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豪賭天下

  「老師！」


  時隔多月，劉衽終於出關。


  此時正是人間多事之秋，劉衽不敢在坐關之中花去太多時間，他要真閉關個幾百年，只怕這天庭都換了主了。


  這一趟雖然法力沒有半點增長，但他已經對下一步的修鍊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田喜和敖烈守在金靈聖母的府中不敢輕易遠離，專等劉衽出關，此時兩人一見劉衽現身，趕緊迎了上去。


  「金靈聖母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還要一些時日才能醒來，我等不必在這裡等候。這幾個月人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田喜和敖烈雖然守在這裡，但也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人間的信息，這其中高明高覺兄弟更是出力不小。


  只因他們知道劉衽一旦出關，一定會問起此事，所以他們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田喜和敖烈將殺妖煉器一事對劉衽一說，劉衽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張良自作主張，此事只怕日後會捲起狂風巨浪。」


  田喜和敖烈也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們不太明白劉衽所言為何：「老師，弟子們覺得張良此計真乃一箭雙鵰，即增強了人族的實力，還提前清除了隱患，老師為何卻一直反對？難道真是因為其中的因果殺業太大嗎？可這張良如此行事，只怕也罪過不小，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想得到才對啊。」


  「你們只知其一，不不知其二。」劉衽見這兩個弟子目光還是這般短淺，心想是時候找個機會讓他們得到一些鍛煉了，如果終日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始終不會得到成長，張良此計的用意他們居然半點都看不清楚。


  「為師不元採用此計，理由有三。」


  「其一，此法來歷不明，太過詭異，看似不像正道，我乃聖人門下，豈可仰仗這等邪術？世上萬事萬物皆是一啄一飲，這邪法已經違背了尋常的修道正途，只怕其中還有什麼隱患是我等所不知道的。日後此法的弊端暴露出來，你我都逃不了因果關係。」


  「其二，此法殺孽太重，確實有傷天和，為師若是答應了此計，到時候少不了要擔一份因果，實在大為不智。」


  「其三，此法徹底將人妖對立，讓人族與妖族再沒有緩和的餘地。須知妖庭還並不能完全地代表妖族，特別是妖皇過世這麼多年，除了一班老臣子，究竟還有多少忠心之輩實在難說。但此法一出，原本打算袖手旁觀的妖類也被逼得只能投靠妖庭需求庇護，豈不是大大地不利？人族人口雖多，但妖族的數量更多！人族一旦變成眾矢之的，後果難以估量。」


  「照老師這麼一說，這張良倒是愚蠢至極了？」


  田喜和敖烈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有些困惑。


  「錯了，張良不傻，這些事情他清楚的恨，他只是膽子大罷了。世上萬事萬物沒有絕對，所謂否極泰來的道理正是如此。」


  「此法來歷不明，所以你們看那張良只是將其拿出來做誘餌，自己卻根本不煉。」


  「張良只是將這秘法透露給了蜀山一派，至於為什麼會通行天下，那是蜀山派自作主張，跟他有何關係？因此因果沒有那麼大罷了。至於殺孽，張良此舉若能真得護住了人族，那還有一份功德在，就未必會小於殺孽。」


  「再次，此法雖然激進，但確實是短期內提高人族實力和凝聚力的良方，雖然過程中會腥風雪雨不斷，但人族在困境之中一定會得到極大的進步。」


  「總而言之，這張良是在賭，而且是豪賭！一三界為界，以人妖兩族為子，宰割天下！但問題是這局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時候清算起來，第一個遭到報應的就是他張良！」


  「原來如此！這張良真不愧是一代人傑！」


  田喜和敖烈不禁有些佩服，這些個彎彎繞，即便是他們的歲數比張良大了一倍有餘，但跟他的心計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劉衽也很無奈，到了今天這種局面，局勢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也罷，既然如此，也就只能重新布置。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田喜！」


  「弟子在！」


  田喜聽到劉衽的召喚，沒有絲毫的猶豫轟然應諾。


  「無當聖母已經允諾我，墨家弟子盡可歸我調派。你也曾經是領兵的大將，想來這些事情也難不倒你。我要你持著無當聖母的旨意，前往神農架替為師監管墨家弟子。你不必干涉過多墨家巨子的舉動，只要在背後默默支持指點墨家弟子的修行便可，務必讓墨家弟子有所成長，日後妖庭來襲也能夠幫得上忙。」


  「弟子領命！只是若有墨家弟子也用這殺妖煉器的方法，那可如何是好？」


  田喜自無二話，只是這點要先問個明白。墨家弟子現在一個成仙的都沒有，要想再短期內實力有所增長，恐怕只能採取非常手段。這殺妖煉器的手法可以說是最便捷的，但劉衽剛才那樣一說，他不知道到底是用還是不用。


  劉衽微微一笑，對田喜謹慎的做事態度表示讚賞：「做了便做了！但要記住，決不能讓墨家弟子被殺戮蒙了心，可殺些作亂的妖孽，但不能隨意亂殺。我三清正宗自有妙法，大可不必仰仗這些邪術。你前去金鰲島，求見無當聖母，請她給墨家弟子傳下真正能成仙的道法、機關術、陣法，先前聖母顧慮太多不願傳法過深，這才導致墨家弟子境界的停滯。否則的話我截教弟子獨步天下，豈會被這驟然崛起的蜀山給比了下去？我教自有萬般妙法，對付妖族足夠了。


  「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漫天的妖魔現在最恨的是蜀山，風頭最大的也是蜀山，這蜀山日後定然是妖庭必殺的頭號敵人。你切不可讓墨家弟子風頭太盛，就讓那蜀山去打頭陣吧。」


  「弟子省得了。」


  劉衽這麼一說，田喜就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了，當即領命告辭往東海而去。


  蜀山糾合了一派人間門派殺妖煉器，這些人不用劉衽慫恿，就已經死死地把自己放在妖庭的對立面上，日後妖庭來襲，哪怕是為了防止妖族尋仇，他們也不得不拚命，這些人劉衽不用太過操心。


  墨家如今也已經基本掌握，自不必說。


  人間的實力中，卻還有一股讓劉衽最為頭疼，那就是儒家弟子。如今儒道昌盛，天下儒生不知凡幾。本來要是憑藉分身亞聖孟軻的身份地位，足可以號召群儒。


  但問題是，亞聖之上還有一個聖人孔宣，他已經聽說這孔宣早就私自離了火雲洞，重新投入人間主持局面，這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兩人之前還有讎隙，這事只怕是不太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