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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喪禮

  長空黑翼聽著,神情頓時收緊起來,倆人低著頭聽趙凜繼續說道:


  “昭王妃重疾不治,亡於省親歸途。”趙凜一字一頓的說著,而短短的一句話,說完之後,他竟像是精疲力竭了一般的,神情恍惚麻木不已。


  “是。”長空黑翼齊聲應道,聲音同樣是低沉著,他們也都知道趙凜心中的悲痛,卻也都無奈著,生老病死,這是隻有神仙才能夠左右的事情,而他們都隻不過是凡人罷了。


  他們知道,以往的趙凜並非是畏懼寒冷的人,他常年征戰四方,邊塞環境惡劣,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如今的他,卻猶如是一隻瀕死的虎豹一般,抵禦不住寒風,夜間卻也被夢魘相纏。


  這些日子來,他已是憔悴不堪,長空與黑翼都知道,如果趙凜再不放手,那麽他的身體也將會因此垮掉,可是現在的他,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未完成,他肩上的重任並沒有因為他此時心中的痛而減輕,而隻是會越來越沉重。


  他必須要時刻的保持清醒,時刻的挺直了腰,不能讓任何的人有機可乘,所以他也清楚著,自己必須要快速的振作起來,他必須忍下那些傷痛,繼續向前走著。


  昭王妃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人們都說,昭王爺命中是煞星,短短一年不到,忠順太妃死了,接著昭王妃也死了,恨他的人都暗暗的說著他這是罪有應得。


  宮中的張貴妃得知昭王妃去世的消息,幾度哭得昏厥過去。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說死便死了?張淑窈幾次想要到昭王府中問清楚,可是卻又因為心底藏著的事情而心虛猶豫著。


  昭王妃的喪禮隆重異常,樣樣都按著王妃之禮上限置辦著,城中一年內禁婚喪大禮。


  一眾親王親自吊唁。


  因先帝與忠順王隻有兄弟倆人,而先帝所生的子嗣中也獨有皇上趙翊一人是皇子,其餘也隻有幾個公主,因此兄弟便也隻有忠順王所生的三個親王,一直以來,四人也都是像親生同胞一般的相處,而不因為是叔家兄弟而生分。


  遠在少林寺的趙琰得到消息,便也急忙趕了回來,這是他自從出家之後,第一次再回到京城中來。


  在眾人來之前,趙凜不想讓別人知道其中所發生的曲折之事,便直接對外稱是已經入殮定棺,而真相也隻有樓上簫與趙祺知曉,隻是樓上簫明白趙凜的想法,默契的對往事不再提起。


  而趙祺心中雖然怨恨不滿,但是也不想讓唐精兒死後不安寧,也隻能是默默的對往事閉口不言。


  兄弟幾個雖然又聚在一堂,可是各自心中卻懷著不同的心思。


  賓客們進進出出,前來吊唁的人幾乎能夠將那昭王府的門檻給踏平了。


  “哼,當初婚禮時可不見這麽熱鬧。”趙祺與大哥趙琰站在那靈堂前的院子旁看著來來往往的賓客,趙祺忽然冷哼說道。


  趙琰默默的轉頭看向自己的二弟,那眼中原本悲傷的神色卻也因為趙祺的話而多了幾分疑惑來。


  “此話怎講?”趙琰不解問道。


  當初趙凜娶洛陽唐甄的事情很是匆忙,短短半個月內便決定好了娶親隨後完婚,趙琰與忠順太妃卻也隻是接到了一封書信,也未曾趕來參加。


  而趙琰遇到唐精兒的時候,已經是夫妻二人感情交好的時候了,並沒有初始時候的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鬥爭,他自然也不知道唐甄嫁來王府的真相,也不知道昭王妃死亡的真相。


  “人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卻弄得這麽大排場,還真是諷刺。”而趙祺似乎一時間忘了自己的大哥還站在一旁似的,他眼神中帶著恨意,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前方絡繹不絕的賓客,一麵又繼續喃喃嘲諷道,那嘲諷中帶著許多的怨恨。


  “二弟?你在說什麽呢?”趙琰本是個實在的人,他並不知道趙祺嘴中那話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趙祺那副模樣不是他往常所見到的弟弟的模樣,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趙琰不由得有些擔心疑慮起來。


  “哦、沒事,”趙祺這才反應過來,他淡然一笑說道,風輕雲淡的模樣,又恢複了先前那隨意自在的模樣,隻是眉眼中那股哀色濃的散不開。


  “對了,大哥你上次去神月宮的情況如何?”趙祺反應過來之後,便岔開話題道,趙琰對唐精兒一直都是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很是疼愛,如今唐精兒的死給趙琰也帶來了很大的衝擊,趙祺並不希望趙琰知道那些其中的種種事情。


  “唉,說道此事,便是有萬般無奈。”那趙琰一想起在神月宮的遭遇,便無奈搖頭起來。


  “那月羅刹為何非要將母親的遺體帶走?”趙祺皺眉問道。


  “不知道,隻是當初我追著上了九華山,可是還未看得到那月羅刹便被人打傷在山腳下,無奈,我隻好在山腳一處土地廟中養傷,傷好之後想著暗地裏上山探個虛實,可是卻又碰見打傷我的人,我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無奈便隻好回去了,母親的遺體也未能奪回。”趙翊歎氣搖頭說道。


  他當初著急奪回母親的遺體,便直接從相州追著去了九華山。


  趙琰年少的時候曾去過一回九華山,那時候忠順太妃還是神月宮死死糾纏著的所謂的叛徒。


  他三歲的時候,忠順太妃曾被神月宮的人擄走,忠順王怒而帶著兒子親自上門尋妻,趙琰隻記得當初他的父親忠順王爺可是單靠一個人之力便將整個神月宮打得人仰馬翻的了。


  隻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神月宮的規模也已經擴大了數倍。


  忠順王的功夫即便是天下無雙,但是卻也因為當初的神月宮並非是現在的神月宮。


  二十多年前的神月宮雖然實力不俗,但是卻也不像今日這般的可怕,尤其是那宮主月羅刹更是經過多年的潛心修煉,功力大增,在江湖上恐怕是幾乎沒有敵手的,而且神月宮陰險狡詐,常人難以與之抗衡。


  趙琰本以為自己能夠跟那月羅刹談一談判,可是卻也沒想到自己連山門都進不了。


  “上回我聽你在信上說打傷你那人是個男子?”趙祺想起上次趙琰在信上說的內容,便不由得疑惑發問道。


  上次他收到趙琰的書信,對趙琰的九華山之行也大概有些了解,他本想即日動身前往少林寺與趙琰商量對策,可是後來卻又因為唐精兒的事情而計劃擱淺,如今唐精兒死了,兄弟倆難得的碰麵,便也抓緊時間的討論起來,畢竟忠順太妃的遺體,依然是他們心中的一個大結。


  “嗯,”趙琰神情忽然凝重說道,“那人武功奇高,而且門道十分的詭異,招數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我與他過招不到十下便被他打傷,我卻也從沒聽說過神月宮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趙琰感慨歎著說道,他那語氣滿是無奈,可以看得出來,向來處事機智沉穩的他,對這一件事也沒了辦法,此事的棘手也讓他沒了頭緒。


  “可是神月宮不是向來都不收男弟子的嗎?為何會有男人在山上?”趙祺百思不得其解道。


  “唉,神月宮乃歪門旁道,本是沒有禮法原則可依的,以前雖說不許男子踏入,可是如今世道多變,人性尚可以被泯滅,更何況是一條魔門規定呢。”趙琰感歎說道。


  趙祺聽罷,也覺得有些道理。


  如今事情步入僵局之中,他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也是,那神月宮本是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指不定那人也是她們訓練出來的殺人器具。”趙祺也跟著歎說道。


  “那人臉上戴著黑革麵具,當初我也曾想興許是神月宮的月影者,可是卻看到他的一雙眼睛十分的明亮犀利,根本不像那些月影者呆滯死沉,而且那人身材長得高大壯碩,在中原估計也難以找到百個那樣體材的人。”趙琰回憶起當初與他在九華山下過手的那個人說著,言語中滿是對那個黑革麵具人的疑惑。


  “這就怪了,神月宮忽然冒出這麽一個人來,連大哥你都打不過,那我們奪回母親遺體之事豈不是難上加難了?”趙祺焦急說道。


  “不管怎麽樣,母親的遺體我們定要奪回來,母親生前受過不少苦,死後卻還不得入土為安,這本已是我們的大不孝,如今即便是拚了我這條性命,我也在所不惜。”趙琰語氣沉重而堅定的說道。


  趙祺聽著,眼睛卻也不由得泛了酸。


  而正當兄弟倆人談話時,忽然那麵前徐徐往來的賓客中卻起了一陣騷動來。


  趙琰趙祺兄弟倆人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便立馬朝那院門看去:


  卻隻見那靈堂院門口陣陣騷動,賓客們紛紛踉蹌後退,一個個的臉上帶著驚慌的神情。


  趙琰兄弟倆人凝眸上前,剛要上去查看情況,可是剛走了倆步,便看到了那引發騷亂的罪魁禍首——四個白紗蒙麵的女子!


  而倆人定睛一看,那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月宮的四大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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