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登二重天
劉衽早已有所領悟，只不過是欠缺時間來靜心突破，然而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劉衽能扛下眼前的局面了。
事到如今，唯有放手一搏！
劉衽猛提胸中的一口氣，咬牙一力扛著玉清玉令變化的聖人化身，心中默運上清道法。
「不好！」
太乙真人正與師兄弟們合力為這玉清玉令加持法力，以這先天靈寶為基礎，以一絲聖人氣息為引子，這樣的神通威力必然是驚天動地，但同時也是消耗極大的。
忽然之間，被壓迫地快要跪倒在地的劉衽閉上雙眼，這樣些微的舉動別人或許沒有注意到，可這心細如髮的太乙真人卻沒有忽視。
緊接著，他注意到這周邊的天地靈氣正在飛速流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劇烈，甚至形成了一些靈氣風暴。
這些異狀全都指向劉衽。
「他要突破了！」
太乙真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一聲大吼，將赤精子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這豎子難道又要突破了嗎！？」赤精子忍不住爆了粗口，眼看著就要將這劉衽當場鎮壓，居然又讓他得到了突破的機緣。離他上次突破，好像還沒有過去太久。
難道這人真是天道鍾愛，這叫天下人怎麼能不心生妒忌！
不遠處的尼山之上，孔宣正與眾弟子隨意而坐，靜觀這一場大戰的成敗。
明明這場紛爭是以他為導火索才爆發的，但他眉眼間卻沒有太多的顧慮。
不錯，劉衽是來找他的路上被伏擊的，而這赤精子五仙事先得到消息也是他派人去通報的。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派弟子去玉虛宮說了一句：「劉衽不日將親至尼山。」
他可沒有讓赤精子等人來幫他。
更何況，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孔宣不歡迎劉衽了？
「老師，這劉衽實在是太反常了，不過是千年的光景，居然就達到了這樣的高度。只怕洪荒開闢以來，還未有如此奇人。」
子路眼看這劉衽又要突破，忍不住心裡的震驚和疑惑，拱手向孔宣發問。
孔宣微微一笑，是啊，憑他從龍鳳時代一路走來的閱歷，也不曾見過進境這般迅猛的人物，更何況是子路這點人生經歷。
「回，若換做是你，你可願成為這劉衽嗎？」
孔宣並不直接回答子路的問題，反而轉頭向他最喜愛的弟子顏回發問。
這個提問非常突然，但顏回卻並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回答出他的答案：「老師，弟子不願。」
「修行也好，學問也罷，既有天生氣運，又有後天修行。但凡是鑽研，就離不開這二者的協同。相比天之驕子，回更願意做一介書生。」
「凡人雖然修行的慢，但扎紮實實，每一步都是身體力行，故而立身於天地間才能穩牢。」
「天之驕子固然容易一飛衝天，但也往往是早夭之象。剛則易折，過猶不及，便是如此。」
「天欲取之，必先予之。天道如此厚愛於他，日後必有大任要他去做。到時候只怕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這一份氣運。」
顏回的答案正是孔宣心中所想，因此他不由得撫掌而笑：「回也，我之心腹也！」
原本孔宣也以為，這劉衽將來可能會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畢竟人族氣運雖強，但恐怕也不足以支撐兩位聖人的出現，而且這劉衽比他更加清白，是真真正正地人族出身。
但自從知道劉衽也是借道種成就大羅金仙之後，他就放下心來。
人族的聖人，只能從人族自己的修行之道而出，劉衽已經選擇了仙道而放棄了賢道，已經不可能與他有太大的正面衝突。
再繼續觀察下去，孔宣更發現這劉衽不僅是運氣好的問題，甚至稱得上是氣運極度的旺盛，只怕是這人早就被天道所選中，所以才會如此順遂。這樣一來劉衽現在得到的越多，日後因果呈現之後，所虧欠天道的也就越多，到時候要是還不上，那就不是一句抱歉能解決的事情了。
天道至公，天道也更加是不可欺的。
「回，還有一事你沒有看清。這劉衽豈是愚蠢之人，他恐怕早就看到這一點了，只是他並不懼怕而已。截教的教義又不是我儒家所追求的中庸，反而是極致的勇猛精進，豈會因此就怯懦？那化身孟軻的言論你也曾看過，『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他早已有了覺悟，要承擔日後天道降下的大任，故而才這般拚命，就是要抓緊一切機會提高自己，以便日後能夠了解因果。」
顏回恍然大悟，趕緊道歉：「是顏回大意了，沒想到這劉衽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氣魄迎難而上。」
「於我儒家而言，失了中庸便為獨夫，於他截教而言，果敢堅毅便為勇士，終究是道不同。」
孔宣沒有絲毫的急迫，這場仗誰贏誰輸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想借闡教五仙的手壓一壓劉衽，好在之後的談判上能夠有一些優勢，赤精子等人自己生出殺心，與他何干？
劉衽贏了，也不過是慘勝；劉衽輸了，他就直接可以不用談了。
各有利弊吧，相較而言，他孔宣還是希望劉衽能贏，妖庭來襲，憑他現在的境界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果真讓妖庭改朝換代，這人族就只能屈居妖族之下，人族的氣運難免受損，他希望能通過藉助人族成聖的打算也就跟著會打了折扣。
劉衽不比赤精子等人，他是真真正正為人族著想的人，與他合作，比與赤精子等人合作反而更加簡單。
這邊師生閑談，但那邊卻還是熱火朝天。
太乙真人雖然敏銳地發現了劉衽的動作，但他現在也沒有辦法抽身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衽施為。
方圓萬里之內的天地靈氣猶如歡快的精靈一般，紛紛投入劉衽的丹田之中，助他成就境界。劉衽正與大道相連，對這天地靈氣自然具有無比的親和力，他早已悟到，現在只不過是完成最後的臨門一腳而已。
悟到才能入道，法力終究只是旁枝末節，是水到渠成的結果。
劉衽緩緩睜開雙眼，大羅金仙二重天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