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懷疑
“知道了，各位大哥辛苦了，但也勞煩各位給些時間讓我們也好收拾一番。”唐精兒抬頭嫣然笑道，她臉色雖不大好，但是卻也淡然平靜。
“小姐？！”珠兒聽了不解的看向她道，唐精兒看了看她，微微笑著，波瀾不驚的模樣，眼神卻也是黯然著。
侍衛聽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安心辭去。唐精兒讓珠兒收拾一些常用的東西，打算搬到那正苑中去。
“真是欺人太甚！這不是把你當那沈沉月的血袋子了嘛！”珠兒一邊不情願的收拾著箱櫃，一邊憤慨罵道。
“嗬嗬，”唐精兒坐在桌前，淡然笑道，“早日把沈姑娘的病治好，或許我們也能早日脫身。”唐精兒微笑平靜道，隻是那笑容顯得無力，眼神也有些木然。這一夜她想了許多，想著珠兒說的話，唐精兒想開了不少，如今她心裏已經別無所求，隻盼著那沈沉月的病治愈了，好讓趙凜放她們走，如果能夠回去洛陽，雖然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但是也總比待在這裏的好，唐精兒一想到自己如今竟然是個無依無靠的人，心裏不免又是一陣酸澀，但也隻能默默將苦淚往肚子裏咽了。
珠兒聽了也隻好無奈的繼續收拾著，而那侍衛幾個將趙凜的話傳達了之後，便匆匆回去複命了。
“她沒有鬧？”書房中，趙凜聽了那侍衛的複命，略有些詫異的從一堆書信文件中抬起頭來問道。
“回稟王爺，王妃欣然允應，說了簡單收拾便搬到正苑去。”侍衛躬身恭敬回複道。
趙凜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本以為唐精兒一定會大吵大鬧不肯去那正苑，就像以往試藥時候的反抗一般，所以他才特意派了侍衛去，可聽侍衛這麽一說，趙凜便陷入了沉思中。
一旁的長空看到趙凜陷入沉思，便擺手讓回來複命的侍衛出去，他悄悄看了看趙凜，模樣有些猶豫。
“王爺，王妃身體還未痊愈，若是頻繁取血，隻怕——”長空猶豫著開口道。
“哼，死不了，隻要能夠把沉月的病治好了，取這點血又算得了什麽。”趙凜輕鬆哼道，隻是一想到唐精兒今日的反常之後，趙凜心裏卻是有些不爽快似的。
“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趙凜稍轉頭向另一側的黑翼道。
“回王爺，那日在黑風穀外襲擊王爺王妃的是流竄陰山一帶的草寇青蟲幫，屬下趕到他們落腳的破廟時，他們已經跑了。”黑翼低聲應道。
“青蟲幫？”趙凜眼神疑惑。
“嗯，那青蟲幫幫主是簫大蟲，此人先前是做販酒買賣的，後來因殺了人犯案，淪為江湖草寇，專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黑翼皺眉道。
“難道是為了錢財？”長空疑惑道。
“看那樣子，並不是衝錢財來，且那些人並非我宋人。”趙凜站起身來，眉眼思索道。
“不是宋人？”長空黑翼不約而同驚道。
“嗯，他們使的弩箭是契丹人的樣式，且那弩箭上還有契丹部落的標記。”趙凜回想那日受襲擊之時，那幫蒙麵漢使用的短箭，那短箭上的奇怪符文原是契丹一已經消亡部落所用，他與契丹人打了無數的仗，對契丹人多有些了解。
“契丹人？！”黑翼長空震驚道，“難道是耶律岢派來的？”黑翼眼泛狠光道。
趙凜沉思不語，他自己也沒有弄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隻是整件事疑點重重，他也不想妄下定論。而如果耶律岢派來的他也不稀奇，畢竟那耶律岢多年來在戰場上與他鬥得你死我活，耶律岢想殺他，而他也想宰了耶律岢，隻是趙凜覺得耶律岢也不是那麽蠢的人，不會派了那些個阿貓阿狗的來截他的道。
“哼，那耶律岢表麵求議和，暗地裏卻派人來刺殺，實在是卑鄙至極！”黑翼憤而說道。
“此事暫且不要聲張，繼續派人搜尋青蟲幫的下落，交代底下的人行事謹慎，若是走漏了風聲，殺無赦。”趙凜眼神陰狠道。
“是。”長空黑翼領命應道。
而那唐精兒說到做到，過了午時，她果真帶著丫環珠兒，還有幾個幫忙搬東西的婆子一齊搬進了那正苑後院的空室中，那正苑是一座氣派寬大的苑子，前門進去，先是趙凜的寢屋書房，而再往後過一道拱門，才是沈沉月住的院子，而趙凜的寢屋書室均是禁地，除了趙凜的貼身女官侍衛，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連沈沉月也從未踏進過。因此進入沈沉月所居住的後院隻得從正苑的後門經過。
沈沉月服用了鬼穀子的還童丹，病情緩解了不少，原本已是將死之人，可是卻在那丹藥的作用下，奇跡般的恢複生機來，這也是唐孤子沒想到的，他原本隻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可如今竟然真的湊了效，而唐精兒的血則抵消去了那還童丹的烈性，那藥效更是大大增加了。
而那太醫給沈沉月把了脈之後，覺得那沈沉月的氣脈仍然還受了那藥性的影響，趙凜心切，便讓人專門去了那蜀地尋了寒骨草來，吩咐下人丫鬟們每日熬了給唐精兒喝下，以便增加那鮮血中的陰寒。
唐精兒對草藥本就厭惡至極，加上那寒骨草的味道更是苦澀難忍，有那麽一回稍稍抗拒了些，便被趙凜命丫鬟們強行灌了下去，自那之後，唐精兒便都乖乖的將藥房端來的湯藥悉數喝下，不想再給自己招來那些多餘的罪來受了。
一日，唐孤子經趙凜允許，得以到正苑偏室中看望唐精兒與珠兒倆人，恰好遇上了丫鬟們來取血，唐孤子看著幾個臉色傲慢的丫鬟端著匕首與裝血的藥碗進來，看著她們神情冷漠的將唐精兒摁住再將她的手臂割開，心裏十分煎熬著，隻是又無可奈何，看著唐精兒手臂上好幾處都纏著繃帶，唐孤子心如刀割一般。
而本不忍心看著自己女兒被放血的唐孤子偶然回頭瞥了一眼那情況，卻忽然發現那唐精兒手腕上有一處怪異，唐孤子頓時疑惑起來，待丫鬟們走後，唐孤子急忙上前拿起她的手仔細看起來。
“老爺，還是趕緊先幫小姐把傷口包紮起來吧。”珠兒站在一旁，她手上拿著繃帶白布，準備給唐精兒包紮的時候，卻看到自己老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唐精兒的手腕，珠兒以為是老人家心疼閨女，隻好輕聲提醒道。
而那唐孤子卻擺手示意珠兒別打擾了，他的眼睛則一直緊緊的看著那手腕上經脈交匯之處，神情複雜，那眼神中似乎漸漸的露出一些的驚恐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