我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解釋說:“我派人清理過從琅琊山出來的垃圾,發現有一樣物品可以完整地通過垃圾運輸出香水成品。”
看到他此時的手勢,我有點心慌,不過,很快我就恢複過來了,我要保持鎮定。
他指了指我頭上的青色絲帶,還指了指我的胃,說:“藥袋……因為你的胃病,需要輸液,子都特意讓人給你送過去的袋裝點滴……
得到香水配方並不能生產出一模一樣的香水,還必須有工藝,隻有得到了香水成品加上香水配方才能夠生產一模一樣的香水。”
我搖頭說:“這並不能證明是我做的,因為在這期間,我一直都病著,從未到過生產現場,每天的垃圾第二天七點之前就會被人收走。
而我病好之後,是八點到九點之間才能達到生產基地內部,接觸到香水,請問,我是如何做到將香水成品隔空取過去的呢?”
這一回,他就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他想了想說:“這個問題,你可以幫我解答一下,因為我想不通。”
“我不能解釋,因為,我沒有這麽做?憑您的推斷,與其懷疑我,不如懷疑收拾垃圾的人。”
他瞧著我搖頭笑了笑,仿佛在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這種事情,既然你們沒有證據,那我自然是不能去承認的,承認了,我以後還會有活路嗎?
你們霍家的人,不就算不要我的命,也會要我半條命的吧!
他見我態度堅定,嘴硬不承認,就說:“收拾垃圾的人不能同時接觸到生活垃圾跟香水,生產現場造成的垃圾會選擇性掩埋與焚燒……
琅琊山不會有任何廢棄的、可裝載液體的東西,琅琊山除了裝香水的瓶子外,沒有其他密封性的東西,給你輸液的藥袋是唯一的可能。”
我想了想說:“這樣不能證明就是我做的啊?畢竟這個點滴打完了,我就會扔掉,也許有人利用這個做了這件事情呢?”
“的確!”
這一點他是認可我的,不過,他說:“你還記得‘絲綢書’的事情嗎?其實,剛開始我並不知道絲綢書是偷偷放到白蕊房間的,因為,我認為你初來乍到,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我最初是懷疑其他人。
但是,當我看見你那麽鎮定、那麽有根有據地證明自己的清白時,我百分百確認是你了,因為隻有罪犯,才會想著去把所有的漏洞補上。
所以,當你條理清晰、鎮定自如地坐在我的麵前,跟我辯解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不需要用證據去證明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了,因為有沒有證據,這就是事實。”
其實,我也明白當他把這件事情告訴霍子都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了。
我隻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留下了漏洞給他抓住了馬腳?
按道理,他們兄弟兩個會相互誤會的?即便他們內心起了懷疑,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的?
我說:“可是,即便如此,有能怎樣呢?沒有證據就不能判罪。”
他問:“這是承認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會認的。
他便隻能繼續給我解釋了,他說:“鬆鼠的四肢上沾著的是一種名叫‘和桑樹’樹汁,乳白色、無色無味、有毒,進入人畜血液,可致死亡。
古人常會以這種樹汁抹在箭頭之上用來狩獵,無論多麽凶猛的動物隻要被這種毒箭所射,平步最多走‘七步’,故此這種樹又被稱呼為‘七步死’。
毒汁曬幹之後會成為白色粉末,與麵粉類似,若是人誤食,見血封喉,必死無疑,比砒霜還要毒辣,取少許塗在未破皮的皮膚表麵卻是沒有毒害的,相反可以護膚。”
聽到這裏,我看他的眼神已經有點閃爍了,他問我說:“你用的是什麽牌子的護手霜?”
我沒有說話,我繼續解釋說:“中國十大護膚品牌中的‘海城之謎’恰好就用了這種原材料,我也想不到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香水,竟然被這麽一點護手霜給毀了……。”
看來他真的已經知道了,並且事情查得非常清楚。
我有一點疑問問道:“你沒有證據證明我在琅琊山期間使用了這個牌子的護手霜。”
他反問我說:“如果我有呢?”
“我就承認……。”
說了這麽久,我終於說出要“承認”了?對於這種他很滿意。
他問我說:“你給我寫工作報告的時候,是不是會先洗手?”
我眨了眨眼睛,有點“百密一疏”感覺,一定是我洗手完,塗了護手霜,然後寫信的時候留下了什麽?
我有點氣惱,因為沒想到那麽好的一套計劃,竟然被他給查出來了?
如果這是在法庭上,那我想我該被判刑了。
他問我說:“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我這回沒有用手語,直接用嘴說的,我說:“大少爺英明!”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目的嗎?”
我搖頭說:“不能!事已至此,任憑處置。”
他有點讚許地笑了,歎息一聲,說:“你既然敢跟我攤牌,我怎麽可能處置得了你呢?隻有子都能夠處置你,可見他又被你騙過去了。”
我低聲說:“我沒有騙他。”
至少,我沒有傷害他!蘇錦堂已經去了國外,我相信他短期內是不會回國的,這樣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一段時間,等著他回來,也許我已經離開霍家了。
“剛開始,我也認為你是幫子都算計我,這是我回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子都想要搞點破壞很正常,所以,我故意讓他幫我去查香水生產為什麽會出現問題?沒想到後來的問題更大?
可是,我仔細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子都要做這件事情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這麽複雜,他沒必要為了跟我作對出賣集團的利益,‘夢露’在中國定的是平價,出口肯定是奢侈品的價格,這其中利益並不少。”
他略略有點威脅,因為做手勢的時候有點用力,這是強調的意思,他說:“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我會繼續讓人查下去,你相信我能夠查到真相嗎?”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但是,我更相信下一次,我不會輸的。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變化,我的“挑戰欲”被激發了?我很想再跟他們玩一局。
但是,我知道,這是個錯誤的想法。
我跟他們繼續玩下去,隻會讓我更加淪陷在他們霍家的內部鬥爭裏,通常被無緣無故卷入鬥爭的人,都會成為鬥爭的炮灰。
我不想,我此時要做的是,如何脫身?不再跟他們繼續糾纏下去,並且讓霍子都心甘情願地放開我,並且永遠不找我的麻煩。
但是,擺脫他比吸引他的注意,更加難。
霍家財大勢大,霍子鬱能夠查到這一步,霍子都未必查不到,如果霍子鬱糾纏下去,他也不會放手的,所以,我必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然後患無窮。
我幾經思考之後,決定告訴他原因,我說:“因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