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倆個女人間的對峙
唐精兒愣住了,她愣了神的看著對麵的沈沉月,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唐精兒沒有想到沈沉月會說這樣的話,她看著沈沉月,眼神滿是不解,剛剛那坐在自己麵前的沈沉月分明是待她親切如姐妹一般的大姐姐。
可是現在唐精兒看著眼前的沈沉月,卻忽然的覺得有些陌生。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唐精兒愣了一番,隨後不自在的笑了笑說道。
她裝傻的低著頭機組采蓮子,她不想這般的談論起這個話題來,她也還未做好準備。
可是無奈的是, 唐精兒漸漸的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對勁了,她察覺到原本親切隨和的沈沉月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她在王府呆了半年時間,但是從未見過這樣子的沈沉月。
唐精兒知道趙凜永遠是她們之間的一個雷區,可是以往她們之間說起趙凜的時候,都是唐精兒慪氣,沈沉月則一直都是一副大方寬容的態度,可是現在唐精兒卻感受到沈沉月談及趙凜時候的語氣也變了味了。
“王妃娘娘。”沈沉月幽幽的說道,她眼神陰冷的看著唐精兒。
唐精兒猛地抬起頭,以為她在叫自己,可是抬頭看過去,卻發生沈沉月的神色冷漠著,充滿了敵意。
唐精兒無法看透她那冷幽幽的眼神。
“怎麽了?”唐精兒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個稱號原本是屬於我的。”沈沉月冷冷的看著唐精兒,語氣平淡道,但是那眼睛裏似乎藏著一股騰騰殺氣似的。
唐精兒頓時驚愣住,她本以為沈沉月是在喚她,可是卻沒想到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而這話即便沈沉月不說,唐精兒心裏也清楚。
她一直都覺得沈沉月會因為她突然進了府成了王妃而不高興,可是這半年來沈沉月從未在她麵前冷過臉,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她便也慢慢的打消了顧慮了。
原本還以為沈沉月是真心的接納了她,可是現在聽沈沉月那麽一說,唐精兒便知道是自己想的簡單了。
“對、對不起。”唐精兒聽了她的話,頓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隻好愧疚的道歉說道,她知道自己是第三者,可是在這樣時空混亂的狀況之下,唐精兒無法做到自立自強,她也無法否認她對趙凜的愛,即便這一切是多麽的荒唐。
她低著頭,不去看那沈沉月的眼神,她的眼神過於淩厲,讓她幾乎是透不過氣來。
“對不起?”忽然,沈沉月卻是冷笑的說道。
“既然知道對不起那為什麽還待在王府?是因為舍不得這個王妃的位子吧?”沈沉月冷笑質問道,神色鄙夷著,她本是個相貌柔美寧靜的女子,可是刻薄起來卻猶如是臘月裏的嚴風寒冰一般,讓人腳底生寒。
“不、不是這樣的!”唐精兒聽罷急忙解釋說道,她神色驚慌的看著沈沉月說道:“沈夫人你誤會了,我不是舍不得這個位子。”唐精兒眼神閃躲著,她神色複雜極了,心裏猶如是一團亂麻一般的,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沈沉月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狠狠的瞪著唐精兒,好像多日來抑製在心中的怨恨都再也不受約束的噴發出來。
沈沉月的整個模樣都變了,變得麵目猙獰、陰冷刻薄,不再是以往的沈沉月,而唐精兒漸漸的也才意識到這或許才是沈沉月真正的模樣,她意識到原來這半年來她一直在忍著。
“沈夫人,當初我來王府也是迫不得已,這個你應該明白的。”唐精兒見她說道這個份上,她也不再逃避,唐精兒忽然也鎮定下來,她抬起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沈沉月說道,聲音很是冷靜。
此時荷塘上一片寂靜,似乎天地間隻剩她們倆人在對峙著一般。
“哼,那你是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沈沉月冷笑說道,而此時不知不覺間 ,她們的船已經劃到了荷塘中央,綠衣的船在遠處一隅,這附近便隻有她們三人,倆人說的話也隻有倆人知道。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唐精兒心頭一沉,語氣有些不悅說道,她隻覺得沈沉月的話也有些過分了,她雖然自知自己理虧,但是她是個急性子的人,沈沉月的話在她聽來刺耳極了。
“那你為什麽不在我病好了之後便離開?!為什麽還要待在王府裏,讓王爺可憐你關心你?!”沈沉月突然情緒激動的說道,平靜而壓抑的氣氛被打破,猶如狂風暴雨即將降臨一般,沈沉月雙眼中滿是憤怒陰狠,似乎恨不得將唐精兒撕碎了一般。
“嗬,沈夫人,您說這話不覺得過分了些嗎?”麵對沈沉月發狂,唐精兒啼笑皆非道,她無法理解沈沉月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她看來,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說這樣的話,她自然是不知道沈沉月是已經被嫉妒逼瘋了的人。
“即便我是後來者,但是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除非是王爺休了我趕我出去,不然沈夫人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要離開?”唐精兒直視著她,冷靜的說道,她知道沈沉月的心思如何,所以她幹脆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哼,你不過是王爺娶來給我治病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怎麽會有機會當王妃!”沈沉月狠狠的瞪著唐精兒說道,她咬牙切齒的,眼中殺氣愈來愈濃。
“那你也是怨不得我了,既然我來都是因為你,那你又有什麽理由趕我走?再說當初是那般,可是現在我與王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樣水火不容,他待我好,我也不辜負他的心意,夫人若是這般的容不下我,那便去跟王爺說去,但凡王爺說讓我走,那我便走。”唐精兒聲音冷靜的說道,她直視著沈沉月,不卑不亢,也不急不惱。
而她的話卻更加的激怒了沈沉月,沈沉月正是因為趙凜不肯讓她走而無可奈何。
沈沉月也不是遲鈍之人,她心裏也明白趙凜對她是什麽的感情,但是她現在認為無論趙凜心裏是否愛她都已經不重要了,她隻想著回到從前的日子,讓趙凜的身邊隻有她一個女人。
“無恥的女人!”沈沉月狠狠瞪著她,一字一頓的罵道,她早已氣得倆眼發紅。
“我知道你對他有恩,但是恩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沈夫人!”唐精兒見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幹脆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唐精兒雖然不完全確定趙凜心中是否真的隻把沈沉月當做自己的恩人,畢竟在愛情中的人是很難分清楚界限的,但是她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她心裏有私心,她心裏本就不樂意跟沈沉月分享趙凜,但是卻也一直裝作不在意,可是如今沈沉月步步緊逼著,她索性也不再退讓。
唐精兒的話刺激著沈沉月的神經,她忽然像瘋了一把的站起來。
“閉嘴!”沈沉月衝著唐精兒大喝道,她眼神凶狠著,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失去了神智一般,可是那犀利尖銳的眼神卻是那麽的真切,她的眼神表明了她是清醒著的。
“啊——”沈沉月突然的站起來使得船身劇烈的搖晃起來,唐精兒嚇得驚呼起來。
“沈夫人,你再生氣也罷,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相信王爺對我有情,但即便如此,他給你的一直都是最好的,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唐精兒一邊慌急著,一邊很是不明白的問道。
她一直都羨慕著沈沉月,她羨慕沈沉月總是能夠得到趙凜的誇讚,趙凜讓沈沉月住在正苑裏,讓她掌管府中的內務,下人們也都敬重著她,這一切都顯明了趙凜對她的重視。
而唐精兒想想自己,她根本不在乎什麽榮華富貴,以往趙凜厭惡她的時候視她的生命輕如草芥一般,而現在趙凜對她上了心,她心裏便已經極大的滿足了,隻要趙凜輕聲與她說話,對她溫柔,關心一些,她雖然偶爾會鬧脾氣,但是她心中卻已經別無他求了。
“我叫你住嘴!”沈沉月怒氣衝衝的低吼道,她一雙眼睛充滿仇恨的瞪著唐精兒,那采蓮用的竹籃子也被她扔到了那荷塘中。
唐精兒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住了,她眼睜睜的看著沈沉月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過來,唐精兒心裏也有些發虛的站了起來,那小船搖搖晃晃的,十分的不穩定,而沈沉月似乎根本不在乎似的。
“沈夫人有什麽事情咱們上岸說,這裏危險!”唐精兒見腳下的船搖晃不定,她著急緊張的勸說道。
可是那沈沉月絲毫不理會她,那船雖然搖晃,可是沈沉月卻走得每一步都很穩妥,唐精兒明明記得她曾說過她不知水性,可是現在這樣看來,她卻是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沈夫人!”唐精兒想要往後退,可是卻完全沒有辦法,現在小船飄在荷塘中央,離岸堤很遠,況且那小船隻容得下倆三人,根本是無處可退的。
隻見那沈沉月殺氣騰騰的朝她逼來,她臉上神色陰狠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唐精兒,唐精兒能夠感受得到沈沉月的那般敵意與恨意,她隻覺得自己腳底都在冒著寒氣,心裏一陣陣的害怕。
“啊——”突然,那沈沉月一把抓住唐精兒的手臂,死死的抓著,嚇得唐精兒大叫起來。
“你想幹什麽?!”唐精兒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道,小船還在劇烈的晃著,唐精兒條件反射性的也死死抓住沈沉月,她下意識的擔心自己掉下水去。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沈沉月死死抓著她的手臂,忽然似笑非笑的對唐精兒說道,那聲音寒徹心骨,唐精兒忽覺得不對勁,脊背陣陣發涼。
“沈夫人你在說什麽?!”唐精兒慌張道,她見她在暗暗的使力將自己往後退,她便一邊也用力推回去,倆人僵持著。
“去陰間繼續做你的王妃吧!”沈沉月又是一記冷笑著說道,說罷,她死抓著唐精兒的那隻手猛地一收緊。
“啊——”突然,唐精兒感到自己手臂上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似的,鑽心的痛楚傳來,痛得她瞬間猛地慘叫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唐精兒猛地使勁甩開沈沉月。
而正在這時候,那沈沉月忽然連連往後倒退了一倆步,隨後便失去平衡一般的直直往那荷塘中仰麵倒去。
“啊——”沈沉月忽然一聲大叫起來。
“噗通——”隨後便‘噗通’一聲的,沈沉月整個人掉到了水中去。
“啊,沈夫人!”唐精兒一邊捂著手臂上的痛處一邊緊張的叫道,她想要去救人,可是手臂上的痛麻卻讓她無能為力。
“夫人!”這個時候那綠衣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將船劃了過來,剛剛她聽到唐精兒大叫的時候絲毫沒有反應,可是卻悄悄的劃了船來了,似乎是掐準了時機似的。
很快,綠衣將船劃過來,她急忙縱身跳下船去,將沈沉月拽了起來。
“沈夫人!”而這個時候,那岸上也突然來了倆個麵生的丫鬟,她們見了剛剛的場麵,頓時緊張的在岸上大喊起來道。
那倆丫鬟一邊大喊著,一邊緊張匆忙的跳上那艘剛才紫煙和鈴兒坐的小船,倆人奮力的劃著船往荷塘中央趕過來。
綠衣正奮力的將沈沉月拉起來,可是光靠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無法完成,唐精兒焦急的看著,想要幫忙可是卻覺得身體很是不舒服,一陣陣眩暈的感覺襲來,讓她根本都站不穩.
而混亂之中,唐精兒卻覺得手臂陣陣痛麻,她整隻右臂根本無法抬起來,瞬時間便失去了知覺一般,可是她翻開袖子查看,那手臂上光潔細嫩,又絲毫沒有任何的傷口,反複查看,隻感受到痛,但是沒有一絲痕跡,唐精兒頓時疑惑不解起來。
雖然找不到傷口,但是剛剛那痛楚卻十分的清晰真實,唐精兒卻確定剛剛就是沈沉月紮了她一下,可是用什麽紮的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