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如and蘇20

  蘇哲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如如臉上難得一見的沉重。


  她向來活得輕輕鬆鬆的，極少皺眉冷臉，即便生氣也是張牙舞爪，但是如同夏天的暴雨一樣，來得匆匆，去得匆匆。


  她脾氣不算好，但是很真實。


  任何一個人跟她相處，都會感覺到輕鬆，因為她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不需要費心地去猜測她的心思。


  她沒有心思。


  “怎麽啦？”蘇哲瞧著她那張愁悶的小臉問道。


  如如抬起腦袋說：“你剛剛說我長胖了，就不要我，所以，我很難過。”


  蘇哲笑說：“真的啊？那我就不要你了，看著你難過的樣子，我真是開心。”


  “……”如如鼓大了眼睛，蘇哲越發地想要笑。


  “走啦走啦，電影要開始了。”


  蘇哲拉著如如朝蛋糕店外走去，如如沒得心情去看什麽電影了。


  不知道剛剛那個阿姨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很想知道過去關於媽媽的往事，但是，又不敢輕易打開爸爸內心的傷疤。


  在去湖北之前的事情，我隱約還記得一些，但是，都是片段，不清晰，即便再用力地去回憶，也不過是隻是一兩個無聲的畫麵而已。


  “三叔……”


  她心中嘀咕了一下，隱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是這麽叫爸爸的。


  “怎麽啦？真的這麽難過啊？我要你，你再胖我也要你，好的吧，我敢不要你嗎？我要是不要你，我豈不是辜負了很多人。”


  不對勁啊？她向來才不會講這些話放在心上呢！


  如如伸手說：“蘇哲，我不想走，你背我……”


  此時，電影已經開始了，但是，看來，她是沒得心情去看了。


  蘇哲把如如背到了背上，剛剛還元氣滿滿的如如，此時，好像被人剔掉了筋骨，困乏無力，如同一顆被大太陽曬枯萎的小草。


  “怎麽啦？剛剛還好好的……”


  他隻是去了個衛生間，洗了個臉而已，發生了什麽事情？

  “突然有點累……”


  “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我突然想我媽媽……我好像是三歲多的時候就沒怎麽見過我媽媽了吧？家裏人都說我跟媽媽長得很像，我看過媽媽的照片，我也覺得很像，隻是，她不怎麽愛笑，我愛笑，我笑起來有梨渦，是不是？”


  蘇哲背著她朝家的方向走著說：“你啊，你的小梨渦可可愛了。”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我們很小很小時候的事情。”


  “一點點，我記得我爸爸告訴過我，說你去了別的地方，以後都不會來我家玩了，我當時哭得好凶好厲害，我姐姐們老是欺負我，回國後，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那真是的是很遠很遠的事情了。


  “蘇哲……”


  “啊……怎麽啦？”


  如如把小臉靠在蘇哲的肩膀上說：“沒事，就想喊你一聲……你剛剛想要跟我說什麽？你問我大學不在一個學校，會認識更多的朋友，會不會變心是不是？”


  “嗯！”


  “我不會啊，我是最信守承諾的人，我爸爸所過，人無信，則不立，一個人如果連最起碼的信用都沒有，那就枉為人了。”


  蘇哲說：“我知道你不會，但是，我說的意思，跟你說的意思，不是一個意思。”


  “怎麽不是一個意思？”


  “我說的是……”


  蘇哲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覺得他自己在戀愛，但是，如如隻是將他當成朋友，很好的朋友。


  “是什麽？”如如猜測道：“是愛情？”


  蘇哲突然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此時此刻，A市的夜景正式開始，所有建築物上的燈光一下子齊刷刷地亮堂起來，整個世界都好像明亮起了。


  “我知道你以為我不懂，可是，我為什麽不懂？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懂，我怎麽不懂？”


  如如的雙手抱著蘇哲更緊說：“蘇哲，我們將後是要結婚的，我喜歡你，喜歡如蘇媽媽，喜歡康伯伯……”


  “你說什麽？”


  “你聽到了……”如如破天荒的有點害羞。


  “我沒有，你再說一遍……”


  如如靠近蘇哲的耳邊說：“我說我喜歡你……”


  “聽不清楚，你大點聲……”


  蘇哲說：“真的沒有，你再大點聲。”


  如如擰著他的耳朵喊道：“我說我喜歡你，我們將後是要結婚的……”


  蘇哲疼著“啊啊”的叫喚了兩聲，對如如說：“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幹嘛？喜歡你，你就不背我了嗎？這麽現實？這麽悲劇？”


  如如自然不願意啦，覺得他的後背越來越有力度。


  “你先下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做。”


  如如抱得更緊說：“不要，有什麽事情比我更加重要。”


  “你下來，我告訴你。”


  如如就隻好下來，乖乖站好，少女懷春的可愛樣子說：“蘇哲，你也不能變心哦，不然，我要讓如蘇媽媽罰你的哦。”


  說時遲，那時快，蘇哲的手掌已經托住了她的後頸，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如如有點害羞地推開他說：“哎呀，做什麽？好羞羞，好害羞……”


  “你不是懂嗎？害什麽羞？”


  “這是大馬路上……”


  “那又怎麽樣？”說著又貼了上去。


  “哎呀，你咬著我的舌頭了……哎呀，疼的呢！……哎呀，蘇哲，你弄疼我，哎呀，你的吻技弱爆了，哎呀，不親了。”


  如如的各種控訴，讓蘇哲很受打擊啊！


  “……弱、弱爆了嗎？你、你知道強弱？”


  “額？”


  “霍如淺，這是不是你的初吻？”蘇哲拷問道，如如跑開了，蘇哲追過去問道：“你說啊……我都沒有親過別人，你是不是被別人親過？”


  “沒有啊！”


  “那你這麽說？”


  如如說：“不舒服嘛。”


  “那你別亂動啊……”


  “嗯，不要啦，害羞死了……”


  蘇哲不信地問道：“你會害羞？”


  “我為什麽不會害羞？我也是個女孩子。”


  蘇哲搖搖頭說：“你不是個女孩子。”


  如如問道：“我不是女孩子，那我是什麽？”


  蘇哲調戲般的笑笑說：“我要把你變成一個女人……”


  如如聽著臉都紅了，追著蘇哲打說：“蘇哲，你太壞了，你竟然敢欺負我，我要去告狀。”


  蘇哲也是一驚說：“霍如淺，你竟然聽懂了？霍如淺，你深藏不露，我、我……”


  本以為她什麽都不懂，但是，沒想到她什麽都懂？

  他摟著她說：“再親一下……”


  “不要，你是個壞蛋。”


  蘇哲緊緊地抱著她說：“我是壞蛋又怎樣，大人們都不在家，你可是沒處可告狀哦。”


  “那、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據說女生在親熱的時候，喜歡提要求，看來不是假的。


  “你說，別說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應你。”


  “你、你不準比我早死……”


  原本以為會要什麽好吃的，或者要帶她去哪裏玩？沒想到是如此有深度的要求。


  “啊？”


  “你不準比我早死，我害怕一個人，你要永遠陪著我，陪到我死的那一刻為止……”


  她喜歡康伯伯跟如蘇媽媽的那種生活模式，她覺得爸爸很辛苦，因為沒有人陪伴他，許多話，他不能對人說，許多事，他隻能與自己商量。


  假設媽媽還活著就好了。


  “我答應你……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不準死得太早了，我們將後要贍養父母，照顧孩子，教養孩子，還有這繼承家業的各種擔子，可能要占據我們人生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還要留一部分時間給自己，所以，一定要活幹夠本，然後才能夠想著去死的事情，怎麽說也要活到七十歲……等我把你給埋了，我就去找你……”


  如如聽他這麽說，想著爸爸總是說蘇哲成熟穩重，看來不是沒道理的，他與自己一樣的年紀，但是想的事情卻遠遠地比自己多。


  “那、那我七十歲的時候，會不會變得很醜啊？”


  “不會，你在我眼睛裏，永遠都是可愛的、俏皮的、鬧鬧騰騰的……”


  原本很動聽的情話，如如又毛躁了說：“你說誰鬧鬧騰騰的？”


  “哈哈哈……沒有啦，你七十歲的時候，我也七十歲了啊，你變成白發老太太，我也變成了白發老爺爺啊，我們一起漂亮，一起醜啦……”


  如如頗有擔心地說：“兩個人在一起呆久了會不會膩啊？”


  “你吃蛋糕吃了這麽多年膩了嗎？”


  想想也是哦，蘇哲又說：“你吃米飯吃了這麽多年，膩了嗎？”


  如如點點頭說：“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那萬一真的膩了怎麽辦？”


  “不會的，因為，我們每一天都在成長啊，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就不一樣，今天的你跟明天的你也不一樣，我們在長大，在變化，就好像你愛吃的蛋糕，添加上不同的材料，不就有了不同的味道嗎？”


  如如天真地笑了笑說：“蘇哲，你真是長大了，可我還不想長大，我能夠繼續吃吃玩玩嗎？以後孝敬父母，照顧孩子，教養孩子，繼承家業的事情，都你來做，好不好？”


  “什麽都我來做，那你做什麽？”


  聽上去好像蠻累的樣子？哦，趁著父母身體健康，趁著他還在學習階段，趁著自己還沒有接手家業，蘇哲認為自己該放縱一下自己。


  “我負責輔助你嘍，我這麽懶，隻能輔助一下哦。”


  蘇哲想想說：“也不是不可以，所有屬於我們兩個的責任，都由我來負，你負責對我負責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