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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成了傳說

  “對了,三弟,我在來的路上聽到大家都在議論我們大宋要與遼議和的事,可真有此事?”趙琰皺眉問道,他眉眼間帶著滿是憂慮的神色。


  忠順王曾說過,自己的三個兒子中,長子趙琰是具有慈悲之心的人,隻是這對趙琰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或許也正是那慈悲心懷,才使得他放棄功名權力,遁入空門化佛緣吧。


  “初步決定是開春之後正式和談。”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趙凜此時沉聲回答說道。


  他臉上依然淡漠著,似乎對於這宋遼之事已經看淡了一般。


  對於趙凜來說,公務上的事情,他即便不能穩操勝券,但是卻也絕不會讓對方占了便宜,他也從不會花費時間精力去過多的憂慮,而是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使自己占有優勢地位,他的手段強硬且狠辣,這也是他與自己大哥趙琰之間的差別之一。


  兄弟倆人都曾任禁軍將軍,可是趙琰卻是一個仁厚之人,即便是在戰場上,他也受製於自己內心的悲憫之情,而趙凜在戰場中卻是如魚得水一般,如果能夠有束縛得了他的,那便也隻有皇上的命令了。


  趙凜從不會因為看到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樣子而流淚,相反,殺戮是他的本性。


  “那遼王真有此意?”趙琰懷疑問道。


  雖然他已經出家十餘年,但是他曾經跟隨忠順王多次使遼,對宋遼之間的恩怨紛爭很是了解。


  他自然不會輕易的相信那遼人是真心實意要議和的。


  “不知道。”趙凜直接回答說道,他聲音很是淡然著,那淡然中帶著一種疲憊,表明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曾糾結過無數次的。


  趙凜是近些年來與遼國接觸最多的人,無論是明裏暗裏的,他都是比常人對大遼多幾個心眼。


  那遼王耶律岢算得上是他多年的老對手了,倆人在戰場上針鋒相對,在暗地裏也沒少做過不光彩的事情,棋逢敵手,也是分外的膠著。


  趙凜自然是對那耶律岢有所懷疑的,如果那耶律岢是個簡單人物,那也不會能夠與趙凜對陣這麽多年了,趙凜雖然霸道,但卻不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相反,趙凜在戰事上,從來不會狂妄自大,在將敵人粉碎成渣之前,趙凜絕不會放鬆一口氣。


  正是這樣,倆人互相撕咬了許多年,如今誰勝誰負也分不出來,雙方誰也沒有落著好處,而耶律岢突然的求和,卻讓雙方難得的暫時停止了爭戰。


  那耶律岢本是個狡猾的人,這一次議和的事情雖然眾人都有懷疑,但是誰也不敢輕易的下了定論,畢竟耶律岢也並不是說說而已,自他表達了求和之意之後,遼軍所做出來的一些舉動也表達了議和的態度。


  因此,趙凜與皇上趙翊對此事都有了疑惑,但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開春之後議和,對方是真是假,也唯有等到那個時候才能夠見分曉。


  “我聽說那遼王耶律岢是個狡猾之人,手段之陰險與他父親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趙琰擔憂說道,那話中也帶著提醒。


  當初他與忠順王出使遼國的時候,遼王還是耶律岢的父親,那時候耶律岢雖然還是太子,但是卻也已經顯露出不同凡人的才幹了,趙琰與他也曾見過幾次麵,依然是有些印象的。


  “大哥你就別操心了,那耶律岢狡猾,也不見得你三弟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啊,哼——”這時候那趙祺聽不下去了,他不屑的瞥眼冷哼說道,語氣中滿是鄙夷的。


  而那趙琰聽罷,便也忍不住險些嗤笑出來。


  趙祺說的話雖然總是顯得他很是欠揍,但是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卻也是讓人無法反駁的。


  而趙琰雖然擔心趙凜進了對方的圈套,但是卻也知道趙凜是個什麽樣的人,經趙祺那麽一說,趙琰卻覺得自己的憂慮是多餘的了。


  即便日後趙凜真的中了對方的圈套,那也不會是他粗心大意造成的,那說明對方確實是更勝一籌的。


  因為趙琰知道,趙凜在國家之事上,從不會有任何的馬虎的,這一點上,連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趙凜。


  “大哥日後有什麽打算?還是回少林?”趙凜直接無視趙祺的存在,可是沉聲問那趙琰道。


  趙琰此次來,也是為了唐精兒的事情,如今喪禮還有一倆日便結束了,趙凜自然關心趙琰的打算。


  “我與二弟商量好了要再去九華山一趟。”趙琰沉聲說道。


  趙凜聽罷也知道是為了忠順太妃遺體的事情,先前趙琰也有寫了書信給他,趙琰在九華山山腳下的遭遇他也知曉,而他雖然沒有親自前往,但是卻也不代表他不關心此時,而是他在朝中有國事要處理,實在是沒有分身乏術,而趙琰也能夠諒解趙凜的忙碌。


  “不如早些行動,我一同前往?”趙凜想起趙琰在書信上所說的那個神秘的麵具人,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妥當,想著自己一同去,或許能夠對付得了。


  “唉,不必,”隻是趙琰卻深知其中的艱難之處,“即便我們兄弟三個合力能夠製得住那上次打傷我的人,但是我們卻無法製得住神月宮的所有人,此事還需要仔細商討,不能硬闖。”趙琰沉聲說道。


  他與神月宮的人交過幾次手,而上次更是在長春觀中與那月羅刹過過招,他自然知道那神月宮不是好對付的。


  趙凜聽罷,也不由得低下頭靜默沉思起來。


  而即便趙琰不說,他也知道那神月宮絕不是能夠輕易的對付得了的。


  這些年來,他不僅是重視國家之事,對江湖中的種種他也在暗暗的打探著,趙凜是用兵之人,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的道理他自然比誰都清楚。


  他很清楚的知道,想要占有優勢,那麽就必須要網羅天下信息,知道的越多,越準確,他的勝算才會越大。


  “嗯,也隻好是如此,我會派些暗士跟隨,以防萬一。”趙沉思了一番之後,便也隻好應著說道,雖然不放心,但是如今身在局中,他們各有身不由己之處。


  “嗯。”趙琰點了點頭應道。


  昭王妃的喪禮結束之後,京城中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


  許多人先前並不知道昭王府有了王妃,但是這一次喪禮過後,幾乎天下人都知道了,昭王府有一個王妃,原籍洛陽人氏,因重疾而離世。


  人們知道昭王妃不幸離世的消息之後,都很為這位年輕的王妃感到惋惜著。


  大家都有聽聞那昭王爺趙凜是個何等人物,先前都還有向往那王府富貴生活的女子,但是那昭王妃嫁入王府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殞的消息傳出來了之後,大家心裏的羨慕便也都漸漸的消散去了。


  榮華富貴也抵不過身家性命,雖然都知道那昭王妃是染了重疾而亡的,但是外邊的人卻也聽過趙凜的事跡,因此對那死去的昭王妃也充滿了同情,一時間,那神秘的昭王妃變成了一個傳奇一般的人物了。


  人們都好奇著那昭王妃是個什麽樣的人,這般短命,但是卻又能夠讓昭王爺這般隆重的舉喪的,甚至有些小地方開始時興起給那傳說中的昭王妃編排成戲劇,搬上台子上來表演起來。


  漸漸的,那神秘的昭王妃成了戲台子上的新寵人物,雖然朝中禁止此類行為,但是總也有人在偷偷的演著,隻要有人看,那便是有錢賺的,那麽即便是犯了朝廷的禁令,也有人敢頂風作案的。


  而喪禮結束之後,嚴冬封城,鵝毛大雪一場接著一場的下著,那紛飛的大雪似乎將一切都掩蓋了下來,似乎一切恩怨情仇都被消散在了白茫茫的天地之間。


  東京城中再也沒有昭王妃了,天下再也沒有昭王妃了。


  人們並非有多喜愛那素未謀麵的昭王妃,而隻是心裏的好奇心作祟罷了,每一個人心中對那神秘的王妃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幻想,想象著她是一個什麽的人,想象著她與素有陰之稱的昭王是如何相處的,

  關於王妃的各種版本故事都漸漸的在民間流傳開來,以滿足普通百姓對那公候深府中的窺探欲望。


  文人戲班子們編纂的故事,多是將昭王妃描述成是一個受盡寵愛卻紅顏薄命的人,她與性格殘暴的王爺之間的故事很能吸引眾人的注意。


  隻是人們都知道,王公貴甲,從來都不是獨愛一人的,人們知道,用不了多久,昭王府便又會有新的王妃,而這一位得到昭王爺隆重下葬的王妃也隻不過是一堆白骨,即便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與她一同陪葬,但是卻也依然難免被遺忘。


  而大雪封山,處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著,街市上已經少有行人,那山野中更是幾乎絕了任何蹤跡。


  隻是那那延綿層疊的山巒雖然被皚皚白雪覆蓋著,可是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季節中,那火岩穀的河流卻還在靜靜的流淌著,那山穀腹地的樹木卻也還有蔥鬱之色,那漫天的飛雪雖然在簌簌下落,可是卻都無法完整的落進那穀底,都是在半空的時候便都慢慢的消融成雨了。


  而在半個月之前,火岩穀的蝙蝠窟重卻又與以往有些不同。


  天氣陰沉著,天上已經飄起了一些細碎的飛雪,但是卻也還不足以成片。


  “嘰嘰——”那蝙蝠小窟的洞口邊上卻有兩隻鳥雀在撲扇著翅膀停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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