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如and蘇25
醫院裏，如如瞧著那張檢驗報告，眨了眨眼睛問旁邊的蘇哲道：“這是什麽意思？”
蘇哲一本正經地說：“就是說你的肚子裏長了個小瘤子，要開刀才可以拿出來，而且現在還不能拿出來，要等到他長到很大很大的時候才能夠拿出來。”
如如握了握自己拳頭，很想把拳頭直接伸到他的嘴巴裏。
蘇哲急忙改口說：“恭喜你，霍如淺同學，你要當小媽媽了。”
如如抿了抿嘴，露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似笑非笑，拿著那張紙就安安靜靜地走了。
蘇哲急忙跟過去說：“怎麽啦？別人知道自己要當媽媽都會很高興的，你怎麽這麽不高興啊？”
如如正經地說：“蘇哲，你不要開玩笑了，你難道覺得我現在應該生孩子嗎？還有你，為什麽不把措施做好？你是認為自己有能力當爸爸嗎？”
蘇哲依舊一副玩笑的嘴臉說：“既來之，則安之嘍，這是緣分嘛！在我們最清閑的時刻，把最重要的事情做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啊。”
“你這樣說，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讓我覺得你沒有責任心，這個小瘤子不是長在你的肚子裏，你自然感受不到我內心的焦灼。
我們為什麽要跟別人不一樣？每個人同學都在用心讀書，我卻要回家生寶寶？”
如如第二次在內心裏踟躕，第一次是得知自己的媽媽是被爸爸逼死的時候。
可是，那時候，她的身邊還有蘇哲，她能夠將內心的話在蘇哲的耳邊嘮叨，他會像個哲學家一樣地替她解答，會寬慰她。
然而這一次，蘇哲也成為了當事人，她不知道該像誰來傾訴她內心的惶恐，對未來的未知的惶恐。
她瞧著此時還在笑的蘇哲，深刻地感覺，她霍如淺隻是裝做沒心沒肺，想要沒心沒肺地活著，而他蘇哲是真的沒心沒肺。
他說：“生寶寶是每個女人都會經曆的，相信我，我可以好好照顧你，好好照顧寶寶的，他來了，我們就生下來。”
他不懂得女人對於寶寶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也不懂得十月懷胎與一朝分娩會經曆什麽？
如如知道他並沒有說假話，但是，他隻是將事情想得很簡單，怕是事到了眼前，他才能夠意識到危機。
到了那時候，他也許也無能為力，那時候，必然會請家中長輩來解決。
按著爸爸跟康爸爸、如蘇媽媽的作風，他們不會坐視不理，也不會太過苛責他們，甚至於會為他們的錯誤買單、善後。
但是，這並不是如如願意的。
“蘇哲，你要好好想一想哦。”
如如無力地說出這句話，現在醫學如此發達，隻需要一個小手術就可以徹底地解決了。
雖然，她也對肚子裏的小瘤子無比好奇，就好像當初好奇禁果的滋味一樣。
然而，她還是想要跟身邊的人一樣，走過這個美麗的曆程，不想去打破這樣的自然規則。
在不該做某事的年齡做了某事，在不該承擔某種責任的時候，強行承擔了某種責任。
蘇哲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想要寶寶的嗎？”
“我說不想要，你會生氣嗎？”
“你不想跟我生寶寶的嗎？”
“不是不想跟你生寶寶，是不想現在生寶寶，蘇哲，我們還小的呢！”
如如往前走，她平常不會這麽冷清與寂寥，蘇哲認為事情不尋常，抓住她的手問道：“你要去哪裏？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要回家去，你也回家去……我們要靜下心來想一想。”
“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嗎？”
蘇哲有點不淡定了，在他跟霍如淺的感情裏，他是很被動的。
那年年少，他看上了那個與眾不同，還有點傻乎乎的女孩子。
從那以後，陽光變得明媚，風雨也變得柔情，她霍如淺的一顰一笑都牽引著他的心情。
他愛與她玩笑，喜歡挑動她的喜怒哀樂，莫名其妙地想要知道，自己對於她有著多大的影響？
他們整個高中都廝混著長大，男女情愫就如同樹底下的根一樣，悄無聲息地纏在了一起，同呼吸，共命運，誰也離不開誰。
所有的一切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他們成為了金童玉女，成為了未婚夫婦。
但是，他並不能完全地把控如如的情感，總感覺她就好像是捉在手中的泥鰍，隨時都可能會被溜走。
如如就那麽瞧著他，該怎麽告訴她，此時，想要與他分開，想要自己冷靜地想一想？
蘇哲道：“你不信我？不信我可以承擔起這份責任，你信我，我可以的。”
如如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手說：“我先回家了。”
她並不能完全地理會蘇哲這話的意思，蘇哲也一樣不能理會她內心的思想。
隨著年歲的增長，各方麵的成熟，許多煩惱接踵而來。
那麽美好的愛情，製造出了一個煩惱的雪球，無法剔除。
蘇哲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家，手中的檢查報告捏成了一團，他那對灑脫的父母不知道在說什麽，整個房間都可以聽見他們的笑聲。
蘇哲聽了個大概，大意就是大姐姐在美國，二姐姐在法國，三姐姐在德國，如何在地圖上連成一條線，然後雙雙去旅行，來充實即將來臨的暑假。
康醫生提議說：“要不要帶上蘇哲跟如如，他們兩個還沒有出過國呢。”
顧如蘇急忙否決說：“不帶、不帶，讓他們兩個去膩歪，帶著多麻煩啊。”
蘇哲輕輕地敲了敲房門，無辜地瞧著回頭看他的父母問道：“爸爸，媽媽，我真的是你們親生的嗎？”
顧如蘇一副要用家法地樣子，喝道：“臭小子，無緣無故又問這樣的問題，你是覺得膝蓋很舒坦嗎？
閑著沒事就給我去跪著，我是看你有了未婚妻，為了給你麵子，才放縱你的，不要把你母親我對你的放縱當做理所當然。”
蘇哲說：“媽媽，德育高中的事情，現在都是我在幫你處理，爸爸，你診所的人事財務等事情，也是我在幫你。”
康醫生不以為然地說：“怎麽啦？你堂堂一個大學生，高材生，做這點事情，很吃力嗎？”
“不吃力……”
“那你說什麽？”
“我隻是想要提醒你們，我是你們的兒子。”
顧如蘇納悶地問道：“SO？”
SO？他家母上最喜歡的疑問句？
也沒什麽，不就是從小就這麽放任自流地長大嘛？
“沒什麽，隻是覺得我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活得跟個二十八歲的男人一樣。”
康醫生笑說：“這很好啊，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活得像個十八歲的男孩一樣，那才是悲劇呢？”
“爸爸，你覺得早點當爸爸好，還是晚點當爸爸好？”
康醫生不經意地回答說：“像我這樣的就晚點好，想你這樣的就早點好。”
“怎麽講？”
顧如蘇說：“他就是那種二十八歲活得像十八歲的人嘍，所以要拖到三十好幾才有你。”
如蘇說著感覺有點不對勁，朝她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個腦袋的兒子走過去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難道是如如懷孕了？不會吧？”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康醫生問道：“真的嗎？哎呀，那我不是要當爺爺了？哈哈哈，同齡人我們是最早做祖父母的吧，如蘇，恭喜你啊，要當奶奶了。”
如蘇有點別扭地說：“哎呀，我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呢！哎呀，我的如如啊……”
他們有點歡天喜地的，蘇哲覺得如如要是看到這情景，肯定會生氣的。
作為父母不該有這樣的反應啊？至少他蘇哲還在思考他是否能夠承擔起父親的責任問題，他們可完全沒有這種顧慮啊？
康醫生給子都打電話說：“子都，你聽說了嗎？”
子都納悶道：“聽說什麽？”
“恭喜你啊，要當外公了……”
“外、外公？”子都有點激動，說：“真的嗎？那說好的哦，第一個孩子要姓霍的。”
“無所謂啦，以後讓他們多生幾個，把我們的姓都姓一圈，恭喜恭喜啊。”
子都笑得不行說：“同喜同喜。”
這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蘇哲突然好像明白了如如的顧慮，他可能不能理會如此如如的惶恐。
但是，這兩邊的父母更是無法理解他們這對小年輕的對於未知生命的惶恐啊？
康醫生誇讚道：“兒子，你還真是挺行的。”
他一巴掌拍在蘇哲的肩膀上，蘇哲晃了一下，無奈地瞧著他的爸爸問道：“爸爸，我們才剛剛成年，可以生孩子嗎？”
“可以的啊！”
“既然可以，別人怎麽都不生呢？”
“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為什麽要跟別人相比呢？”
“對如如的身體會有影響的，這不是最佳生育年齡。”
康醫生不以為然地說：“隻要小心嗬護，不會有事情的，如如身體底子不錯，沒得大礙的，爸爸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照顧她的。”
“這個時候生孩子，對我們的人生也會有影響的，我們的命運也許會改變的。”
康醫生搖頭說：“不會的，因為什麽年紀段生孩子都會對你們有影響的，不會因為你們年紀大小而變化的。”
蘇哲付之一笑說：“爸爸，我感覺你們的三觀不太對啊？”
康醫生說：“哪裏不對，很對啊，我們把家裏的產業都交給你來處理，耽誤你的學業了嗎？所以，這個時候生個孩子對你會有什麽負擔呢？
總之，你可以的啊，實在不可以，不還有我們為你們保駕護航嗎？”
這是典型的針不紮在你們的身上，不知道疼啊。
“那如如呢？你們這樣的態度，對如如很不公平的。孩子是我們的，應該由我們來做主，假設如如不願意生，你們誰也不能強求。”
父母的態度讓蘇哲有點心寒，同事也有點震驚。
就好像自己剛剛對如如的態度一樣，他突然就體會到了如如剛剛那種惶恐的目光。
急忙給撥了個電話回去了，可是，如如的手機那邊卻傳來一陣陣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